第38章 浮世繪和眾生相(四)(2 / 2)

相澤無精打采地應道:“……哦。”

“哈哈哈你過分了啊。”麥克又笑了一陣,然後他嚴肅起來,“我送他去JP那邊的時候,他問我他該怎麼和那些人說。”

“該怎麼說?”相澤重複了一遍。

“是。”麥克將剛剛脫下來的手套整理了一番,而後慢條斯理地戴上:“他明白我們在懷疑他,他也承認了這一點,但是他卻問我該怎麼對JP的人說,意思是他願意站在我們這邊提供更多的情報……嗯,總之就是這個言外之意——所以他才問我該怎麼說的。”

“你確定不是你想多了麼?”相澤問道。

“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有想多的時候嗎?”麥克大言不慚地說道。

“你不是之前還妄想我喜歡你麼。”相澤頭也不抬地就扔過來這麼一句話。

麥克頓了幾秒,而後突然笑了起來:“怎麼,相澤,你不喜歡我嗎?”

“……滾蛋,說正事。”

“好的好的。”麥克戴好了手套,而後將眼鏡也帶好:“然後我告訴他應該說實話,對方有測謊的英雄。”

相澤立刻明白了麥克的意思,“你在暗示他……”

“是的,我在暗示他。”麥克說道:“然後他回答說‘我懂了’,他接住了我的暗示。”

對方有測謊的英雄,所以說謊是不可取的。

但是,也隻有測謊的英雄……如果知道這一點有目的去針對的話,的確能起到一些誤導的效果,從而更好地保護自己。

“萬一他搞砸呢?”相澤又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他可是你和歐爾麥特的得意門生,你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麥克笑眯眯地問道。

“我也曾對我的幾個學生有信心,所以推薦他們去了反恐第一線。”相澤波瀾不驚地說道:“有信心的結果是他們都死了。”

這話語雖然是波瀾不驚的,可背後又隱藏了多少東西呢。

麥克也沉默了幾秒,而後他說道:“綠穀現在隻是個孩子,不管怎麼說也隻是個孩子,孩子總是有特權的。”

“倒也是。”相澤也讚同了。

此時,他們並不知道綠穀是歐爾麥特傳人的事情。情報的不對等,直接導致了雄英老師們在這場和AFO的交鋒中……

——一敗塗地。

04.

雄英辦公室。

辦公室裡坐著兩個人,一個是看起來挺年輕的黑發青年,看起來有些麵熟,另一個人綠穀完全沒見過,高個子,蒼白皮膚,紅發。

見綠穀進來後,那個金發青年站了起來,說道:“是綠穀君嗎?”

“是我。”綠穀謹慎地說道。

“請坐吧。”黑發青年笑了笑說道,“你好,我是真田春樹,也許你聽過我的名字。”

真田春樹。

綠穀楞了一下:“莫非是那個新星——被譽為小歐爾麥特的……”

真田春樹笑了起來,但是他笑容中帶著點得意:“那是媒體們太誇張了。”

“沒有的事,真田先生真的非常強大!”綠穀崇敬強者,所以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

真田春樹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很陽光,很容易讓人對他生出好感來。事實上,根據內部消息,JP那邊有意把他培養成JP下一屆領導人。

“好了,閒聊就到此為止吧,真田。”那邊的黑發男子冷冷地說道。

“啊,前輩還真是嚴肅呢。”真田這麼說道。

見到真田春樹後綠穀也不自覺放鬆了一些,沒事的,他告訴自己,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吧。不該說的……想辦法隱瞞過去。

“那麼,綠穀君。”真田春樹笑著說道:“接下來我提問,你回答,可以?”

“可以。”綠穀點頭。

“首先,姓名。”

“綠穀出久。”

“年齡。”

“15歲。”

“個性。”

“力量增幅。”

“為什麼以前登記的是無個性?”

“因為以前用不出來,即使是現在使用得也不熟練。”

“這樣啊……家人。”

“綠穀引子,母親;綠穀久,父親。”

“職業。”

“母親是家庭主婦,父親是在海外工作,具體作職業不知道。”

“不知道?”真田春樹重複了一遍,而後露出些許微妙的笑容:“你不知道父親的職業麼?”

“我母親沒有和我說過,而且我每次提到父親的時候她都會沉默。”綠穀儘量摒棄自己多餘的感情,用帶著克製的聲音說道:“我隻是知道他的存在而已。”

“調查一下。”真田春樹對著旁邊的高大男子說道。

“是。”高大男子點頭。

“喂……”綠穀不由自主地皺了眉,“沒有必要牽扯到我的家人吧?”

“當然有必要。”那個高大男子看著綠穀說道。

“如果讓你去調查一個人,你首先想到的切入點也是家人吧。”真田春樹這麼說道。

綠穀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因為是對的,所以……才感覺相當的氣悶。

“不過不用擔心。”真田春樹看出了綠穀的不快來:“我們不是壞人,隻是要掌握基本情況而已,不會對你的家人們做什麼的。”

“……哦。”綠穀垂下了眼眸,他看著麵前冒著熱氣的茶水,沒有喝地興致,“你們的存在就已經表示對他們做了什麼了,如果讓母親知道你們在審問我的話她會非常擔心的。”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也是在工作,不是嗎?”真田春樹說道。

綠穀沉默了幾秒,心裡想著自己表現得是不是顯得足夠情緒化了,讓對方覺得自己莽撞,這就是他剛剛說那些話的目的。而後他盤算了一番後繼續說道:“嗯……請繼續問吧。”

“那麼下一個問題:你認識死柄木弔。”真田春樹問道。

“是的。”綠穀點頭。

“通過何種方式?”

“網絡。”

“網絡?”

“是。”

“具體?”

“一個聊天室,我當時在學習體術的時候認識的。”這句話當然是實話,綠穀通過學習體術認識了神父,而後被神父拉進了聊天室,所以說綠穀通過學習體術認識了死柄木弔……從這裡也是說得通的。

“你們平時交流體術嗎?”果然,上鉤了。

“一開始交流,後來隻是閒聊。”——曲解意思,但依舊可以說是實話。

“聊些什麼?”上鉤程度越來越深了。

“日常生活。”

“聊天室的其他人你認識嗎?”果然問了這個問題。

“嚴格來說我死柄木弔也不算認識,因為我們隻是網友,隻見過一麵,吃了一次飯,普通的麵基,而且他也沒有跟我說過他的名字,我隻知道網名,還是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他名字的。”綠穀說道。

“那個黑霧你也認識?”

“我和他以前並沒有見過,隻是死柄木弔常常提到黑霧,所以我才知道他。”

“說出聊天室其他人的情況。”那個黑發男人這麼說道。

“其他人我知道管理員是一個神父,另一個是做生意的,還有一對兄妹,我知道他們都不是英雄。”綠穀說道。

發展到現在他已經胸有成竹了。

“可以提供聊天記錄?”對方問道。

“可以。”綠穀說道,“但我有定時清理的習慣,所以隻有這一周的聊天記錄。”

而這一周的聊天中,他們並未提到過彼此的真實身份,還真的隻是閒聊而已。

將赤之王他們牽扯進來對綠穀本身沒有好處,畢竟周防尊他們雖不是和政府與JP對立的,但也隻能算是中立勢力,而且很多政府人員並不喜歡赤組,綠穀收集了那麼多資料當然明白這一點。

能不暴露就不暴露,但暴露了卻也沒有多大關係,因為綠穀在那方麵本身是問心無愧的。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詳細說明你被敵人帶走後發生的所有事情。”真田春樹說道。

最重要的問題來了。

綠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問題,我想讓歐爾麥特也旁聽,因為這包括了我和他的一些約定。”

真田春樹和旁邊那個大個子對視了一眼,那個大個子直接說道:“你現在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有。”綠穀平靜地說道:“我選擇遵守我和歐爾麥特的承諾,我答應過他不在他的允許下不把他和我說的一些事告訴任何人。”然後他的目光依次劃過那兩人:“或者說,你們要無視歐爾麥特的意願嗎?”

真田春樹再次和那個人對視,過了幾秒後真田春樹說道:“你先回去吧,晚一些我們會和歐爾麥特一起詢問你相關情況的。”

“好的。”綠穀說道。

暫時逃過一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