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01.
雄英。會議室。
雄英的裝修風格向來都是偏向極簡實用的, 在這樣功能性大於一切的會議室更是如此。黑色的合成材料配套座椅在灰藍色紡織地毯上, 天花板上鑲嵌著整齊排列的燈片, 無論是桌椅、燈、牆壁上的裝飾物還是那個大號的液晶顯示屏, 一切都棱角清晰且分明, 冰冷、科技、質感, 給人以相當的不近人情的感覺……
外麵則是黃昏的天空。
當黃昏的暖光從玻璃裡照進這裡的時候, 才給這裡多了似人性生氣。不過多麼可笑，人造的東西看起來沒有人性，自然天然就有的東西反而卻讓人覺得人性化。
在這樣的環境下氛圍也不自覺變得緊張且嚴肅起來, 綠穀出久坐得筆直, 他對麵是真田春樹和青木淩大, 另外還有個不認識的人, 那人有個三角眼, 眼角上提，從麵相上看就不是好人的感覺……
而歐爾麥特坐在另一邊，看到他後綠穀就感覺自己的心安定了下來。歐爾麥特就是有著這樣的魔力。
“說吧。”真田春樹說道。
綠穀深吸一口氣，一開頭就拋出來個炸彈：“抓走我的人是AFO。”
“AFO！”那個綠穀沒見過的人直接驚呼出來：“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而真田春樹和青木淩大對視了一眼, 目光流露出了不明意味。
“沒有死。”綠穀看向歐爾麥特，歐爾麥特對他點了點頭, 於是綠穀繼續說道, “但是他現在身體情況不好。”接著綠穀詳細說明了他所看到的AFO, 包括他身上插滿了管子之類的情況：“我覺得他現在實力嚴重下降, 最好趁他實力還沒有恢複過來的時候……我是指……”
這些都是很有用的情報, 沒必要瞞著。
“那你為什麼不趁機殺了他？”那個三角眼的人問道。
這個問題。綠穀遲疑了一下, 下意識感到內疚……還有……
“我……我錯過了殺他的最好時機，雖然後來動手了，但是被擊敗了。”綠穀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說道。
三角眼的人直接皺起了眉，看起來AFO還活著的消息對於他影響相當的大，他一拍桌子直接喝道：“廢物！”
“……啊。”
他的桌子拍得很響，但有人拍得更響：“他現在隻是個學生，注意一下你的言詞。”歐爾麥特這樣皺著眉說道。
“不還是A班班長麼？對一個病人都下不了手。”三角眼的人看了眼真田春樹，然後開始煽風點火：“雄英現在水平就這麼低了？”
這個三角眼的男人叫西園良平，他對雄英的確是有敵意的。他曾是雄英的學生，後來被某位班主任給開除了，再他後來去了另一個英雄學校並取得英雄執照順利畢業，在畢業不久後加入了JP英雄協會，而後成了真田春樹這一派的人。
西園良平能力一般，但他該做的該說的卻一樣也沒落下。
比起當英雄，西園良平更適合當政客來著，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順便一提，開除他的是相澤消太。
所以，西園良平對雄英沒有好感，對相澤消太可以稱得上憎恨，而他本人因為玩弄權術的緣故，所以對不在JP管控範圍內的歐爾麥特也沒什麼好感。
歐爾麥特不知道他的經曆，但能看到他的態度。於是歐爾麥特直接質問道：“你是在讓他殺人嗎？你是在因為一個學生沒殺人而譴責他嗎？你，一個成年人，一個英雄，因此而責怪一個學生嗎？”
這話就有些嚴重了，西園良平相當狼狽地進行了反擊，他大聲喊道：“可AFO是敵人！歐爾麥特！”
“AFO當然是敵人。”歐爾麥特的聲音冷了下來，“當初正是我擊敗他的，所以我比誰都更能明白這一點。”
歐爾麥特幽藍色的瞳仁驀地銳利起來，刹那間他身上所彌散出來的氣勢似乎要將周遭的一切都撕成碎片一般，西園良平不自覺後退一步，心虛地問道：“你，你要乾什麼？”
歐爾麥特收斂起氣勢來，聲音也淡了下來：“隻是提醒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而已。”
西園良平此時已噤若寒蟬了。
而綠穀在旁邊看著歐爾麥特袒護他的樣子，感覺自己的眼睛又有點發酸。
歐爾麥特……有歐爾麥特真的是太好了……
“好了，良平。”真田春樹搖了搖頭，“你這態度太難看了。”
西園良平表情難看地退到了真田春樹身後。
而真田春樹則站起來給歐爾麥特微微鞠了個躬：“非常抱歉歐爾麥特，我的同事失禮了。”
歐爾麥特擺了擺手，他“嗯”了一聲，沒有去追究。
真田春樹是個很努力的英雄，也足夠強大，為平民做了不少事，再加上他的力量增幅個性和歐爾麥特有些像的緣故，所以歐爾麥特對他還是有好感的。
“那麼，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你見了AFO，那再見了AFO之後呢？”真田春樹看向綠穀出久。
“他對我說了一些話……”綠穀斟酌著說道。
“什麼話？”
綠穀看向了歐爾麥特：“這些話我隻能和歐爾麥特說，但是不是重要的情報。是私事。”
那邊JP的三個人都皺起了眉。
歐爾麥特點頭：“那關於綠穀少年的審問就到此為止吧。” 他今天似乎獨斷專行得厲害，和往日好說話的他完全不同。JP的那三人忍不住想到。
西園良平則出聲：“等等還沒有……”
“我說，夠了，我以我個人名譽擔保綠穀少年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有過多情報的話我會轉告你們。你們不會在懷疑我吧？”歐爾麥特直接無比強硬地說道。
“不、不敢……”西園良平吞了下口水。
這就是屬於第一英雄的威懾力嗎？
真田春樹含笑點了點頭，“那麼詢問就到此為止吧，另外，還有最後一個測試。”
“什麼測試？”綠穀問道。
“就是我說一個詞語，你把首先聯想到的第一個詞說出來。”真田春樹解釋道：“假設我說墳墓，你首先聯想到死亡，然後立刻說出來，懂了嗎？”
“懂了。”綠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