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仙境卷番外（一）
01.
靜岡郊區。莊園。小彆墅的主色調為金色和紅色, 白色的窗戶框架點綴期間, 是北歐城堡的莊重風格。這是密魯菲奧雷首領白蘭·傑索以最新的躍遷技術在五年前將其空投至此贈予綠穀出久的, 同時也象征著密魯菲奧雷和敵聯盟的友誼。
——官方評價。
而私人說法是這象征著兩人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奸丨情。
敵聯盟全體更傾向於私人評價。
陽台兩邊的牆壁上鑲嵌著兩枚巨大的徽章，一邊是密魯菲奧雷，一邊是AM, 是純黑色的, 無法反光, 仿佛能吸納所有光澤似的，暗沉而冰冷。
勁道夏樹跟著轟焦凍進入莊園的時候，道路兩旁水光粼粼，若是在冬日, 整片莊園都會有著無可救藥的潮濕和陰冷。
“轟前輩。”夏樹忍不住叫了一聲。
轟焦凍沒有停下腳步, “怎麼？”
“我聽說過一些傳言，首領是不是……”夏樹有些怯生生地發問。他畢竟還是個少年，即將見到傳說中的人物，理所當然地會相當緊張。
“不用去理會傳言, 隻相信你目之所見。”轟焦凍說道。
“我有些害怕。”夏樹說道。
他在此之前已經聽過太多關於敵聯盟首領綠穀出久的傳聞了, 他也知道綠穀出久是歐爾麥特的第一個弟子。這樣看來綠穀出久算是他的師兄吧，但他覺得此刻的自己根本沒資格也沒勇氣去當這位傳奇而血腥人物的師弟的。
轟焦凍停下了腳步, 他看向夏樹, 說道：“你應當感到害怕。”他將手放到了彆墅的門把手上, 而後說道：“首領不接受初次見麵的人有任何害怕之外的情緒……你明白嗎？”
這話還沒在夏樹的腦子裡轉一個來回, 轟焦凍便推開了門。
彆墅大廳映入眼簾。
豪華卻不奢靡, 飄逸卻不輕薄, 雅致卻不莊重——這個大廳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朱紅色為主體的地毯，金色的花紋大片大片延伸著，桌布也是同樣的顏色，但偏偏落地窗是白紗，並且是開著的，能夠直接看到黑雲翻滾的天空。
力道夏樹抖了一下，感覺這裡更像魔王住著的城堡了。
轟焦凍沒有停下腳步，他繼續往彆墅更深處走去，地毯吸納了所有足音，房間裡隻有鐘表滴答之聲。
屠殺。血腥十二月。紅色聖誕節。七月協定。霧月王朝。……種種關鍵詞在夏樹的腦海裡滾動著。英雄？梟雄？對綠穀的評價上層一直都在變，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綠穀出久這個名字可以等同於魔王的。
當然，包括力道夏樹也是。
前麵的轟焦凍在一個房間前停下了腳步，夏樹的心狠狠跳了一下。轟焦凍看了眼他，說道：“保持平常心。”隨後他敲了門。
02.
轟焦凍進來的時候屋子裡都是雪茄的味道，旁邊的夏樹差點打了個噴嚏，但是他及時遏製住了自己，他覺得這個噴嚏打出去後他以後可能都不用呼吸了。
而轟焦凍抬頭看向坐在桌前的那人，他的手邊放著一個雪茄，但並沒有去抽，而是任由著雪茄自顧自的燃燒，他則閉著眼在煙霧繚繞中思索著事情。
轟焦凍看了眼夏樹，然後半跪下來，隨著他的動作他外麵的黑色風衣垂到了地上，但他絲毫不介意這一點，這讓夏樹有些吃驚，因為他知道轟前輩是有著潔癖的。
“首領。”轟焦凍垂下頭說道。
夏樹連忙也跟著半跪下來，“首領。”
他跪下來才看到麵前不遠處的地毯上躺著個屍體，剛剛因為煙霧太濃，再加上光看綠穀出久了居然沒注意到，夏樹的眉頭忍不住聳動了一下，那個屍體看起來相當淒慘，血液已經乾涸了。
“你不需要這樣。”那人在煙霧中這麼說道，“畢竟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焦凍。”
“禮不可廢，首領。”轟焦凍這麼說道，隨後看向屍體，他眼皮都沒眨一下說道：“需要我處理掉嗎？”
“處理是肯定要處理的。”那人慢悠悠地說道，然後他起身打開窗戶，“但是比較麻煩。”
“麻煩。”轟焦凍重複了一遍，接著他走到屍體麵前將其翻了個身，旁邊的夏樹直接跳了起來：“首、首相大人？”
旁邊的轟焦凍則相當冷靜地問道：“是替身還是本人？”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這次夏樹終於看清了他的麵孔。其實並不能用英俊之類形容外表的詞語來形容他，太淺顯了，夏樹甚至感覺一切詞語在遇到眼前這個青年時都顯得蒼白而無力。有些人溶於黑暗，有些人驅散黑夜，而有些人似乎就是黑夜本身。
而此刻這個人正站在那裡，用低緩地、仿佛夢中才會出現的聲音說道：“是否是替身，這就要取決於我們了。”
他這話在夏樹腦海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而後綠穀出久繼續說道：“如果我們說他是替身他就是替身，如果我們說他是首相，那麼現在發表公眾演講的就是個冒牌貨。”他一邊這麼說道，一邊舉起了那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上，首相正慷慨激昂地發表著反惡勢力的演講：“我們是國家的公民，我們擁有捍衛自己生命和財產的權利！我們是有尊嚴的人，我們絕不對惡勢力低頭！我們要有尊嚴地活著！要勇敢地拿起武器反抗惡勢力！”
這是……
他知道敵聯盟強大，也知道綠穀出久本人強大，可已經到了這麼可怕的地步了嗎？夏樹的腦海裡混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