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森鷗外將我放了下來,並且大膽地凝視我,“你覺得我不行?”這莫非就是他一直被拒絕的理由。

森鷗外忽然想到某次“不小心看見”伊藤潤富江的相冊,寥寥無幾的照片全都是外國男性,高大挺拔、肌肉賁張,沒穿上衣站在廚房裡係著圍裙掂著平底鍋,眼神風騷地看向拍照的人——

森鷗外費了多大力氣才沒把照片撕了,而是原封不動地放回了原地。

照片上的男人他認識。

一個叫安德烈·紀德的法國人。

不過是個無處可去的喪家之犬罷了。

森鷗外很看不上紀德。

可是,那個男人卻能讓不承認朋友關係的富江將照片放進相冊裡,雖然那個相冊工藝拙劣,看上去像是小學生手工課的作品,可這更說明了相冊的珍貴之處。

而那個相冊裡隻有安德烈·紀德一個人的照片。

有的背景是在房間裡,有的是在戶外,更多的是安德烈的半、□□。

不得不說拍照的人手法高超,將人物拍出了強烈的衝擊感。大多數都是黑白照,唯一一張彩色的是他從背後抱住某個人的背影照。

憤怒、暴躁、似乎隻有殺掉點什麼才能平複下來。

“森?”我疑惑地看著他,忽然笑了,“原來你也會在乎這種事啊。”

森鷗外有些不開心,他比我走的快了些、一直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如果我慢了他也會放慢腳步,我們倆一前一後地回到了旅貓。

一個戴圓帽子的橘色頭發的青年正一邊喊著“富江姐!肚子餓了!”一邊咣咣咣地砸門,看到這一幕我情不自禁地捂住了額頭。

我超過森大夫走到店門口握住他的拳頭,“原來你每次早上就是這麼吵我的啊。”

中原中也一夜未睡,工作到淩晨,餓的能吞下一頭牛,他沒精打采地扭過頭,念叨著,“什麼啊,怪不得敲了十分鐘的門還沒來開,我還想著再不開門就要把踹飛頭……森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中原中也的腦子不太夠用了,清晨,男人送女人回家,意味著什麼?

“你們兩個一起過夜了!”中原中也覺得他要炸了,橫濱估計要出現第二個廢墟。

我握著拳頭敲了下他的頭,“不能這麼隨意地談起女性的私生活哦。”

中原中也瞪著眼,很不忿的模樣。

不過……

我食指按住他的眉心,戳了戳,“不過,‘森先生’是、什、麼、啊,中也認識他嗎?”

“我的交際範圍很廣的……”中原中也不確定伊藤潤富江對森鷗外了解多少,明智地采取了模棱兩可的說法。

我彎下腰,額頭撞了下他的額頭,危險地說:“交際圈廣到連港口黑手黨的領袖都認識?”

她為什麼會知道!

森鷗外知道他的得意部下中原中也和伊藤潤富江是舊時,多年來他有意識地避開同時見到二人,畢竟身為中原中也的直屬上司,需要他“消失一下”時,隻需要派他去執行任務就可以了。

我看一眼中原中也再看一眼森鷗外,再看一眼森鷗外再看一眼中原中也,確定了,他們有事瞞著我。

但是我並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從花盆底下摸出鑰匙開了門,就像把狗狗關在門外似的嗖地一下鑽了進去,然而中也的速度比我快,他一條腿夾在門縫裡,可憐巴巴地喊疼。

“富江姐……”

我伊藤潤富江郎心似鐵才不會被你騙了——

中原中也的肚子適時地咕嚕叫了起來。

我抬起眼皮看向一臉無辜地森鷗外,剛剛那句森先生說明了一切,中也大概也是港口黑手黨的成員。而且等級不低,不然也不會被首領記住,雖然日本老齡化挺嚴重的,但中也他還是個孩子啊!

想到這我對森鷗外就有點怨言了。

我一把將中也拉進店裡,把森歐外關在外頭。

這個舉動讓中原中也不餓了也不累了,心情舒暢的不行。

門剛關上,他就被火球糊住了臉。

一大團盆大的火紅火紅的火球張牙舞爪地抱住了中原中也的頭。

“什麼啊這是!”

我也有點懵,“棉花糖?”

我肩膀上蹲著一團拳頭大小的火團,看著是本體,而正欺負中也的是分體了。

為什麼要欺負中也啊,中也又做錯了什麼?

火團是無形之物,又沒有燃燒物可以撲滅,中原中也掙紮了一會兒,發現並不會燒到他,反而像汗蒸似的讓他出了一身的汗,不僅沒燒到他,反而像是蒸了個臉,皮膚都變細膩水潤了。

我給中也倒了一大杯烏龍茶,棉花糖把分體收了回來,不過本體還是拳頭大小,這會顏色變成橘色的了,她繞著中原中也耀武揚威地轉了一圈,把中也氣的不行,還怎麼都打不到她。

“氣死我了!這到底是什麼啊!”中原中也氣呼呼地一口喝乾了烏龍茶。

“可能是因為中也隱瞞了我很嚴重的問題,棉花糖在幫我出氣也說不定哦。”最初的驚異過後我很自然地接受了不知火跟我回來的事,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如果舞女阿離是因為言靈的力量變成妖怪的,經過了多年後言靈的力量消失,她陷入沉睡,或者說死亡,那麼棉花糖又是什麼呢。是沉睡的阿離還是阿離退化成了原初的火焰呢。

這個問題對我來說超綱了,我決定暫時把它放到一邊,專心審問起中也來。

“什麼時候加入港口黑手黨的?”

中也飛快地抬頭瞅了我一眼,不敢正視我,“也、也沒多久。”

“沒多久就能當上乾部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乾部的!”

“難道森鷗外是那種能記得全部嘍囉的完美首領嗎?”

中原中也泄氣地趴在了吧台前的長桌上,把頭埋進了手臂裡,“我是港口黑手黨的乾部。”

看了他橘色的後腦勺一會,我歎了口氣,還能怎麼辦呢,他都已經加入港口黑手黨不知道多久了,而且在男孩子的認知裡加入黑手黨是件很威風很帥氣的事吧。而且我私心作祟,不想用犯罪分子來形容中也。

和森大夫。

我竟然有一天會和橫濱最大的犯罪組織的首領和乾部牽扯上,並且關係不淺,真是無奈的很。

中也扔不抬頭,咕嚕嚕響著的肚子不斷提醒我他還餓著呢。

我還能怎麼辦呢。

老媽有資格打孩子但是沒資格不做飯。打孩子天經地義,不給孩子吃飯千夫所指。在許多人認知裡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