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空曠了多日的旅貓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正對著門的巨大圓桌上躺著一個消瘦的少年, 他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慢慢的,扭過了頭, 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在輕微的起伏,我差點以為他死了, 少年脆弱又美好的肩胛骨, 微微顫動的, 有一種破碎的美。

——先等等,他到底是誰啊!

我並不認識這個孩子。

背後的安德烈記得用手牢牢的握住了我的肩頭,同時一枚銀色的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鑽進了,大門裡!

我的大門!這可是我去找老藝術家訂做的大門, 雖然看起來樸實無華, 其實確實造價不菲!多了個彈孔,就等於有了瑕疵,完美主義者的我不能接受。

少年蒼白的手指上握著一把,顏色的□□, 上麵還雕刻著花紋不像是武器, 反而像藝術品。

“你回來了啊。”少年用熟悉的口氣說道。

莫非我失憶了不成?

我仔細搜索的記憶確定,並沒有適宜的情況發生。

慢著這個情況好像有些眼熟,在什麼地方發生過似的…對了, 是10年前!我被次郎帶進了他的夢中世界,當時沒有穿戴護具的毒島單手握刀砍向了我,抽飛了我的刀麵色不悅地質問我為什麼在對練中走神,她的語氣也十分的熟稔。就好像和我認識多年似的。

“你究竟想讓我等待多久呢。”一聲一聲發自靈魂深處的詰問讓我感到了羞愧,雖然我不知道這羞愧是哪來的。還沒等我問他是誰,那少年的身影變淡,慢慢消失了。

我想進入房子,紀德卻拉住了我。仿佛我家是什麼鬼蜮似的。我跟他說我在這已經住了十年,什麼事都沒發生,剛從那個少年可能是失去記憶的幽靈,日本可是有八百萬神明,其他的非人存在更是不計其數,說不定比人類數量還多。紀德眉頭緊蹙,他對日本不甚了解,還以為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大概是迷路了吧。”

心寬的我把少年拋到了腦後,拉著紀德進了屋子,紀德不用我說就拿起了抹布開始打掃房子,從前他是做慣了家務活的,不過也有常年不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想乾點什麼拖延下時間。

我靜靜地看著他像勤勞的小蜜蜂似的轉悠。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采下我這朵花呢。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不見蹤影,屋外漆黑一片,紀德背對著我擦著桌子。

——他已經是第三次擦桌子了。

快禿了好嗎?

十年了他居然一點長進也沒用,還是被動型的,這樣含蓄真的是法國人嗎?

我走到了他背後,按住了他用力擦桌子的手,雖然我很想就著這個姿勢做點什麼,可他畢竟流浪在外十年,猛地回到主人身邊沒有安全感才是正常的,我也不是當年沒什麼耐性還一肚子破壞欲的小年輕,現在有閱曆的成年人不都講究慢慢來嗎。

所以我就順勢抱住了紀德,感受他一點也不亞於當年的肌肉線條,尤其是一道道疤痕更是奪人眼球,唯一遺憾的就是不是我親手割下的,我畢竟是個內心柔軟的撫子樣女子。

紀德顫抖著,極為柔順地露出了後頸,這個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

我一愣,頓時想到從前,我好像特彆喜歡咬這裡。

雖然時至今日牙印已然消失,可我仍然記得它當初留下時的震顫。

而就在此時,房頂上忽然傳來異樣的響動,緊接著壁爐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嘎吱聲,就好像美國某地新聞裡說的老房子的壁爐或煙囪裡住進了浣熊或者蜜獾,謝爾頓的某個親戚在試圖把蜜獾一家趕走時敗亡。

日本應該沒有蜜獾吧。

說不定是猴子。

日本泡溫泉的猴子可是一大經典場景。

想遠了,壁爐的哀鳴終於停下,中原中也貓著腰從壁爐裡鑽了出來。

我記得壁爐的尺寸好像……當我沒提。

中原中也殺人的眼神瞪著紀德,最主要瞪的是我們兩個的姿勢。

貓眼裡明晃晃地寫著:這個野男人是誰!

他把森鷗外防的滴水不漏,這個外國佬是從哪冒出來的!

小怪獸從中也身體裡鑽出來,趴在他頭頂上,呲著尖牙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