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八月過後, 久不上門的森大夫來了, 此時堪堪初曉,我也打著哈欠起來,昨天又熬夜看了兩個電影, 都是和狗有關的,叫我哭了個眼淚嘩啦,半夜把睡的頭埋進爪子裡的小八撈進了被窩, 好一頓揉搓。又不免想起紀德, 想我當年也是愛狗人士。

森鷗外不僅來了還拎著打包好的茶點, 我看了看袋子,中文的,“中華街買的?”

森鷗外笑著說是。

在日本討生活的中國人像是要和本地人比比誰更勤快似的,不過向來是分不出高下的。

我們就坐下來一起吃,“這味兒不錯,比我做得好。”

“我覺得你做的更好些。”森鷗外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的舌頭不怎麼機靈, 六味倒是分得清, 可是再細分就難為他了。就像是一些人分不清口紅色號似的。要知道分類分的越細致效率才越高,這可是現代化社會的基石之一。

“好吃。”

不多一會,六七樣早點就沒了。

“潤次郎不來嗎?”

我沒和森鷗外說過潤次郎住這裡,“他自己開火。”

雖然是合租, 可一旦有了默契就是各過各的, 摩擦幾乎沒有,也舒坦。

吃完了早餐他也沒什麼理由繼續呆在這裡了,可他明顯不想走, 硬是找借口要幫我掃除。

今天是月底大掃除的日子。

我喜歡一個人打掃,彆人我信不過。尤其森鷗外大多數時間都挺不修邊幅的。

“不必麻煩了,你是下班後直接過來的吧,又熬夜了?”

應該說他最起碼洗了臉嗎。

雖然認識這麼多年了,可不能因此不在意形象哦。

雖然挺累的就是了。

我隻好打法他去打掃後院。

森鷗外係上頭巾戴上口罩,拿上掃帚和園藝剪去了後院。

他一進到後院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空氣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還未被雨水衝刷乾淨,明顯翻動過的地麵……種植著花的花圃中央伊藤潤次郎正端著茶杯用老年人的姿勢喝茶,看見了森鷗外也沒起身,眯了眯眼睛道:“天氣真好啊。”

這位大爺看著完全不想幫忙打掃的樣子。

“你是要幫忙掃除嗎?真是難得富江居然會答應讓你幫忙,她可是不相信沒有潔癖的人能收拾乾淨房子。”伊藤潤次郎毫不留情地說,“嘛,估計你走了之後她會再打掃一遍吧。”

突然起來的針對是怎麼回事!

上次在醫院見麵他們相處的不是還算愉快?

此一時彼一時嘛,伊藤潤次郎冷眼看著森鷗外,真是不得了,居然是港口黑手黨的頭目,富江居然和這種人牽扯不清。

雖然知道自家侄女多半也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可是黑手黨的是絕對不行的!不行的!

隔壁的織田就很不錯嘛,相對而言的話。

“既然要打掃這裡我就先上去了。”伊藤潤次郎把折疊的桌子夾在腋下,拎著茶具晃晃悠悠地上了樓,“對了,我加入了海釣者協會橫濱分會,你是船舶協會的理事吧,要不要一起組織釣魚活動啊,我們協會幾個大哥們正在申請船隻——啊,到了這個年紀覺得釣魚真是美好的事啊。”

再說下去可能就要聊到養生和保健品了!

調戲了森鷗外一番,潤次郎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閃人了,畢竟是黑手黨的boss,惹不起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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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來交差了,我仔細檢查了下,很多地方都不如人意,不過身為成年人自然不能揭穿,“很乾淨呢。”

他特地留了幾處地方沒打掃,沒想到富江竟然真的沒指出來。

森鷗外有些失望,“嗯,那我先走了。”

等他走之後我立刻飛快地打掃了後院。

那之後森鷗外不僅再沒有過來連信息也沒發過來,按照三天不聯係就等於分手的定律,我們這算是分了?

不對啊,我們壓根也沒在一起過。

——不如說還有點輕鬆。

“你真是做出了了不得的渣男發言。”視頻裡哀川潤對我指指點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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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阿旅的貓爪子拍醒的,他衝我嗷嗷嗷地亂叫了一通,蹲在我的鎖骨上,兩隻前爪飛快地扇我的臉。我猛地抓住他的後頸肉將之提起、處以對耳吹氣之刑。

吹完了我才有空看發生了什麼,我的狗子蹲在窩裡隨著波浪搖搖晃晃。

漏水了?

發了一會呆,我才意識到哪裡不對勁,這個水它浸不透衣服,我把腳伸進去隻能感覺到涼意卻感覺不到濕意。什麼鬼?靈異事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