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沈康介去頭等艙室取了那隻皮箱,撬開以後,把裡頭的美金和金條,與我七三分賬。我們在獅城下了船,重新回到庇城,拿著那些錢,償清了債務,又各自盤下了一攤生意……”梁廷昭後背被汗浸透,頭重重地垂下去,絲毫不敢抬起來看梁稚一眼,“我本來以為,船上發生的事情,無人知曉……”
樓問津冷笑一聲,“專門服務特等艙室的一位侍應生,因為值班打瞌睡,打算去船尾吹風清醒,恰好目擊了全部過程。不過事情與他無關,他不敢擅惹是非,怕被你二人打擊報複,所以隻在獅城下船之後,根據父親登船時登
記的住址信息,叫人給我母親送了一封信,詳述事情經過。那時我母親剛剛得知自己懷孕,正在家裡翹首等待我父親回家,好分享這個喜訊。誰知,等來的卻是我父親的噩耗……”
梁稚一時間隻希望也有人能朝著她心臟開上一槍,這樣她就不必承受這樣的痛苦與折磨。
“你母親現在……”
樓問津瞥了梁廷昭一眼,“你不知道?”
“……那天以後,我和沈康介約定,彼此再不提起,就當從未發生過,所以我也沒有再去打聽……”
“她被沈康介害死了。”
樓問津母親羅沅君,以極大的毅力熬到了次年六月,生產以後,等到小孩剛滿半歲,便決定想辦法懲處凶手。
可她深居閨中,社會經驗嚴重不足,以為那船是從庇城出發,便歸庇城管轄。
她前往庇城的警署報警,卻不知沈康介為方便做生意,時常孝敬,早就與警署一個鼻孔出氣。
她前腳剛走出警署大門,後腳那通風報信的電話就打到了沈康介的家裡去。警-察以為不過是沈康介養在外頭的哪位細姨爭風吃醋,蓄意地給他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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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沒有當一回事。
沈康介接到消息,卻驚得一身冷汗。他自知絕不能讓羅沅君活著回去,因此很快地將人鎖定,到了夜裡,把人一綁,塞住嘴,裝進麻袋裡,又綁上幾塊大石,趁著夜間無人,把漁船開到海峽正中,把麻袋一扔。同樣的手法,同樣處理得無聲無息。
——這些事,是前一陣樓問津與沈康介會麵,從他口中得知。
羅沅君知道自己此去生死難料,便將孩子托付給了同鄉的葛振波——她明白他曾經對自己有過情誼,一定會善待這個孩子。
臨行前,葛振波讓她給孩子取個名字。
她想了想說,迷津欲有問,平海夕漫漫。就叫問津吧。
羅沅君去了庇城,沒再歸來,自此人間蒸發。
葛振波沒有彆的本事,隻有拳頭好使,他帶著孩子在沈家附近潛伏過一陣,可始終沒有找到動手的機會。此時沈康介在庇城已然嶄露頭角,葛振波明白敵人遠比他以為得強大,不是靠他三兩拳頭就能解決的。
不得已,他隻好帶著小孩回了巴生。
往後,沈家和梁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越來越難以接近其人。
想來,報仇一事,隻能從長計議,於是未免引人注意,他將小孩改姓了羅沅君母親的樓姓。
一直到樓問津長到十五歲,他在一場車禍中喪命。
再也沒有替心愛
女人手刃敵人的機會。
樓問津接下了複仇的接力棒,輟學離開巴生,豐滿羽翼,直到十九歲那年,做好一切準備,潛入梁家,拉開故事的序幕。
聽到羅沅君葬身魚腹一節時,梁廷昭已經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他見過羅沅君的相片。
還是初初登船的時候,棋牌室裡煙霧繚繞,年輕的戚平海從貼身口袋裡摸出一張相片,羞澀地跟人分享,說這是他的心上人,等他出人頭地了,便去接她過來,與他成婚。
現在想來,他初見樓問津就覺得麵善,是因為樓問津與那張照片裡的人,有七八分的肖似。
那實在是一個美人,彼時照片在牌桌上傳看,大家都看得呆呆的,直罵戚平海,這小子可真是有福氣。
梁稚淚眼朦朧,想去瞧一瞧此刻病床上樓問津的表情,卻又不敢。
而此刻跪伏在地,不知因為愧疚還是恐懼,而涕泗橫流的父親,叫她既陌生,又害怕,更有克製不住的惡心。
——他本可以在沈康介作惡的時候出手阻止,可他沒有;事後,也可第一時間報警作證,可他也沒有。
他雖然沒有親自動手,可收了三成的封口費,包庇了這樁駭人聽聞的惡行,與親自動手,也不過隻是五十步與百步的分彆罷了。
而樓問津,卻因為她,寬容了這樣懦弱而齷齪的一個人,還身負重傷。
她怎麼辦……她該怎麼繼續麵對他。
梁稚臉色越發慘白,她下意識退後,想跑。
這樣,不管是麵目全非的父親,還是無顏以對的愛人,都不必麵對了。
“阿九!”樓問津赫然出聲。
梁稚腳步一頓,神色淒惶地朝著病床上望去。
樓問津艱難地伸出手,“……你過來。”
梁稚搖頭。
“你過來。”樓問津額頭直冒冷汗,“……你想丟下我嗎?”
“我……”
樓問津望定她,目光無比的堅定。
梁稚仿佛身不由己地,朝著他走過去。
走到了床邊,她近距離瞧見樓問津的臉,卻豁然驚醒,急忙退後。
手被一把抓住。
緊跟著樓問津發出倒吸涼氣的“嘶”聲。
梁稚心臟停跳,急忙朝他彎腰,環住他的後背,小心翼翼地把他按回去。再手忙腳亂地解他病號服的紐扣,瞧那紗布有沒有滲血。
不知不覺,眼淚就砸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讓我走,我現在痛苦得要死……”梁稚哽咽。
“痛苦就對了。”樓問津偏過頭,睫毛垂落,蒼白的臉頰挨上了她的手背,“這是你欠我的,阿九。”
作者有話要說
困……寫不動了先去睡覺了。
晚安諸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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