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2 / 2)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突然砸下,言辭突然懵了。

“秋、秋獵?”

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東西?

“我知道你向來不善騎射,隻是好歹作為我們榮王府的世子,卻也總不能整場圍獵毫無所獲,平白丟了王府的臉麵。”

言成榮瞥他一眼,“我已替你尋了最好的武將,從明日起,你就隨他身後練習騎射。十五天內,我要看到成果。如若不然——”

言辭乾巴巴地:“不然?”

言成榮沒有立刻回話,隻是深深凝視著他,良久,淡淡道:“王府再怎麼無趣,總也比邊境的軍營舒服一點的,你說是嗎?”

言辭背後瞬間起了點颼颼涼意。

擺了擺手:“行了,回去好好歇一晚吧。明天開始,可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那邊話輕描淡寫說的輕巧,言辭聽著卻隻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

隻是看著言成榮,磨蹭好半天,卻也不敢反駁,隻能點點頭應了一聲,抱著沉甸甸的錦盒退了出去。

言辭這一進去便就沒了聲音。

外麵有侍衛把守,紅湘在外麵也不敢靠的太近。

守著院子來來回回繞了幾圈,腦子裡百轉千回都演了不知道多少個小劇場,正等得心焦,許久才終於看見言辭從屋裡走了出來。

隻是還沒來得及湊上前去關切一下,視線一瞥,倒是被他懷裡抱著的東西吸去了注意力。

“這是什麼?”紅湘稀奇道,“王爺賞的?”

言辭有氣無力地側頭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嗯,賞的。”說著,將盒子塞了過去,“送你了。”

紅湘被懷裡這出乎意料的重量牽扯的微微往前一趔趄,險些沒穩住,驚訝地看了看手裡的盒子,又趕緊幾步小跑跟了上去:“這盒子怎麼這樣沉?裡麵是什麼,瓷器嗎,還是玉器?”

言辭仰了仰頭,看著天邊一彎鐮刀似的月牙,輕飄飄地歎氣:“不。”

他道:“是凶器。”

紅湘:“……”

周圍都沒有點燈,一片暗色下,隻有淡淡的月色落在言辭身上。

他聲音幽幽的,夾雜著一絲夜間的涼風,莫名顯出了森森冷意:“拿著就能殺人,沾了血就即死的那種。”

紅湘突然有些背脊發涼。

張了張嘴,聲音抖啊抖:“……世子?”

言辭看著她一張快要被嚇哭的臉,隨即異常誠懇地:“既然送了你,就不用還我了。”

“自己收著防身用吧。”

說罷,也不再看那錦盒一眼,沿著長廊,徑直朝著自己的院落方向走了過去。

*

已近戌時,雖然還算不上晚,但天色倒是全數黑了。

屋子裡麵,鈴蘭正坐在門前,借著從屋簷斜下的月光看著手裡的香囊。

這香囊實在繡的難看。素白的底色上麵,歪七扭八地鑲嵌著一團不知是花還是草的東西,色彩淩亂,繡工全無,稚拙得像是個孩子隨手的塗鴉。

通體看下來,也隻有右下角一個剛勁有力的“蘭”字夾雜其中,讓整個香囊顯得稍微特彆一些。

屋裡燈火如豆,光線已經有些暗了。

淡淡的月色與屋裡的明明滅滅的燭火交織,將她的眼底的神情都變得模糊起來。

也不知道靜坐了多久,外麵突然傳來了些說話聲。鈴蘭往抬頭看了一眼,見是言辭和紅湘一前一後進了院子,微微一怔,隨即趕緊將手裡的香囊塞進袖口,起身迎了過去。

“世子!”鈴蘭快走幾步迎了過去喊了一聲,像是鬆了口氣,“都出去整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奴婢還怕您是在外麵出了什麼事兒了。”

言辭看了她一眼,沒來得及應聲,紅湘跟在他身側,將腦袋從錦盒後麵探出來,精神萎靡地答了一句:“原先是應該更早些的,隻是回來的時候路上出了點岔子,所以耽擱了下來。”

鈴蘭道:“什麼岔子?”

紅湘:“去的時候街口上有一群賣藝的異族人,回來的時候見官兵正滿大街地拿著告示在抓,說他們是西橈戰俘,全是從攝政王邊境的戰俘營一路逃過來的呢。”

鈴蘭聽得瞠目結舌,側頭看看言辭,好奇道:“……真的?”

言辭搖了搖頭,朝屋子裡麵走去:“不清楚。隻是這麼聽官兵說。”

鈴蘭在後麵跟著,瞥一眼紅湘手裡抱著的盒子,剛準備開口詢問,隻是還沒發出聲音,就被那邊伸手將嘴捂住了。

“彆問。”紅湘看她一眼,“問就是凶器,沾了手就甩不掉的那種。”

鈴蘭愣了愣,沒聽懂,但是看著她神色滄桑,到底還是點點頭,將自己的好奇心咽了下去。

三人一起進了屋,言辭坐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抬頭看一眼正在挑著燈芯的鈴蘭,隨口問道:“今日我走後,府裡可發生什麼事了?”

鈴蘭想了想:“倒真有一件。”

紅湘將手上那定時炸/彈般的錦盒妥帖地放到了架子上,好奇地偏頭看一眼:“什麼?”

鈴蘭道:“聽說早先時候,王妃去書房找王爺,隻是當時王爺恰巧外出不在。”她走過來替言辭倒了杯茶,“後來也不知怎麼了,王爺一回來,王妃就與他大吵了一架。那動靜大的,可連隔壁院子的下人們都聽見了。”

言辭偏頭看她:“為了什麼?”

鈴蘭搖了搖頭:“這就沒聽說了。隻知道後來王爺拂袖走了,下了死命令,說是隻要沒有他的允許,以後王妃永遠不再允許私進書房呢。”

沒有什麼是比吃瓜吃到一半更叫人覺得難受的了。

言辭皺皺眉,對於鈴蘭的探聽敵情的能力十分不滿。

紅湘正準備底下的廚房做些飯菜端過來,聽到最後一句,眨了眨眼道:“管她是什麼,反正對世子來說總不會是壞事。很晚了,世子還是吃了飯,趕緊休息吧。”

言辭點了點頭,起身走到桌邊,剛準備說什麼,一股淡淡的蜜桃香突然在狹窄的屋子裡蔓延了開來,甜蜜的幾乎叫人有些頭暈。

他能感覺到那股熟悉的熱潮正以燎原之勢隨著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幾乎一瞬間,他身上就因為異常的熱度而沁出了一層薄汗來。

鈴蘭看他一眼,見他白瓷似的臉上突然染上一層豔色,首先覺得有些不對勁:“世子……您怎麼了?”

完了。

言辭沒有回話。

他的身體軟綿綿的,視線也有些模糊起來。

喉嚨像是點了一簇火,隻有緊咬著牙關才能保證不讓呻/吟從唇齒間溢散出來。

——這見了鬼的發熱期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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