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2 / 2)

稍稍又靠近了一點,仔細地捕捉著身邊人喃喃低語:“世子,你一定要記住,無論王爺做了什麼……彆怪他。這已經是他現在僅能做的最好的選擇了……”

言辭眉頭微鎖,覺得他這幾句話信息量似乎有點大。

無論做了什麼?這又是什麼意思。

琢磨了會兒,像是模模糊糊地抓到了一個邊,但是整體卻又叫人有點摸不著頭腦。正準備再朝趙靖細問,卻聽“砰”地一聲悶響,隻見趙靖手裡攥著的酒壺忽地從手中脫落,在地上滾了兩圈後,撞到旁邊的樹乾,嘩啦碎成了好幾瓣。

言辭屏住呼吸又等了等,見他一動不動,又稍稍地更湊近了些,小心翼翼地伸手推了推他:“趙參領?趙參領?”

但那邊卻沒有回答,隻有淺淺的鼾聲隔著手臂緩緩傳了過來,在安靜的夜色裡打著均勻的節拍。

言辭:“……”???

睡著了?

在這裡??

言辭震驚地在原地愣了好幾秒,忍不住偏頭看了看那個已經碎了一地的小酒壺。

這可真是,平生僅見!

——這世界上竟還有人能比他的酒量還要更差的嗎?

*

言成榮坐在書案前,拿了一本兵書正在翻閱,卻聽外麵忽地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將書放下,朝旁邊站著的仆役示意,那邊點了頭,連忙幾步走過去將門拉了開來。

“張管家。”

張啟豐“嗯”了聲,抬頭越過他的肩朝屋內看過去,遠遠地瞥見裡麵坐著的身影,定了定神。朝著仆役吩咐了句“去外麵守著吧”,隨即便徑自進了屋。

一直走到言成榮麵前,見著四處無人,這才緩緩從懷裡抽出了個什麼遞了過去。

“王爺。”他低聲道,“您的信。”

言成榮微微抬了抬眼皮,往那信封上掃了一眼。

信封上未落一字,隻是封口處豔色的梅花印記倒是有些奪人眼球。

“我不是說過,以後這些信,你直接拿去處理,不必再送到我這了嗎?”言成榮把視線收了回來,淡淡開口,將手中的書卷又翻過一頁。

張啟豐看看言成榮,將信團著又收了回來。

“隻是王爺想要收手,那邊卻不一定肯這麼善罷甘休。萬一——”

“我知道。”

言成榮淡淡打斷了他的話,“這種結果,一開始我也不是沒有預想過。但是壯士斷臂總也好過九族株連。他們自己做的與我也沒什麼兩樣,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勾當,總不至於舍了自己的命來與我魚死網破。”

張啟豐聽著,也沒有再說什麼,看著跳躍著的火舌,將信的一角點燃,等著它緩緩地在橘色的火光之中化為飛灰。

猶豫了會兒:“但是,這樣一來,王妃的下落怕是也……”

言成榮聽著他的聲音,倏然沉默了下去。

怔怔地盯著手中的書頁許久,淡聲道:“在所有人心裡,她本來就已經去世於二十年前。現在不過是重新回到這個結果,又有什麼區彆?”

說著,又自嘲地笑了笑:“不,或許這個結果說起來,反而要更好一點——啟豐,你說說,就算我找到她了又怎麼樣,難道是讓小辭恢複鳳君的身份和她回西橈?”

張啟豐聽著他的聲音,將桌上落下的灰收拾乾淨:“隻是世子已經二十了,就算是用舒落散,又還能瞞的了多久?”抬頭看了看言成榮,“血脈關聯是變不了的,隻要世子恢複鳳君身份,他身上的印記遲早會被人發現……難道王爺真的想叫世子守著平君的謊言在榮王府裡孤寂一世麼?”

言成榮眸子倏然沉了沉。

他將手裡的書扔到一旁,聲音裡帶了幾分不耐:“這個我自有考量。”

張啟豐微微抬眼看了看他,知道這些話言成榮並不愛聽,輕輕地歎了口氣,退了一步替他將桌上燭燈的燈芯撥亮了些:“是我僭越了。”

言成榮又不再作聲。

按著書案起了身,在書房裡麵踱了幾步,忽地開口問道:“你認為攝政王姬無咎——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與攝政王僅僅幾麵之緣,對他的印象也不過是道聽途說。”張啟豐道,“比起我,王爺對他的了解應該要深刻的多。”

言成榮微微眯了眯眼:“我原來也以為是這樣,但是最近想來,卻有些不確定了。”

看著張啟豐:“去準備拜帖,明日……我要親自去攝政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