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便待在皇宮,住在皇宮吃在皇宮,然而皇宮隻是他的戰場,而不是住所,更從來都沒有讓他產生過一絲的歸屬感。想來皇宮高高在上,冷眼旁觀,見識過王朝興盛更替興衰,也不需要在乎他這麼一個普通人類的歸屬感。
而這所宅子卻是他的,他站在門口,需要抬頭才能仰望到那塊牌匾。然而,內心深處他卻在俯視和打量,仿佛是要告訴這所宅子,他是主人,若要有不合他心意的地方,小心他拆了它。
這是一種擁有而帶來的安全感。
雲清隻在門口停頓了片刻,便親自去敲了門。
畢竟誰讓他出門也不愛帶著個屬下,享受不了前擁後呼的樂趣,便也隻能自己親自動手。
“大人,您回來了。”開門的門房看到來人頓時笑得討喜,殷勤地開門以及問候著,“幾位大人已經在等您了。”
雲清點點頭,然後走了進去。
他早已經熟悉了宅子的分布,倒也不用在自己家還找個人領路,一路走到了書房。
他來也不單單隻是看看自己的新家,享受一下有房的快樂,他來這裡自然是和每次出宮的原因差不多。
他的大多數屬下他是不能在皇宮之中見的,畢竟雖然他是個太監,但他的屬下又不都是太監。
對方進宮不方便,自然除了簡單的信件交流之外,也就隻能他出宮去見他們。不過如今好了很多,有了宅子之後,見麵也方便了,處理事務也更加快捷。
他到書房的時候,屬下已經在等著了,看到他進門行了個禮,也不等他詢問,便直接回道,“大人,已經抓到朱婷了。”
雲清點頭,他就喜歡這樣的利索,不拖泥帶水才是最好的。聽到有了新的進展,便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審出來了?”
“朱婷交代的十分順利,這封信上有一種特殊印記,是朱婷故意留下可以辨彆真偽。已經可以確定是偽造的。”屬下快速地回道。若說效率,整個京城怕是就沒有這麼快的,也好在對方配合的不錯。
雲清翻了個白眼,偽造的不用對方說他也知道,不僅他知道皇帝也知道。唯一一個作用就隻能用來告訴懷疑他的丞相和朝臣他是無罪的。然而,他什麼時候在乎過除了自己上司之外的其他人的眼光和態度。彆人的懷疑對於他來說一文不值。
看著眼前的屬下,他繼續問道,“幕後黑手呢?”
“朱婷隻說自己不知道,所以還沒查到。”屬下回道。他猶豫片刻然後繼續說道,“他背後有些人脈,我們也不好動刑。”
“是他仿的?”雲清反問道。
“是。”屬下非常肯定地說道,拋開他們所查到的證據不談,就連當事人都已經承認了,而且承認的乾淨利落,所以這個回答毫無疑問是肯定的。
雲清嗤笑一聲,他冷聲回道,“審。”看在對方前期還算配合的份上,他又加了一句,“彆弄出人命來。”
“是。”屬下這次沒有猶豫便回了一句。
雲清能猜到朱婷在想什麼,或是受人脅迫或是逼不得已,不得不偽造信件。但留了後手又能怎麼樣?有的時候真假又沒有想象中那樣重要。
皇帝現在相信他,即便是真的,他也能弄成假的。若是皇帝不信他了,即便是假的,又有誰會在意?是陷害他的幕後黑手,還是推了一把的丞相?或者是那些等著落井下石看他笑話的人?
難不成真的要等他死了之後,才能等到一個可有可無的翻案?到那時就算翻案,和他這麼個死人又有什麼關係。他若是在乎這身前身後名,也乾不成現在這個樣子。
無論什麼原因,對方既然敢仿寫誣陷他通敵叛國,自然是要接受他的報複。
屬下領命都走了,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腦海之中又排除了一遍嫌疑人,把那些和武林沒有牽扯的都排除出去,想來想去還真就隻剩下那麼幾個了。雲清微微勾了勾嘴角,心想,快了,他馬上就能釣到大魚了。
貪汙案他查不出什麼新東西,這封密信到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如今貪汙案壓了兩個多月,並不是丞相這個主審在包庇誰,而是因為陷入了膠著狀態。
貪汙款在哪裡?
如今涉案人員抓的抓逮的逮,可是錢呢?隻不過是那些人口中的一串數字,卻連個實物都見不到。款項巨大,也不是說花掉就能花掉的。更何況就算錢花掉了,花錢買回來的東西總是要有的吧。可是如今呢,什麼都沒有。
他們隻是知道,有一股勢力在默默地收攏大筆錢財。除此之外,是誰,在哪裡,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