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當皇儲的第十五天(2 / 2)

今天打了勝仗,想必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兒了……

這個想法剛從霍弋心頭升起,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槍聲,同時第五團的營地發射信號彈,緊接著一條通訊發了過來。

“霍指揮!第六團在下遊渡河!”

渡河!

霍弋微微睜大了眼。

夜晚不比白天,視線受阻,雙方都沒有夜視儀,戰鬥的難度大大增加,第六團想在今晚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霍弋勾了勾嘴角,很好,第二皇女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他即刻下令:“迎擊!今天晚上這場比賽將會結束!大家不用在野外睡覺了!”

眾人因為他的話振奮起來,先是急行軍,再是十幾個小時的埋伏,即便體能還不錯,但沒經過風吹日曬的‘花朵們’還是有點受不了。

而現在高興無疑太早,又一顆信號彈在空中炸開,是黃鬆河中間的渡口發射的,又一則通訊到來。

“霍指揮,第六團在中段渡河!”

指揮層還未來得及詫異,又一顆信號彈在空中炸開,再次傳來一則通訊。

“霍指揮!第六團在前段渡口渡河!”

霍弋微微愣住了。

怎麼可能?第六團剩下不到六百人,分兵渡河,一個渡口不到兩百人?

他們想做什麼?集中兵力從一個渡口渡河或許有可能突破,本來兵就少還分成三路,是在自尋死路?第五團不管是人數還是武器都天然的壓製他們!

拚死一搏嗎?不是想真正渡河,而是想能解決幾個就解決幾個?

“壓製他們,不要讓他們渡河成功,儘量把第六團的人淘汰出局!”

霍弋下完命令,立刻結束和所有指揮的通訊,拿著狙-擊-槍往外走,走了幾步,他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就算他想狙-擊白初讓第六團群龍無首,可現在他們在三個地點同時渡河,他隻有一個人,如果無法確定白初的位置,他這個狙-擊-手則完全無法對第六團造成致命打擊。

霍弋笑了,第二皇女果然厲害!

他再次下達了命令,讓各單位發現白初的身影立刻聯係他,而他則迅速前往最近的製高點支援。

今天的夜色很昏暗,渡口處槍炮聲不斷,山林中卻是風吹樹葉,沙沙作響,間或響起鳥兒鳴叫的聲音,但它們又被槍炮聲驚起,紛紛朝天空飛去。

霍弋提著狙-擊-槍一路往上跑,從這條小徑可以看到下方交戰的情況,今晚的進攻或許真的是第六團的孤注一擲,他們以人擋人,船隻分散,卻又急衝而來。

攻擊麵較為分散,路口下方又是一處平坦的山林,沒有居高臨下的壓製,第五團的命中率很難提高。

霍弋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些,他轉頭去看第六團的陣營,距離太遠看得不太真切,也分辨不出來白初到底在不在裡麵。

終於到了之前踩過的製高點,霍弋趴伏在是灌木叢中,開啟瞄準鏡,尋找第六團的指揮。

這種距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很快他捕捉到了第六團中疑似指揮的身影,第三皇女?

也對,兩位皇女都參加了集訓,沒想到她們倆分在了一個團裡。

他是最耐心的獵手,瞄準著,等待給獵物致命一擊的機會。

一厘米,隻要她旁邊的人再讓開一厘米,他保證這一槍百分之百命中!

霍弋的食指扣上了板機,悠哉悠哉的聲音突然從他頭頂上傳來,“小哥,你狙個人怎麼瞄準這麼久,我等的都快要睡著了。”

突兀響起的聲音讓霍弋瞬間睜大了眼,他蓄力準備翻身逃脫,一隻腳已經踩在了他的背上,很重,沉沉的。

霍弋停止了所有動作,安靜趴伏著。

白初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輕咳了兩聲,道:“小哥,你是他們的狙-擊-手?”

明知故問,霍弋沒有出聲。

“你看看哦,現在你落我手裡了,橫是出局豎也是出局,但是你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霍弋閉口不言,似乎在等她的第三條路。

白初擰一把濕漉漉的衣服,小聲抱怨道:“這河也太寬了,遊的我差點被水衝走。”

抱怨完了她才繼續道:“第三條路很簡單,就是你跟我混,我看上了你的才能,覺得你射擊的準頭十分不錯,你跟著我混呢,就是第六團的人了,比賽結束後我找教官申請把你調入我們第六團,然後把我這局勝利的積分給你怎麼樣?”

白初循循善誘,還給出了最高的籌碼。

觀看直播正激動著的所有觀眾&以及滿意得眉眼帶笑的甘校:“……”

戰鬥還沒到最後,她已經想著勝利後的積分怎麼分配了?

霍弋沒吱聲,白初歎了口氣:“看來你是不打算跟我混了?跟我混多好,你出去之後看回放記得重點關注衛小遲,我跟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我一口飯吃絕對有他一個碗刷。”

霍弋&所有觀眾:“……”

這有福同享真是妙啊!

衛小遲重重打了個噴嚏,差點一腳滑進第五團的營地,同時看兩邊直播的人哈哈大笑,瘋狂在他的直播間裡刷彈幕,也不知道官方是不是故意搞事情,沒幾分鐘衛遲直播間下方便出現了一個稱號,第二皇女的刷碗工。

觀眾們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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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槍聲越來越激烈,炮彈紛飛,被淘汰的人越來越多,霍弋始終沉默著,白初低低笑了起來,“不要想著用沉默拖延時間了,遊過來的可不止我一個人,再不跟我混,你一個積分都混得不到。”

話雖這麼說,她卻半蹲下來,拿著槍指著霍弋的後心處,隻聽一陣沉悶的響聲,霍指揮出局。

白初把自己不斷滲水的腳從霍弋身上挪開,撿起地上的狙-擊槍,吹了口哨子慢吞吞順著他來的方向走,“再見了小哥。”

霍弋翻身起來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沉默了許久。

在這一刻,他清楚的認識到,第二皇女很可怕,深不可測。

他始終看著前方離開的背影,卻在時間靜止的某一刻,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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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找了個絕佳的狙-擊地點,對著第五團的營地放冷槍,子彈夠足,她放得毫無顧忌,槍槍命中,打得第五團懷疑自家總指揮是不是叛變了。

這還沒完,密集的槍炮聲突然在他們後方響起,負責此處的指揮尚且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有兩人中了標記彈出局。

如此一來,混亂的成了第五團!

有人試圖聯係總指揮霍弋,但出現在智腦屏幕上巨大的感歎號告訴他們總指揮已經出局了。

因為腹背受敵的混亂的第五團徹底沒了組織,短短半個小時被第六團殲滅!

白初迅速帶著第六團剩下的人支援中部戰區,中段攻的非常艱難等,她帶人趕到時,己方戰力已經所剩無幾了,第五團也沒好多少,在第六團的強攻之下也損失了近半的兵力。

如今的第五團已是喪家之犬!

白初立刻下達進攻命令。

才剛剛要慶幸自己打贏了第六團的第五團還不知道家已經被偷了,總指揮也被淘汰了。

他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就在他們奮力反擊的同時,衛遲帶人趕到,從右翼發起進攻,再一次兩麵受敵,第五團迅速潰敗!

當勝利的哨聲響遍夜色下的土地,被烏雲遮蓋著的空間站終於露出了它該有的光輝,它的光華灑遍大地,成為暗夜中不可忽視的一道光,似乎在為第六團的勝利慶祝。

黎明前的夜色總是格外昏暗,第五團千人團滅,各個灰頭土臉。

第六團僅剩的五十四個幸存者開心的抱在一起,有人衣服破了,有人滿身泥土,還有人在攻擊時不小心受了傷,他們笑著笑著就哭了,是喜極而泣!

第六團贏了!

白初看著一群沒見過世麵的鐵憨憨,從空間包裡摸出之前沒吃完的果子,哢嚓一口咬下。

衛遲拎著濕漉漉的外套走到她身邊毫不客氣伸出手,“你也太菜了,那麼久才來支援,中路差點團滅。”

白初扔給他一個水果順便翻了個白眼,“到底是我菜還是你菜,下路投放的兵力最多,我比你還先趕到,你好意思說我?”

衛遲咬著水果哢嚓哢嚓兩聲,“你還敢說,上路水流湍急,要不是哥厲害,現在已經到下遊去喂魚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觀看直播的人一時間哭笑不得。

而所有不看好第六團的人,此刻的震撼無以複加。

誰都沒有想到第六團會以這樣的方式獲勝,即便下午已經在直播中知道了白初的作戰計劃,卻依舊有非常多的人不看好她。

分兵!

如霍弋之前所想,第六團本來就隻剩下不到六百人,比第五團少了近三百人,武器還比不上第五團,分兵就是送菜,更何況還不是分三路兵,而是分五路!

這令人窒息的計劃,根本不可能獲勝。

三路在正麵佯攻,白初和衛遲各自挑選出五十個體能最強會遊泳的人,從峭壁之下遊到對麵,並且順著樹往上爬,爬到對岸的高點。

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遊泳過河可以理解,是不想讓第五團發現第六團的圖謀,而且黃鬆河的水流不算湍急。

但夜晚河水的冰冷難以想象,黃鬆河足足有一百米寬,如果有人體力不支被水流衝走,衝到下遊處被第五團發現,這個計劃將功虧一簣。

就算第六團的人堅持到了對岸,從峭壁上往上爬,真的能爬上去?

儘管白初挑選的坡度已經儘量平緩,但依舊有近乎七十五度的陡坡,即便有樹木作為支撐,想要爬上去,依舊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

救援組的頭發幾乎掉光了,他們不可能阻止參賽者的計劃,所以隻能守著再守著,以防所有可能出現的意外。

白初和衛遲各自帶人渡過河時,彈幕裡已經沒人說風涼話了,當每個人都安全的爬上峭壁時,彈幕前一片靜默。

一天前,第六團的成員都還是趕一會兒路都要休息的嬌氣包,不過是短短十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變化,他們卻能忍著河水的冷,克服隨時有可能掉下懸崖的恐懼,攀上頂峰!

即便到最後第六團贏不了,也沒有人會嘲笑他們。

這一刻他們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尊敬,而他們還是一個個年輕的孩子。

或許正是因為他們年輕,才憋著一股不服輸的勁,想要把勝利贏回來,想要為那些淘汰掉的人贏回積分!

原來帝國軍校預聯賽的實地訓練也可以這麼好看。

之前發表長篇大論的人已經把所有分析刪得一乾二淨,並且注銷了星網賬號。

這世上沒有不可能,奇跡由人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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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敏看著身邊流下淚來的女皇沉默著沒有說話。

陛下不需要她的同情,也不需要她為第二皇女喝彩。

當年的盛橋將軍比之現在的第二皇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帝國建國以來最出色的將軍,如果不是和女皇陛下結合,他本可以加封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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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溪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從直播中知道白初的計劃時,不比星網上的觀眾好多少,和他們不同的是,他並非不相信白初,而是不相信執行這個計劃的其他人。

皇女殿下很聰明很厲害,但其他人懶懶散散,再厲害的神帶著一群豬隊友,也隻能輸掉比賽,因為這是團隊的合作而不是個人秀。

現在他覺得自己該為之前的狹隘道歉。

謝元淮品一口紅茶,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寧溪提了提精神,想從自家公爵口中聽到他對殿下的誇讚。

但是很遺憾——

“殿下很強,回來之後可以考慮放她三個小時的假。”

寧溪嘴角抽了抽,心底的情緒因為公爵的話一掃而空,還有點想笑。

殿下是真的慘,怎麼就遇到公爵這麼個老師?

不過,殿下用三個小時結束了這場比賽,獲得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好像也沒有哪裡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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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老公爵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他從來都以笑臉示人,即便生氣也絕對不會讓情緒外露。

但這一次,他身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

白落和白初一起參加集訓,七天的軍訓尚且看不出雙方之間的差距,畢竟兩人生活的環境天差地彆,白落也擁有一批天然的擁護者,網上的輿論也在他的操控下基本倒向白落。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直到白初深夜學習的事在星網上曝出。

原來表麵嘻嘻哈哈到處玩卻依舊考滿分的人真的存在,因為她都在不為人知的背後挑燈夜戰。

沒有真正的天才,隻有不努力的笨蛋。

白落追劇的行為從天真可愛變成了不學無術。

這也沒什麼,畢竟白初有十餘年的缺失,她隻能靠努力才能彌補自己跟白落之間的差距,白落是她要追趕的人。

但是現在,即便操控輿論也無法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了。

第一局的交鋒,白落甚至還沒有站在主帥的位置就已經失去了和白初交戰的資格。

白落有的東西白初身上沒有,但是她可以學習獲得,白初身上有的東西白落沒有,那是天真的第三皇女或許窮極一生都未必能夠獲得的東西。

信仰,如果女皇隻是花瓶,而不能成為民眾的信仰,那皇室距離坍塌已經不遠了。

白落身上,沒有能夠被稱為信仰的東西,她的追隨者隻是盲目崇拜皇室的威嚴,而不是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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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美滋滋的坐上教官的懸浮車,接過甘校扔過來的毛巾,快樂擦著頭發,烘乾機在旁邊運作,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乾的差不多了,醫生也在為她檢查身體,防止她因為長時間穿著濕漉漉的衣服而感冒。

注射了一支預防藥劑,白初重重打了個哈欠,說實話今天晚上這麼折騰,她真的快累死了。

好在贏了,不然血虧!

她撐著重重的眼皮,對著笑容滿麵的甘校道:“教官,問你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不?”

甘校本以為第六團這次死定了,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也在第五團的教官麵前揚眉吐氣,他心情正好,當然也不吝嗇回答白初的一個問題,大手一揮點頭答應:“你想知道什麼?”

白初靦腆的笑了笑,“就對麵那個狙-擊手,我想知道他是誰,能不能把他調來我們團,哎呀他的準頭真不錯,我可欣賞他了,如果能和他一起戰鬥,下次開團我們準贏。”

甘校:“……”

不提還好,一提他就想起來白初在戰鬥時還想挖人的場麵,當時第五團的教官就盯著他,一副‘你到底怎麼教導第二皇女的挖人都挖到戰場上來了’?

當然,被第五團的教官盯幾眼也沒什麼,主要是白初吊兒郎當的態度讓他有點不太爽。

這位皇女是不會殘血不會打是吧?明明之前有很多機會糾正第六團的錯誤,偏偏她什麼也不乾,眼睜睜看著總指揮帶著第六團去送。

她的計劃的確不錯,但風險太大,如果有一步執行不到位,這場比賽必輸無疑!

而且還帶著那麼多人冒險,他是不是該誇讚一句真不愧是垃圾星裡走出來的皇女,完全不給自己留後路。

眼看甘校沒什麼反應,白初揣測著他的心思,試探性問道:“教官,是不能告訴我?還是你沒權利把他調過來?”

甘校:“……”

這小崽子出息了,還會用激將法了?

用激將法也沒用!

甘校冷笑道:“等你下一把開團贏了,我再告訴你他是誰,彆贏了一局就小尾巴翹上天,如果是我,你們在下午就團滅了,還能給你晚上襲擊的機會?

白初絲毫沒有被罵的自覺,咕嚕咕嚕灌下一杯水,乖巧道:“這不是對麵的指揮不是教官嘛,有句話叫因地製宜發展……嗯……發展戰術,不同對手不同策略。”

甘校被她氣笑了,扔了套乾淨的衣服給她,自己下了懸浮車,還扔下一句,“換了衣服再睡,今天就彆半夜讀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吹爆白小初!!!吹!!!

有點粗糙,我明天起來精修一下QAQ,太困惹,晚安寶寶們

今天的我能得到無色無味的營養液獎勵嗎?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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