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宸瞅一眼小孩的手,嗓音淡淡:“我還要上班,讓知燃陪你。”
聞言,陸知憶不情不願地鬆了手。
很不湊巧的是,景逸宸剛走出病房,迎麵便撞見珊珊來遲的陸知燃。
雙方視線碰觸到一起,周圍空氣靜了一霎。
陸知燃手裡抱著一大袋能吃能玩的物件,因為走的急,額頭泛起一層薄汗,看著景逸宸的眼睛水靈靈的,說話的聲音也從不刺耳,像是涓涓泉水:“逸宸哥,對不起,我來晚了。”
景逸宸淡漠的眸子微閃,語氣平鋪直述:“知憶在等你。”
“好!那我們...”陸知燃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他看著景逸宸的著裝和態度,終於反應過來狀況,眸底情緒瞬間被失落占據,“逸宸哥,你要走嗎?”
掰著手指數一數,上次兩人見麵還是一周前,參加婚禮的那天晚上。
在這之前雙方約好了今天一起為陸知憶慶祝生日,可剛見到人,景逸宸就要走了。
對此,景逸宸沒有過多的解釋,隻道句:“抱歉,醫院還有事。”
陸知燃心跳頓了一拍,他將手裡的袋子先放在走廊的長椅,兩步靠近景逸宸,一隻手想去拽對方的衣袖,急於挽留:“我訂了生日蛋糕,吃完再走吧。”
景逸宸不動聲色地躲過那隻伸來的手,洋裝整理背包,隨即抬眸,神色依舊寡淡如常:“我改天再來看知憶。”
他這番刻意保持距離的舉動,讓陸知燃的心涼了大半截。
陸知燃臉色漸白,感到內心深處某個地方塌了一塊,碎一地,再也沒有辦法複原。
以前的景逸宸,很少這樣拒絕他的請求,就算不習慣彆人的碰觸,也沒有表現的像今天這樣排斥。
他站在原地晃了會兒神,再抬頭時,景逸宸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長廊儘頭。
傷心難過,卻又無可奈何。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當他把喜帖遞到景逸宸的麵前時,就已經預料到會有今天的局麵,畢竟景逸宸這樣的人,從不會為了誰而失態。
正暗自傷神,他飄遠的思緒突然被護士打斷,對方往他手裡塞了兩張單子,提醒他抽空去繳納住院費。
陸知燃這才反應過來,抱著禮物先進去跟弟弟打聲招呼,然後來到一樓的收費窗口排隊。
前麵的人不多,沒一會兒就排到他了。當他看到收費單上麵顯示的數額時,心臟驟然一縮。
“先生?”窗口內的醫護人員出聲提醒,“刷卡還是現金?”
陸知燃猛地回神,一邊翻兜一邊說:“刷卡。”
他從錢夾裡抽出一張金卡,用指尖緊緊捏住,抿著唇,心中糾結萬分。
這張卡是周衍給他的,就在昨天晚上。
他仍舊記得周衍當時的神情。男人姿勢儒雅,背靠座椅,修長雙腿自然交疊,輕輕挑著眉,從懷裡抽出一張卡放到桌麵,嗓音一貫的從容散漫:“給你的。”
陸知燃骨子裡的驕傲還未被磨平,隻覺受到了屈辱,咬牙拒絕:“周先生,我不需要。”
被喚為周先生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與他對視,修長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桌麵,語氣不鹹不淡:“雖然咱倆之間的關係特殊,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名義上的另一半,彆給我丟臉,我可不想某一天從彆人嘴裡聽到,我周衍的老婆連買一雙球鞋的錢都付不起。”
“......”
陸知燃被羞辱得紅了眼眶,他很想大聲反駁,隻可惜這個人是周衍,他隻能選擇隱忍。
如果有人問陸知燃最討厭或者最害怕的人是誰,那他的答案隻有一個,就是周衍。
他厭惡周衍,也最忌憚周衍。
他抗拒周衍的同時,又有求於周衍。
生活就是這樣,永遠的不如意。
“這位先生?”
醫護人員敲了敲玻璃,催促的聲音終於喚回男人離家出走的魂魄。
陸知燃緩神,極力收斂不正常的神色,現在的他彆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將手裡的金卡遞到護士手中:“刷卡,謝謝。”
付費成功以後,陸知燃拿到卡,抓起收據逃也似的離開繳費處,就好像做了多大虧心事一樣。
返回病房的路上,他滿臉心事重重,遞出卡片的那一瞬間,就好像有人拿刀在他心口的位置深深劃了一道,甚至能體會到有熱流從那裡流淌出來,一滴一滴落在他的心尖。
渾渾噩噩間,他回到病房,卻在門口撞見回來取東西的景逸宸。
陸知燃抬眸,男人的俊顏近在咫尺,瞬間有了缺氧的感覺,腦袋悶痛,意識接近渙散的邊緣。
在接受了周衍的好意後,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景逸宸,好像是駱駝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看著眼前的男人,陸知燃忘記呼吸了。
景逸宸神色淡淡,指了指背包側麵的口袋,聲音沉著冷靜:“我來取工作證,拿禮物時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話落,他對著陸知燃微一點頭,越過人想離開。
他往外走,和陸知燃錯身時,手臂忽然被人握住。他轉頭,沒有情緒的視線對上陸知燃微紅的眼眸。
陸知燃長睫顫動,張了張嘴,嗓音沙啞:“逸宸哥,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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