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燃, 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衍近乎玩味地打量兩人此時的姿勢，言辭間透著幾分難以忽視的嘲諷。
陸知燃咬咬牙, 抬起腳跟與男人貼的更近，顫著聲音說：“周先生，你想要我，我隻有一個條件。”
說到這兒，青年抬眸，漂亮如水撈般寶石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水，他說：“可不可以在李老師麵前替我說說情，我真的有很認真的在創作, 這次的機會來之不易，我不想失去，求求你了周先生。”
後麵的幾句話，陸知燃明顯帶著細細的哭腔。
眼下這種情況，他彆無選擇，李維清不肯見他, 還當眾否決了他的作品, 他隻能求周衍幫忙。
周衍低頭，微皺起眉頭：“怎麼, 李老師為難你了？”
剛問完, 周衍口腔和鼻尖突然躥入一股濃濃的味道, 這種氣息順著鼻腔吸入肺部, 導致他胃裡立時翻江倒海，臉色也瞬間變綠。
陸知燃還沒有發現他的改變，可憐兮兮的, 自顧自的繼續說：“周先生, 李老師是你的好朋友, 他會聽取你的意見，能不能替我說幾句話？”
周衍還是無動於衷，臉色比剛才還難看幾分。
“周先生”陸知燃緊張得連呼吸聲也放緩到悠長，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摸到自己的襯衫領口，氣息不穩，“今晚，我可以陪您。”
美人主動獻身，扣子一顆一顆的解開，直到第三顆，眼前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
“陸知燃。”周衍難受的繃緊了身體，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話，“你一個大男人，噴這麼多香水乾什麼？！”
“”陸知燃手裡的動作一頓，尷尬又震驚地抬頭。
隻見周衍臉色綠成黃瓜，正在狠狠地瞪著他。
他不明所以，滿眼的無辜：“周，周先生，你怎”
“我yue”
一張嘴，周衍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生理反應，頭一歪，直接吐在了陸知燃的肩膀上。
陸知燃：“”
怎麼也想不到的發展，他在對周衍獻身，而周衍卻吐了他一身。
夜色更加深沉，窗外弦月如鉤。
當一切回歸平靜，周衍洗完澡從浴室間裡走出來，身上隨意披了件浴袍，臭著一張臉坐在床頭。
他捂著胃部，吐了兩次以後終於感覺好受不少，一個小時前，他被陸知燃身上那股濃鬱到極致令人作嘔的香水味熏得頭暈眼花，差點當場去世。
客觀來講，其實陸知燃身上的味道還算可以，沒有那麼嗆人，隻因特殊情況，周衍比常人敏感。
相對於濃鬱的香水味，周衍覺得還不如聞著景逸宸身上的消毒水味好受一點。
靜坐了一會兒，身心恢複最初的舒適感，周衍煙癮又犯了，他起身從收納櫃裡翻出一盒煙，抽出一根放在鼻尖解饞，眼睛盯著灰白地麵若有所思。
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所發生的事，還真是有點出乎意料。陸知燃居然會搞那一套，他以為陸知燃骨子裡的驕傲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磨平，看來是他高估了對方。
這件事若是放在三個月前，周衍興許會有興致合了陸知燃的意，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連吃東西都索然無味，更彆提讓他吃陸知燃。
到嘴的肉變腐了，這都怪景逸宸！
第二天早上，被吐了一身的陸知燃洗的乾乾淨淨。他下樓以後，在彆墅餐廳碰見了正在吃早餐的周衍，男人餐盤旁邊還放著一台超薄筆記本電腦，正在瀏覽今日的財經新聞。
周衍一個人坐在那裡，氣質卓然，完全沒有因為昨晚的失態而麵露窘迫，依舊是從容不迫的姿態。
這讓陸知燃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好似男人吐了他一身，反而是他的榮幸。
聽到腳步聲，周衍漫不經心地抬頭。剛跟李老師通完電話，見到陸知燃出現，周衍露出一個“剛剛好”的表情：“陸知燃，李老師讓你下午去他的工作室，帶上你的作品。”
周衍沒有提及昨晚的事，懶散的表情和口氣，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夢一場，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陸知燃來不及為自己昨晚愚蠢的行為而感到尷尬，一聽李老師約見喜出望外，激動得一開口差點咬到自己舌頭：“謝謝謝，周先生。”
周衍瞥一眼，這一眼，讓陸知燃感覺對方是在用一種看傻子般的眼神看他。
隻聽男人無所謂道：“彆謝我，李老師原本就想見你。”話一頓，周衍合上筆記本電腦，雙手環胸，眉毛微微上挑，“我和李老師認識很久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李老師公私分明，對待藝術絕不參雜著半點個人情緒和私心，陸知燃，你如果真的想在行業裡闖出名堂，我勸你多花些心思用在作品上，用作品來征服李老師，比其他方式更直接，懂了嗎？”
不算短的一段話，聽得陸知燃臉色驟變，雙眼一點點失去光彩，表情難看至極，薄唇緊緊抿著，看樣子是又失落又不服氣。
沒錯，陸知燃打心底不服氣。他才是畫家，用自己的雙手來創作，周衍什麼都不懂，憑什麼站在高處對他指指點點。
其他方麵可以忍，但陸知燃很忌諱彆人否決他的作品，李老師的評價尚可忍耐，至於外行人，他不屑一顧。
“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周衍討厭被人無視，不悅地看著站在對麵的男人，語氣是一貫的上司對下屬的態度。
陸知燃努力平複呼吸，驕傲的心被周衍輕飄飄一句話就給擊碎了。男人的那雙眸子，讓陸知燃很容易聯想到狼盯著獵物的樣子，不敢反駁叫囂，隻得低低回句：“知道了。”
周衍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神情：“坐下來陪我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