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嶠目不斜視,坐在了她之前坐過的凳子上。端過那碗已經不太熱的跑馬湯,他不緊不慢地用了起來。
也許是跑馬湯的滋味確實鮮美,也許男人本就不是挑剔的性子,一碗湯羹被他用儘。
茶水漱口,帶著灰色的眸子看過來的時候,裴驚鵲的衣物和鞋襪剛好穿戴整齊。
顧嶠淡淡瞥過女子的腰間,才道了一句,“出去,關好房門。”
裴驚鵲也不知道為什麼,遊魂狀起身,竟然真的按照他說的一般,如此乖巧。
人一直走到房門邊,低頭的瞬間,她看到了垂下的墨綠色玉佩,方如夢初醒,想起了她走錯房間的原因。
她之所以出門是為了求見那位顧首輔。而在這座驛站裡麵唯一可能是顧首輔的男子……她目光灼灼,認真地一寸寸打量男人的臉龐,果然在其中發現了和顧明曜相似的地方。
“咳,世叔容稟,驚鵲並非有意走錯房間到您這裡,隻是驛站安排的房舍十分相似。”女子輕屏鼻息,罕見地做出一副端莊之態,和之前行為放肆舔舐花朵汁液相比簡直是兩模兩樣。
顧嶠坐著,掀了掀眼皮沒有否認,“你從前與明曜定有婚約,喊我一聲世叔,倒也妥當。”
裴驚鵲聞聲,稍微有些驚訝,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想通這一點,她的臉頰染上了嫣紅,是氣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自己方才的舉動被他看見個正著,那還怎麼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都怪這座驛站!房間為何要布置的一模一樣!
她心裡越氣,臉上笑的越盛,故作驚喜地與男人搭話,“人在異鄉,驚鵲也沒想到能遇到世叔,世叔風華不減,還是和明曜口中的叔父一模一樣。”
“嗯。”他神色淡淡,像是對她刻意的討好沒有觸動。
裴驚鵲並不氣餒,本來嘛,她與顧明曜鬨的也不好看。她想了想,解下了腰間掛著的玉佩,厚著臉皮慢吞吞坐在了顧首輔旁邊的凳子上。
“世叔,驚鵲之前撿到了一隻麒麟玉佩,上麵刻著顧從易三個字,明曜說過,從易是世叔的表字。”
對待長輩要尊敬,裴驚鵲雙手捧著玉佩,貼心地舉到離顧世叔的下巴隻有咫尺的位置。
為了不讓人有惡感,臉上的嫵媚笑意她都刻意地收斂了一下,乍一看純良又清澈,倒真像是男人的世侄女。
“這塊玉佩確是我的貼身之物,也許馬車顛簸,落了下去。”顧嶠看到熟悉的麒麟玉佩,神色才產生了輕微的變化,他皺著眉頭,似是對玉佩遺失有些不悅。
裴驚鵲偷偷觀察,立刻將手舉地更高,眼尾彎彎,“既是世叔的,世叔就拿去吧,還好叫我撿到,也是因為我與世叔同路。路途遙遠,驚鵲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