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托著腮,笑眼彎彎,眸中像是盈滿了星光。
顧嶠心下一動,又平實地道讓她日後不得妄言。
裴驚鵲正是心滿意足的時候,哪裡會反駁呢?一口就應下,故意大聲地感謝世叔昨夜教了她一些做人的道理。
為人立世第一就是清白!
她和世叔之間怎麼會有超乎尋常的關係,若是有人敢在外說,那一定是徹頭徹尾的汙蔑,她反正是不會放過那個人。
顧嶠麵無表情,沒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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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兩刻鐘後,長長的車隊重新從驛站出發,依舊是烏木馬車在前,金紅色華蓋馬車在後。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首尾都有喋血多年的親衛保護。
對此,青萍翡香等享慣了富貴和平的人可能沒什麼感覺,但裴家車隊中的臨伯曾經隨同過裴驚鵲的祖父左右,已經察覺到了端倪。
他暗暗屏緊呼吸,交代底下的人要客客氣氣,不能生事。
對此裴驚鵲一無所知,本意上她還是傾向瞞著自家人顧嶠的身份。
一來她曾經和顧家鬨的不愉快,二來她的心中還有一道彆的想法……
“這裴氏女果真有能耐,竟然能說動五爺。”鄔庭打馬行在車隊的最後,冷峻的臉色中也能看出幾分驚訝。
五爺是什麼性子他們這些跟隨多年的人最清楚,莫說一個太子的表妹,就算今日太子親至,五爺都不一定會讓步,不僅允許人跟著還讓親衛也護在其左右。
他的一邊正是匡梁,恍惚不定的心神還沒有恢複。
不能將昨夜裴氏女光明正大從五爺房中出來的事說出來,他自己也憋得慌,沉默了半晌,隻回道,“興許五爺覺得即便拒絕,裴氏女也會主動跟著追上來。”
“抑或,京城那邊,裴氏女終究有兩分用處。”
他隱晦地提到太子趙王爭位,鄔庭嗯了一聲收了話頭。
不過一個有些妄為的女子,他們的路,五爺的決定,將來的打算不會有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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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早晨采集露水起身太早,裴驚鵲在坐上馬車後還是一如既往地沒過多久就睡熟了。
若沒有人打擾,她可以睡到天昏地老。
然而這次才過了一個半時辰,青萍就輕聲將人喚醒了,說是前方的車馬忽然停了下來,而一名估摸是商隊主人隨從身份的男子請自家娘子過去。
青萍口中的男子正是匡梁。
裴驚鵲睡眼朦朧地打了個哈欠,連問上匡梁一句都沒有就姿態優美地下了馬車,跟著他往前方而去。
倒是將匡梁弄的欲言又止,這裴氏女就不怕有什麼危險?
事實上,裴驚鵲是真的連個過問的念頭都沒有,不知為何,她在一眼看到顧嶠的時候雖然有些心悸難以呼吸,但本能地覺得這個男人十分可靠。
又加上那一層所謂長輩的身份,她篤定顧嶠不會對她做任何失禮有悖於倫常的事。
女子模樣慵懶,步履嫋嫋,幾十米的距離她走過去,明明腳下是一條城外的山路,卻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