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鵲想不明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人,臉上有一絲絲好奇,更多是不可思議和……緊張。
與她笑眼彎彎嫵媚多姿的模樣相比,多了幾分真實與稚嫩。
也許是因為她緊張地不再笑,顧嶠神色轉緩,周身的逼人氣勢也有所收斂。
他的語氣甚至變得溫和,手指摘下一物遞給她,讓她待著等外頭收拾乾淨了再出去。
裴驚鵲的手無意識地接過他遞給自己的東西,腦袋還在發脹發昏,她知道這不對勁,但她為了保護自己下意識地保持了沉默,沒有出聲。
什麼時候可以胡鬨什麼時候絕對不能招惹,她本能地比誰都要清楚。
而眼下,她就不可以輕舉妄動,必須乖巧、安靜。
見此,顧嶠的灰眸中閃過滿意,對自己的決定也不再遲疑。
他轉身前看了裴驚鵲一眼,淡淡道,“回京後,我會派人到承恩公府商議。”
也不說具體要商議何事,他抬腳,將車廂留給了裴驚鵲一個人。
窒息的感覺減輕,裴驚鵲慢慢吞吞地倚著馬車壁,才有心情查看遞到自己手中的是什麼東西。
墨綠色的,觸手細膩,是那塊刻著顧從易三個字的麒麟玉佩。
裴驚鵲將玉佩仔細看了幾遍,思及方才發生的一切,眼中漾著的光芒忽然就黯淡了。
她有些沮喪還有些後悔,寧願丟掉她撿到的玉佩不承人情也要上承恩公府的府門問罪,還不允許她再喚他世叔,可見這次顧首輔是氣狠了。
太子表兄自身難保,她又招惹得罪了大人物,裴驚鵲的心情很是慘淡,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可如何是好哇?
從河東郡離開已經有四日,按照路程,過了澗水再有一兩日的功夫就能到京城,她能為自己辯解的時間不多了。
一想到這裡,裴驚鵲就想立刻下去,抓緊機會多討好討好顧首輔,讓他知道自己真是一片好心。
然而腳才動了一下,她的耳邊就回想起來他的命令,躊躇片刻,她最終還是選擇了老實地待著。
或許,她急著去討好,反而會被他認為不安分吧。
“我這次是被冤枉的。”裴驚鵲捂著玉佩哀歎,語氣十分低落。
***
顧嶠身邊養著的親衛顯然不是無能之輩,上一世裴驚鵲費心逃離的賊人這一次被殺了七七八八,僅有一小部分人見勢不妙負傷逃脫。
鄔庭帶著人搜查了這些人的屍身,沒有發現明顯的身份特征,不過衝著一開始他們對裴氏女放冷箭的舉動判定和京城有關。
畢竟裴驚鵲算是遠嫁到河東郡,三兩年的時間不至於養出一個死仇,京城才是她和人牽扯最深的地方。
他將自己的猜測稟報上去,沒有得到回應。
鄔庭抬眸看過去,顧嶠麵無表情地往篝火中添了一根鬆枝,火苗劈裡叭啦,他的側臉輪廓流暢分明。
心思難辨。
血腥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