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車子行駛在公路上,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走錯路了,我家在那邊。”
坐在前麵的司機不甚在意,“我說的是,我們家。”
談婕恍然明白,紀燎所說的“家”,不是指她的公寓,而是暴雨那日她找上的地址。
她再一次產生了與人成婚的不真實感。
怎麼會這樣草率地領了結婚證呢。
而且那人偏偏還是她的初戀,已經分手的前男友。
是了,紀燎是談婕的第一個男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原以為兩人異國分彆後會各走各路,卻未曾想過,兩人會背上妻子與丈夫的身份,
突然有些細思極恐。
談婕以往,從來不信命運。
現在,似乎也找不出除那之外的其他理由。
這場荒唐的婚姻多半維持不了多久。
再次回到紀燎的住處,談婕還是不免被這裡的繁華所震撼。
這與他們當年的生活的差距實在太大。
或者說,他們原本就來自兩個世界。
“你經常回來嗎?”再三斟酌,談婕還是忍不住問他。
這裡似乎沒什麼人光顧的樣子,談婕第一次來時便已察覺。經常有人居住的屋子,即便每天辛勤打掃,也依舊會存在人為使用的各種痕跡。
而紀燎口中的家,在談婕看來,並不算常住。
紀燎進門換了拖鞋,順手給談婕備了一雙。她不好意思地換上,意外地發覺很合腳。
“如果你也在的話,我也許會回來。”他毫不掩飾地開口,眸光落在談婕身上。
被盯著的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紀燎那雙眼,平日裡瞧人是極冷的。即便說出的話並不算漠然,卻也讓她禁不住感到膽寒。
他這是在警告她,不許夜不歸宿。
起碼,在離婚之前。
見紀燎遲遲沒有要走的意思,談婕問,“你不去公司嗎,最近不忙?”
“你想趕我走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
論溝通,談婕撈不到什麼好處。
她又道,“我還可以回之前的房間嗎?”
倏然,紀燎走向她。
談婕連連後退,她自知這個問題多少有些自作多情,但一想到紀燎的行事作風,無論怎樣都會用輕薄的口吻奚落她一番,還是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在家的時候。”
紀燎麵色不善,動唇道,“沒有這個可能。”
“上樓,帶你看看房間。”
談婕點了點頭,沉默地跟在男人身後。
這是談婕初次踏足他的臥室。
怎麼說呢……她突然想到一個詞。
寡淡。
除了必要的一些家具,談婕在這裡看不到任何生活氣息。
直到視線落在旁邊櫃子上擺放的一幅畫。
這是一幅風景畫,高處俯瞰大地,青綠色的植被占據畫麵的絕大部分。不過,最令人矚目的卻是左側的那座高聳入雲的雪山。
純白的積雪覆蓋山巔,黃昏時分,勾勒出金色的外輪廓。
談婕多少關注些藝術界的新聞,對這幅畫印象深刻。
這位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