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之前的“來日方長”已經被江舟池玩壞過一次,以至於這次的“日久生情”趙慕予很難不懷疑他又在玩什麼一語雙關。
不過,就算他真玩了一語雙關也沒有關係。
反正她不接招不就行了。
於是趙慕予沒有過度解讀這話,就把它當成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回答,“哦”了一聲後,繼續追問道:“那我身上是有哪一點讓你對我日久生情了?”
她不覺得江舟池是那種因為相處的時間夠久就可以愛上一個人的人。
畢竟他既挑剔,心思又難以捉摸。
就算是現在,她依然對他喜歡的女生類型一無所知。
江舟池聽了趙慕予的問題,放過了她的耳垂,但嘴唇已經沾染上了她的溫度,逐漸往下遊移,最後停留在心臟跳動的位置。
或許是因為聲音悶在了被子裡,又或許是唇舌間換了一樣東西銜,他的聲音依舊有些模糊不清,寓意不明道:“這一點?”
“……嗯?”
什麼東西。
回答了還不如不回答。
趙慕予一個字都沒有聽懂,打算再問得清楚一點。
誰知話還沒說出口,綴在雪白上的那一點櫻紅忽然有一種拉扯感的疼。
趙慕予:“……?”
她先是一愣,而後倏地睜開了眼。
比剛才強烈一百倍的酥麻感從脊背直衝頭頂,占據了趙慕予所有的思緒。
她的大腦空白了一片,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好像被咬了一下,頓時又羞又氣。
她握著拳頭,想要推開還沒抬頭的男人,怒道:“江!舟!!池!!!”
看吧。
她就說他不可能和她蓋著棉被純聊天吧!
這已經是趙慕予不知道第幾次掉進江舟池的坑裡了。
更氣的是,每次她都是明知道前麵有坑,但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跳了進去。
要不是因為現在已經夜深人靜,她的音量可能會大到把整棟樓的聲控燈全都喊亮。
話音一落,江舟池鬆開了齒關,但沒有起來,依舊靠在她的身上,黑暗裡,冷淡的唇角笑意隱現。
他充分感受到了懷裡姑娘的怒氣,也知道自己剛才確實過分了,大掌包裹住她的拳頭,拉下她的手,給她揉了揉剛才咬痛她的地方。
然而這個動作絲毫沒有緩解趙慕予此時此刻錯綜複雜的情緒。
她臉頰的溫度不但又升高了幾度,同時四肢百骸間還流竄著一種更加陌生的感覺,令人下意識抗拒,又令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趙慕予顧不上深究這些感覺產生的原因。
她立刻用另一隻手按住了江舟池的手,沒領他的情,還輕輕蹬了他一腳:“行了,少裝好人了。”
江舟池手上的動作被製止,也就沒有再繼續。
他收了手,摸了摸趙慕予的頭發,重
新回答了她的問題,這一次沒再開玩笑,連嗓音都褪去了一貫的散漫,認真道:“你身上的每一點都足夠讓我日久生情。”()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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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趙慕予覺得這就是一句專門哄她的漂亮話,毫無誠意可言。
她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一個字都沒信。
江舟池聽出了趙慕予的不信任,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以此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撫摸她頭發的大手順勢滑落在她的後頸,輕輕一捏,一改剛才獨斷專行的作風,征求了她的同意:“最後再親一下好不好。”
趙慕予:“……”
確定隻是親嗎。
趙慕予知道自己拒絕也沒有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受到的“傷害”降低到最低,先問清楚:“親哪兒。”
江舟池卻沒有說話了,直接用行動代替回答。
而在趙慕予看來,江舟池不過是又換了一種方式折騰她。
因為下一秒,在和剛才相近的地方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疼,轉瞬又被一股溫柔柔軟的力度覆蓋。
每次江舟池隻要弄疼了她,總會這樣,就像是在安撫她似的。
確實有那麼一點點止疼的效果,可更多的是由此帶來的從骨子裡泛起的癢意。
雖然趙慕予什麼也看不見,但清楚地知道江舟池在做什麼,不由地攥緊了手指,借由這點力量壓下喉嚨裡很有可能已經變調的聲音。
這不是江舟池第一次對她做這種事了。
而趙慕予也有了之前的經驗,對此並不陌生,所以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阻止江舟池什麼。
但是她很不理解,在江舟池停下來後,問出了一個埋在心底很久的問題,費解道:“你怎麼老是喜歡在我身上留這種玩意兒。”
隨著話音落下,江舟池終於抬起了頭。
滿屋昏暗的光線裡,無論什麼都隻看得清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用指腹在趙慕予身上的痕跡處輕輕摩挲。
這枚印記留在了她的鎖骨下方,靠近心臟的位置。
隻有他能看見。
等到那片皮膚的溫度微微發燙,江舟池才開口說話,解答趙慕予的疑惑:“等到它變淡的時候,我們就能見麵了。”
趙慕予:“?”
哦。
敢情這還是他獨有的一種計時方式啊。
趙慕予撇了撇嘴,心想江舟池倒是會給自己的無理行為找一些浪漫的借口。
當然了,她的麵上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認可,心裡更不認可,甚至還有點不平衡,心想憑什麼每次都是她受這個罪,必須讓江舟池也嘗一嘗這個滋味。
趙慕予決定報複回來。
於是她稍微從江舟池的懷抱裡退出來了一點,在一片昏暗中看著他,不甘示弱道:“那我也要在你的身上留。”
江舟池沒有拒絕,嗓音含笑,說了一個“好”,接受了她的報複,還很貼心地詢問她的想法,引導
() 她:“想在我身上的哪個地方留。”
語言間,有一種不介意把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拿給她胡鬨的大方。
趙慕予還沒有察覺自己中了江舟池的圈套,心裡想的是,她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整治他的好機會,於是立馬謹慎地思考了一番。
可是,思考著,思考著,她沒想出來要在什麼地方實施自己的計劃,反而意識到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她壓根兒就不會種草莓啊!
得。
她還是不給自己出難題了吧。
趙慕予從不自我為難,一點兒也沒有要攻克這個技術難題的意思,果斷放棄了報複江舟池的念頭:“算了,不留了,我還是早點睡覺吧。”
末了,她又想起什麼,提醒道:“對了,你定鬨鐘了嗎,彆待會兒一不小心睡過頭了啊。”
看似是擔心江舟池趕不上飛機,其實又是在防著江舟池鑽空子。
畢竟他坐著也能過他的哄睡癮,乾嘛非得要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呢,說不定還有其他什麼陰謀。
這話說得委婉,但江舟池還是把趙慕予的顧慮聽得一清一楚,沒有回應她的這番提醒,而是說:“要是你明天早上醒來發現我還在你的床上,可以直接把我一腳踹下去。”
趙慕予:“……”
他都對自己這麼狠了,看來這一次應該是終於決定要當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了。
雖然江舟池自食其言的次數遠遠超過言而有信的次數,但趙慕予還是決定相信一次他的鬼話,勉為其難道:“行吧。希望明天早上我不會變成潑婦。”
說完,她重新靠回了江舟池的懷裡,似乎永遠聞不夠他的味道。
由於她經常犯懶,每次家裡缺了什麼東西都讓叢涵幫忙買回來,所以她家有不少東西都和叢涵家是同款。
比如,沐浴露。
按理說,她和江舟池的身上應該是同一個香味才對,可她就是莫名覺得江舟池身上的味道更好聞一點,有一種安定心神的效果。
遺憾的是,側睡對她來說確實不太舒服,因為整個身體的重量全壓在了左肩上。
咬牙堅持了好一會兒,趙慕予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決定放棄,和江舟池打了聲招呼:“我抱累了,先撒手了啊。”
說完,她便鬆開了雙手,不趕時髦了,打算撿起自己樸實無華的睡姿。
結果剛翻了個身,她就聽見江舟池叫了她一聲:“慕慕。”
“……嗯?”趙慕予現在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總覺得現在江舟池每次毫無征兆地叫她“慕慕”的時候都沒什麼好事。
她擔心江舟池要求她必須抱著他。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算她難受,也還是想要滿足他。
好在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江舟池並沒有對她提出任何要求,隻在她耳邊輕歎了一聲,好像對她的未來充滿了擔憂,給她打了一劑預防針:“以後會更累。”
趙慕予:“…………”
明明江舟池什麼出格的話都沒有說,但她最近在丁曉曉和童靜的耳濡目染之下,腦補能力突飛猛進,於是秒懂了這句“以後會更累”指的是什麼事。
趙慕予的腦海裡開始不受控地浮現出一些深夜不宜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