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雨(1 / 2)

回到家兩個人身上已經被傾盆大雨淋得濕透,頭發和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掉水珠。

本以為回家就能遮風避雨,結果茅草屋頂的弊端顯現出來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整個家成了水簾洞,全家就沒有一處不漏雨的地方。

屋裡放東西的桌子上,課本和梁好手寫的材料被雨淋成濕噠噠一團,她當下沒有精力管濕掉的書本。

本就是狼狽回家,誰知家裡的情況無奈又好笑,梁好和聞岩四目相對笑了出來。

好在廚房屋頂好一點,聞岩讓梁好去廚房換衣服,他看看還有沒有沒被雨淋濕的被子。

床上的被褥是彆想了,即便有涼席鋪在上麵,下麵的被褥也能擰出一灘水。他從箱子裡翻出冬天的被子,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隻能放回去。

梁好在廚房換好衣服,她突發奇想拿著吃飯的飯碗和瓢盆擺在屋裡漏水的地方,雨水落在搪瓷盆裡“叮叮當當”的聲音帶著莫名喜感。

聞岩沒有換衣服,他打著手電筒,披上蓑衣要騎車出門接三哥和聞溪。

他回頭叮囑梁好:“你把門鎖好,誰敲門都彆開。你在家檢查材料有沒有淋濕,明天順路去鋼廠買點邊角料。”

梁好讓他把鬥笠戴上,聞岩搖搖頭,

“騎車不方便。”

目送他出門,梁好插上門閂。

幸好她都把貴重物品放在收納箱裡,隻有三輪車的車體在院子裡受到大雨澆灌,等天晴曬曬就好了,不過倒是提醒她得注意一下防水防鏽。

聞岩一路目光所至沒看見三哥和聞溪,突如其來的直覺讓他繞到了磚廠附近。

果不其然看到了磚頭牆下麵躲著的人,裡麵還有聞多寶和郭瑞。

他不由得皺眉:“換個地方,彆在這裡避雨。”

這些磚頭整齊碼在一起但是並沒有被固定,稍微碰一下就有可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轟然倒塌,造成的後果可能就是被上千塊磚埋在下麵。

聞三河從磚頭牆下鑽出來訓斥弟弟:“老四,你腿不方便跑出來乾什麼!”

他們為了避雨把磚頭牆拆了一個洞出來,幾個人躲在洞裡暫時等待帶著暴雨過去。進城的路上隻有河,兩邊山離得很遠,等找到山洞避雨恐怕雨已經停了。

聞岩麵色嚴肅:“我要是不來,你們這就是把自己困在危險的處境。”

聞多寶和郭瑞明明跟他是同輩,偏偏被嚇得像是挨訓的小孩不敢還口。

聞岩帶著他們找到一處彆人家堆柴火的廢窯,幾個大男人靠在乾燥的稻草堆凍得哆哆嗦嗦擰著衣服上的水。

聞三河身上不再滴水後忍不住嘮叨:“老四,你不該出來找我們,我們雨停了就會回去,你說你萬一淋雨生病了怎麼辦。”

聞岩懷裡抱著睡著的聞溪:“我沒事,隻是淋場雨要不了命。”

聞三河一時語塞:“你這...唉,我說不過你,還是得大哥在你耳邊嘮叨。”

聞二山是睡覺中被雨淋醒的,全家包括梁好都忘了他在家睡覺。

他一骨碌坐起,外麵天還沒亮,屋裡隻有他一個。

他光著膀子跑到院子裡,看到廚房門口坐著的老四媳婦連忙回屋套了件褂子。

“老四媳婦,屋裡人去哪了?”

梁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家裡還有個大活人,正好閒的無聊,她把來龍去脈全都講了一遍。

她說話從來不懂含蓄,向來直白,有時候甚至自己都沒發現說話有點毒舌。

梁好絲毫沒有添油加醋講完今晚的熱鬨,大概是因為過於直白,聞二山臉色跟個調色盤似的變來變去。

他難堪地捂著臉,沒想到因為自己的私事惹出來一堆麻煩還鬨得人儘皆知。

他想不明白馬寡婦為什麼會把老四當下毒的凶手,更覺得馬老太不是東西。哪怕沒有成一家人,這三年他給挑水劈柴送吃送喝,結果這老太婆絲毫不念及情分,一口咬定老四給馬有才下毒。

他願意裝傻當冤大頭,不代表是任人欺負的孬種。

梁好貼心地安慰他:“二哥,你彆難過,我們不介意你和馬寡婦結婚。”

聞二山眼睛瞪得老圓,一時間分不清老四媳婦是不是在陰陽怪氣。

他冷哼一聲:“人家都已經撕破臉皮了,我跟馬寡婦結婚是腦袋有包嗎?”

他喝酒前還對馬寡婦心存歉意,馬老太絲毫不念舊情上門鬨事把他最後一點情分都磨沒了。

梁好盯著二哥認真觀察了一會兒,點頭:“二哥,你頭上確實有包。”

聞二山下意識摸腦袋,吸了一口冷氣:“估摸著是我喝醉酒撞門上了。”隨即他凶巴巴道,“我就算腦子有包也跟她沒可能。”

“噢。”梁好並不看好二哥和馬寡婦,對他放棄結婚的選擇反應平淡。

她心裡替聞岩感到開心,不用跟無理取鬨的老太太做一家人太好了。

梁好的敷衍式回答讓聞二山很生氣,難道他看起來是腦子很蠢的人嗎!

他好幾次想開口,梁好都在捧著臉發呆,聞二山數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憋了回去。算了,他這種嘴笨的人注定不適合跟女人聊天。

聞岩帶著人早上七點才回來,大雨一直下,最後還是淋著毛毛雨到家。

今天不用下地乾活,正好免去請假,大隊組織村裡的青壯年去河裡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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