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臉(2 / 2)

都有錢修房子了,她必須得過來鬨一鬨,聞岩得給她家一個交代。

馬寡婦沒攔住婆婆,她麵上羞愧害臊低著頭,心裡卻想得是聞岩退伍金那麼多總該給她家賠點錢,誰讓下廚做飯的人是聞岩。

聞二山放下飯碗,“你們都彆出去,我惹出來的麻煩我自己解決。”

他大步走到門口,腦門青筋凸起,

“吵什麼吵,馬老太,我之前喊你一聲姨,對你有多孝順你心裡明白,現在你就這麼對我家?”

馬老太絲毫不見愧疚:“那是你自願的,又不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給我家砍柴挑水,把這事兒拎出來顯擺你還算不算個男人!”

有人躲在人群裡瞎湊熱鬨:“怎麼不算男人?人家給你家挑砍柴挑水三年,又時不時給你家送糧食,養隻狗都有感情了吧!”

“就是,說不定沒有你們一家扒著人家吸血,聞家早就蓋上新房子了。”

馬老太見沒人支持自己,趕緊往地上一趟,拍著大腿就開始乾嚎,

“我命苦啊,年紀輕輕死了男人,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又白發人送黑發人。你們都欺負我們老馬家沒男人,但凡我老馬家有個帶把的站出來,哪能輪到我一個老太婆躺在地上求公道。”

要是之前還有人吃她這一套,但社員們不傻,馬老太是啥人大家知根知底。

命苦嗎,確實命苦。但是自己孫子在彆人家吃肉吃多了鬨肚子也能怪主人家,很難讓人幫她說話。

大家心裡不僅羨慕還帶著點嫉妒。肉是逢年過節才能沾一沾的好東西,馬有才一個人搶了倆大雞腿,她們自個家裡當家的男人都舍不得多吃一口雞大腿上的肉。

聞二山冷著臉:“我們全家吃了都沒事,咋就你們家吃出來問題。我隻請了馬寡婦,孩子是她帶過來的,憑啥往我身上賴。”

“你要是真想問我家要賠償,那咱們就把這三年的賬算清楚。我給你家乾活從來沒收過一分錢,連你家熱水都沒喝過一口,我現在收錢不過分吧。”

“還有糧食的錢,你們也可以折成糧食還給我。這三年每年起碼有一半時間都是我給你家送糧食救濟,我省吃儉用的口糧也該算算賬了。”

聞二山表麵有多果斷,心裡就有多難受。要不是馬寡婦就在一邊站著任由她婆婆倚老賣老欺壓他們家,他不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社員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馬家這是把聞二山當成搖錢樹了啊。馬老太做人真不厚道,把聞二山使喚三年都不讓馬寡婦改嫁,昨晚還說支持胡秀芳重新嫁人,好話歹話全讓馬老太一個人說了。

馬老太避重就輕一句話帶過:“一碼歸一碼,那都是你自願的,胡秀芳跟你的事我可沒答應過。”

馬寡婦在婆婆的眼神威脅下表明立場:“二山,我從來都是把你當成朋友,沒想到讓你誤會我們的關係。”

馬寡婦話一出,社員們愣住了,這事咋變得撲朔迷離。

聞三河在院子裡氣得打轉。馬寡婦真不是好東西,如果不是二哥想親自處理,他非得出去指著老太婆和馬寡婦的鼻子狠狠罵一頓。

聞二山徹底被傷透了心,他念著舊情,人家可從沒為他考慮過。

“胡秀芳,你敢不敢當麵發誓,你要是沒說過想嫁給我就天打五雷轟。”

馬寡婦下意識看向婆婆,馬老太捂著腦袋嚷嚷頭疼。

“秀芳你說啊,你沒說過這種話。”

馬寡婦一狠心,咬牙就要撇清關係,隨即她腦子靈光一現換了一套說辭。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不能拿我以前說過的話來證明什麼。”

聞二山笑容諷刺:“好,我記下了,沒想到我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在寡婦手上栽了跟頭。”

馬寡婦彆過腦袋不敢看他。

馬老太趁熱打鐵:“你家有錢建房子,給我家賠五張大團結這事就算翻篇。”

聞二山嘲諷她:“你孫子是要鑲金身嗎,五十塊錢你都要得出口,怎麼不去搶銀/行。”

社員們還沒消化馬寡婦的薄情語錄,就又被馬老太的獅子大開口震驚。

“馬老太,你是想錢想瘋了吧,把你家馬有才賣了都不值五十塊。”

馬老太可不聽:“聞岩娶媳婦都能掏十張大團結,這點錢不過是從他指縫裡漏點。”

“放你娘的狗屁,人家的錢跟你有啥關係。”聞康急匆匆趕過來,馬老太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

馬老太見到大隊長,囂張的氣焰滅了一半。

聞康絲毫不給她麵子:“整天都是你在鬨事,你就是咱們生產隊的蛀蟲、破壞團結的攪屎棍。”

社員們哄堂大笑,馬老太臉上掛不住表情,她一把年紀還沒人敢這麼罵她。

她討好地尬笑:“大隊長,你不為我們孤兒寡母做主怎麼還包庇下毒的人呢。”

聞康瞪了一眼湊熱鬨的社員,淨知道看熱鬨。

“你家的破事誰不知道?整天一張嘴胡編亂造,我昨天跟著一起去醫院,馬有才啥事沒有,他就是吃多了,山豬吃不了細糠能賴到糠身上嗎!”

社員們捂著嘴偷笑,大隊長一來,馬老太隻能老老實實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