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內,流通的空氣似乎沉靜了一秒。
不過很快,中原中也就回過神,明白了霧島羽香這番行動真正的含義——
中原中也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了少女攤開的掌心上。
那個作為威脅警方的起.爆器,此刻,正安靜地躺在霧島羽香的手掌心,被遞到了中原中也的麵前。
黑色的輪廓,正中央帶著一個紅色的按鈕。
在不久以前,霧島羽香曾以‘粗製濫造’來形容它。
而此時,在少女仿佛玉石一般精致指節的襯托下,這個起.爆器,確實隻能稱得上‘粗糙’二字。
“你想說,疑點是這個東西?”
中原中也恍然大悟。
道理很簡單——
就像手持槍械的人,在行凶時,不會再額外去拎一把菜刀。
對於捏著起.爆器的阿部雄彥來說,挾持人質,是眾多行為中最多餘的一項。
既然手上已經握有作為殺手鐧的炸.彈,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再綁架一個路人作為人質?
甚至還要冒著發生意外的風險,硬生生地拖著‘昏迷’的人質,逗留在大廈的最頂層。
總不可能是為了增加容錯率吧?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
起.爆器是假的。
它不過是欺騙警方、拖延時間的障眼法。
因此,為了避免被戳穿後,陷入走投無路的困局,阿部雄彥一定會再綁上一個人質作為保障。
哪怕這個人質麻煩無比、意外不斷,但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就憑這一點……”
明白過來的中原中也嘴角一抽。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是該誇這位大小姐運氣好,還是膽子足夠大,敢賭命。
“我說啊——”
中原中也忍不住頭疼地扶額。
這一刻,他好像有點體會到,國木田獨步無奈又抓狂的心情了。
“你就沒有想過,萬一你的推理出錯,那個叫阿部的男人就是單純的腦子有問題,喜歡給自己找麻煩……這個時候,你要怎麼辦?”
那不是完全自討苦吃,失敗了嗎?
中原中也一言難儘。
他看著霧島羽香的眼神,如同再看一個無常識的賭徒笨蛋。
然後下一秒,他就看到霧島羽香像是聽到了什麼愚蠢的笑話一樣,倏地笑了起來。
霧島羽香的唇角彎起,毫不掩飾臉上的笑容。
明明漂亮如冬雪,但搭配上霧島羽香此時微微昂起下巴,不以為然的神態,再好看的笑容,也無法讓人違背良心,說出可愛兩個字。
更何況——
“失敗?”
霧島羽香咀嚼一樣,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黑發少女的尾音上揚,好聽的嗓音中滲透著驕傲,話間的傲氣與嘲諷一目了然,
“我才不會失敗。”
“我說過吧,那個男人沒這份能耐,就算真的給他機會,他也不會按下起.爆器,至於為什麼——”
霧島羽香哼笑了一聲,
“一個給老板當了20多年司機,老板讓背鍋就去背了,讓他舔鞋子就去舔了,連妻子被占有,也隻敢訥訥無言地坐在門口,等著端茶送水。”
“這樣的男人,早就沒了骨氣。”
“給他起.爆器,倒不如送他一塊抹布,還能繼續為他的老板舔鞋擦腳。”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歎為觀止。
這位大小姐,是真的嘴下不留情啊。
活該她能刺激得犯人當場失去理智,把作為底牌的人質,從樓頂上推下去。
中原中也看著霧島羽香昂著下巴,一副‘愚蠢的人類啊’的盛氣淩人表情,內心充滿了疑惑。
這位大小姐,究竟是怎麼活到今天,還沒有被人打死的?
總不可能是因為長得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