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這一頭裴觀潮睡得正香,絲毫不知道村裡裴家因為他做的那些事情,幾乎都要鬨翻了天了。

先是裴老太和裴老三回家發現牲畜棚裡的驢子丟了,裴老太那叫一個心疼啊!

不管是驢子騾馬還是耕牛,在種地的莊稼人家裡那都是值錢的大物件。

立馬讓裴老三去裴老大家找人,一起幫忙找丟了的驢子。

而裴老三到了裴老大家,前腳說完家裡驢子丟了的事情,後腳就看到裴老大家牛車上蓑衣底下露出來的一抹眼熟的紅。

且說裴老三這人,是裴家的老兒子,從出生開始那就是要雨得雨,要風得風,隻要他張口的,甭管是家裡哪個哥哥姐姐的東西,最後都會變成他的東西。

一家兄弟姐妹幾個最煩的就是裴老三,不然裴老大也不會放著直接可以繼承的祖屋不要,過來謀奪裴二娃家的屋子了。

要知道兩家都是大瓦房,裴家老宅雖然年頭建得久些,但裴老大繼承起來是順理成章的啊!

不過就算裴老大自己把自己分出去了,也阻止不了裴老三三天兩頭的過來“打秋風”。

裴老三這賊眉鼠眼的,往裴老大家院子裡這麼一掃,看中什麼都不比自己張口要,轉頭裴老太過來,以孝道之名一壓,再一哭二鬨三上吊這麼一套下來,裴老三想要什麼就沒有不成功過。

而今天裴老三眼睛這掃的那麼一圈,完全就是習慣性了,沒想到這一下讓他抓住了不得了的東西。

他大步流星邁步到牛車旁。

裴老大原本都吩咐婆娘叫幾個孩子回來之後也跟著一起出去找的,然後眼角旁光就看到裴老三往牛車去的動作,當下心裡一鉤,肚裡暗罵:這畜生崽子不是看上他家的牛了吧!

心正提著呢,轉念又一想,牛可是大物件,裴老三就算要,他也不會給,裴老太來鬨的話,她也不占理,到時候還能叫族長過來做主。

想通了裴老大就放心了,不過眼睛還是盯著裴老三,看到他的手往蓑衣的方向去,心下更加放鬆了。

哦,原來不是要牛,是看上蓑衣了?

那給他就給他吧,一件破蓑衣能換他耳根清淨也是無所謂的。

誰料想下一秒裴老三一手就掀了蓑衣,拽出蓑衣下的紅鴛鴦肚兜,轉身陰沉著臉質問裴老大:“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

而裴老大家的進屋和閨女說了幾句話又出來,恰好就看見了這場景。

她清清楚楚看到這女人家的肚兜從自家丈夫的蓑衣底下被裴老三扯出來,又清清楚楚聽到裴老三對裴老大的質問。

裴老大家的傻了,她也認識這肚兜。

這一個村子裡住著,都是女人,大家都在一塊地方洗衣裳,彆人也就算了,這村後寡婦的肚兜,她怎麼會認不出來!

當初她們村裡女人看到寡婦盆裡的紅鴛鴦肚兜,還在私下裡嚼過老婆舌頭,罵那做寡婦的不知檢點,還不知道私底下用這紅肚兜勾搭過多少男人呢!

沒想到這紅肚兜轉眼就出現在了她家男人的蓑衣底下,她前腳嘲諷那寡婦,後腳就知道寡婦勾搭了她家男人!

“你這挨千刀的畜生!”裴老大家的回過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撲過去對著裴老大又踢又踹,又撕又咬。

裴老大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這一頭裴老三虎視眈眈看著他,活像他給他戴了七八頂綠帽子,而自家婆娘則是已經直接上手了。

裴老大冤啊!

他都不知道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牛車上麵,這是誰的東西,他也不知道。

而另一頭裴家老宅,裴老太坐在自家前院門口又是哭又是罵,罵那放驢子的人,咒他全家不得好死。

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讓自家的驢子跑了,光一口咬定自己係的結緊得很,驢子是掙脫不開的,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把平日裡和她不對付的人家全部給罵了一個遍。

村人都知這老太婆不好惹,沒一個敢在此時靠近觸黴頭,全部躲在自家屋子裡,連個麵也不露,更不要說出人來幫忙裴家找丟失的驢子了。

由此可見裴家一家老少人品如何。

要不裴老太也不會讓老兒子直接去找裴老大出人找丟的驢子了。

裴老三許久未歸,裴老太還不知道自家老兒子和大兒子一家已經因為一件紅肚兜扭打起來了。

她一個人在門口又罵又唱,演了許久的獨角戲,口也乾了,就暫且歇歇,回屋去喝口水。

沒想到這一回去,差點直接昏厥過去。

她一進自己屋裡就感覺有點不對,忙挖開自己藏錢的地方一看,隻剩下空蕩蕩一個洞!

一個,兩個,三個,全是如此!

一頭驢跑了已經讓裴老太心痛不已,她這家裡還遭賊了,家裡藏銀子的地磚洞子一個沒剩,這讓裴老太如何承受得了。

急急去老大家找自家老兒子,又看到兩個兒子還有大兒媳扭打在一起的情況,家裡幾個小的站在一邊瑟瑟發抖。

這才知道原來老兒子暗地裡勾搭著村裡的寡婦,而這不知廉恥的寡婦又勾搭了裴老大,這才鬨得兄弟、夫妻打架。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裴老太哭天喊地,不知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一下所有倒黴事好像都叫她家碰上了。

誰不知始作俑者是裴家想著弄死,毫不在意死活的裴二娃,而今日這一切都在裴二娃——如今的裴觀潮的計劃之中。

裴家這方如何狗咬狗暫且不提,且說回背了裴老太全部存銀出村的裴觀潮。

他還記得臨睡前得到的消息,在吃早飯的時候,又偷偷過去和貨郎打聽了一番,確定他昨天晚上不是做夢,真的沒有聽錯。

如此一來的話,他原本預備去的金水鎮是不能去了,附近幾個鎮子也沒法去了。

聽那貨郎的說法,那個縣老爺的惡霸小舅子,是打算把他的賭場開遍下麵的小城鎮啊!

那樣他不管去到哪裡,最後都會遇上這惡霸。

裴觀潮掂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縱然有心懲戒,但現在的他可沒有這個力量,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稍加思索,裴觀潮決定直接去縣城找落腳的地方。

錢,現在他是暫且不缺的,缺的隻有如何讓自己光明正大,並且安全花出去的機會。

裴二娃今年才隻有六歲,他娘跑了之後,他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細胳膊瘦腿大腦袋,腦袋上的毛發亂糟糟支棱著,看起來十分不體麵,可他這樣年紀的小孩卻是最好拐賣的。

要是被人販子盯上,迷藥都用不上,把嘴巴一捂,抱起來就跑了。

裴觀潮謹慎,也防著這些,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是落單的。

和貨郎隻說了幾句話,後麵想要的消息也沒有多問他。

他想要去縣城,但是不知道方向。

裴二娃腦子裡的記憶隻有去金水鎮的,因為裴二娃的村子所屬便是金水鎮,每逢大集,村人就會去往金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