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糖餅(2 / 2)

他躲在被子下忙活了半天,這才把餅咽下去了。

可惜沒來得及仔細品嘗味道。

不過他舌頭上也都是血泡,嘗也嘗不出來的。

此時,薑向月已經去找了一身衣服拿過來,回到床邊。

“這是我的夏裝,你先穿著吧。”

薑向月一貧如洗,就兩身衣服。

一身冬裝,打滿補丁,此時穿在身上,一身夏裝,洗得發白,先借給這個小美人穿。

小狐狸吞完了半個餅,他屏住呼吸,豎著耳朵等了半天。

沒等到預料中的拳打腳踢,也沒等到掀開被子拖出去施以暴行。

反而等到了一身……衣裳?

小狐狸在被抓之前,他在狐狸洞裡攢了好多漂亮衣裳呢。

甚至還有一身從鮫人族那裡花重金買來的鮫紗。

鮫紗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有如把水光穿在身上。

可惜他的狐狸洞被那個壞人洗劫一空,將他抓回去後,連他身上的衣裳都剝了,如今,他連身上的狐狸毛都被揪禿了。

寒冬臘月,他凍得渾身冰涼。

“該不會真的是傻子吧?會自己穿衣服嗎?現在天氣冷,被子也薄,你穿著總比不穿好,而且……我們孤女寡男同處一室,你還是先穿上吧。”薑向月不知道自己說話,這個小美人能不能聽得懂。

雖說這小美人一身是傷,但傷疤之下也難掩其肌|膚的順滑嫩白,更何況,小美人不著寸|縷,某處也露在外麵叮鈴當啷。

薑向月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女人,她可是忍了又忍。

話音後,那身夏裝被一隻戴著鎖鏈的手慢慢拽進被子裡。

原來能聽懂話啊。

薑向月看到火盆裡的柴又要燒儘了,她去院子外又拿幾根木柴回來。

才把柴添好,轉過身卻發現床上的人不見了。

剛才還在的,這就一轉眼的功夫,他也沒出去啊。

薑向月在小屋裡找了起來。

她家徒四壁,一眼就能把整個屋子看全乎。

原來小美人躲在了床底。

薑向月趴在地上,看著床下那個縮成一團的小美人,看到他的綠眸在黑暗中更亮了。

“出來,床下涼。”

床下的人還是不動。

“我沒想對你怎麼樣你躲什麼啊?快點出來!聽話!”薑向月有些急了,她的語氣也高了兩分。

小狐狸腦袋嗡的一下,他意識到自己又“不聽話亂爬”了!

他向來膽小,又被抓進合歡宗折磨三個月,他現在一聽到腳步聲都控製不住自己到處亂爬躲藏。

躲在牆角,躲在乾草下。

哪怕這些東西根本就遮不住他,他也下意識躲藏。

剛才他是躲在被子裡穿衣服時,發現自己的傷口裡竟然有藥!這藥味聞起來和合歡宗的催|情|藥一模一樣!

受儘折磨的記憶如潮水襲來,瞬間將他淹沒,明明都逃出來了,怎麼又淪落成藥奴了!

他想逃走,但是現在傷重,連爬到門口都沒力氣,而且外麵正在下呼號大雪,他現在這受儘折磨的身子可扛不住一點風雪了,於是他爬進床底,假裝躲在這裡就不會被發現。

現在清醒了幾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反抗,越是反抗就越是會被折磨,要乖乖配合才能苟活。

在離開床底那一刻,他將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收回去了。

可是禿掉的尾巴沒有法力再收了,好在現在有褲子穿,儘管不合身,但至少能擋住尾巴。

他將尾巴纏在腰上,乖乖爬出來了。

小狐狸不敢抬頭,他跪在地上,縮著肩,抿著唇,他現在嗓子壞了,隻能發出沙啞的嗚咽呻|吟聲,連開口求饒都做不到。

不知道這個女人要怎麼對待自己。

剛剛還被她喂了藥,不知道是被打?被放血?還是被吃掉?

可既然被喂藥,為何此刻身體還沒有發作?反而覺得傷口處不是那麼劇痛了,難道喂的是……傷藥?

這女人說不會傷害自己,他不相信,人全是壞的,人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不過這女人現在也沒動手,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狐狸呀?

不然的話,早就該動手了。

她還給了一身衣服穿,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人了?

在合歡宗被剝光衣裳時,那些人就說卑劣下賤的妖不配穿衣,隻配光著。

那可得把耳朵尾巴都藏好了,千萬不能露出馬(狐狸)腳。

不過……自己應該是倒在路邊被她抓回來的,那個時候她沒看到耳朵尾巴嗎?

應當是自己昏迷時,耳朵尾巴都收了吧?

那剛才往下爬時……應當是身上蓋著被子,所以尾巴沒露出來,而耳朵藏在銀發裡,顏色相近也沒被發現?

總之既然沒暴露身份,那就先見機行事吧,反正現在也沒力氣逃走,爬這幾步已經耗儘最後的氣力。

小狐狸感受著腹中的半個餅,也感受著薄衣帶來的一點點溫暖。

薑向月見人出來了,她也站起來,她看到小美人頭頂原本的毛耳朵變成人的耳朵了。

這到底是人還是什麼啊?

“你先彆跪在地上,地上涼,回床上去,乖乖躺好。”薑向月說著,還伸手拍了拍床榻,示意他自己上去。

上床躺好?

小狐狸恍然大悟!

原來這女人是看上自己了!怪不得給了餅吃,原來她是要玩自己!

怕一會兒暈過去掃她的興。

可如今自己遍體鱗傷,又破破爛爛,那她現在也要做嗎?果然是個殺人如麻的凶惡之徒!

不行的!

衣裳一脫,纏在腰上的尾巴就露出來了。

就算能把尾巴收起來不讓她看到,可狐狸在那種時候是會成結的!

這和人族男子可不相同!

肯定會被她的身體感受到的!

到時候身份暴露……她可是殺人如麻的女魔頭誒,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小狐狸想到了!

他要偷偷把自己掐軟,這樣她就不能得逞了!說不準她看到自己“不行”,就掃興放棄了?

那萬一她惱羞成怒,把自己直接殺了怎麼辦?

她手上都有那麼多條人命了,也不差自己一條了。

小狐狸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沒有活路了。

他一邊往床上爬,一邊委屈得啪嗒啪嗒掉眼淚。

到底怎麼才能讓她不殺我啊嗚嗚……

小狐狸乖乖爬到床上,閉上雙眼不斷發抖,緊張得不停舔唇,但是舌頭上的血泡還在發痛。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合歡宗那個女弟子的話。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