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身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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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衡殊靜靜看著被帶到自己跟前的蘇泰爾,讓羽纓除去他耳朵和嘴裡塞著的布團,隻留蒙眼布條。

蘇泰爾張口就是色厲內荏的厲聲質問:“你們到底是誰!”

宋衡殊有些意興闌珊,若不是臨時起意,想玩個新花樣,他本不打算這麼早把蘇泰爾從牢裡提溜出來,聽這中氣十足的,顯然沒餓夠。

他沒說話,隻讓把另一人也帶上來。

蘇泰爾看不見東西,隻能聽見又有人被粗暴推進了這間屋子,那人一直在咳嗽,說話有氣無力,“先給口吃的成不成?”可惜沒人搭理他。

這人的聲音……蘇泰爾詫異無比,是陰東耶!

他萬萬想不通,陰東耶為何會在此處?還…還一副餓得骨氣全無的樣子?

陰東耶算得上他的師兄。他們的師門關係並不緊密,師父陰度川是鄯蘭至高無上的大巫,地位與王平起平坐,其教徒眾多,遍布整個鄯蘭,真正得他傳授的卻少之又少。

譬如蘇泰爾和死在大衍行宮的巫醫魏三之流,就隻是掛了個名頭的巫醫學徒而已,本質上和侍從差不多,隻有每個月除承教時才能見師父一麵。

但陰東耶不一樣,他是陰度川的親傳弟子,亦是他的養子,眾弟子都喚他師兄。

自從五年前陰度川卸任大巫,離開鄯蘭,陰東耶便繼任了大巫一職,說實話,他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壓根兒不是坐這個位的料,但架不住有個好爹。

蘇泰爾啟程來大衍時,時任大巫依舊是陰東耶,換言之,他應在鄯蘭才對,因此蘇泰爾才如此驚訝。

宋衡殊無聲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他則無聲無息留在原地,像一抹毫無存在感的影子。

哐當一聲,鐵門合上。

蘇泰爾猛地回頭,雖蒙著眼睛看不見,但這個動靜,有腦子的都聽得出是獄卒關門走了。

他等了一會兒,覺得獄卒已經走遠,屋裡隻剩他和陰東耶二人時才嘗試著用鄯蘭語試探:“師兄,是你麼?”

陰東耶遲疑片刻,緩緩問道:“你是……蘇泰爾?”

蘇泰爾一喜:“真是師兄,你怎麼會在這兒!”

陰東耶唉聲歎氣,“我是來見一位‘朋友’的,但下榻住店時被這群賊人綁來此處,乾餓到現在,連水都不給!”

他咬重“朋友”二字,似乎有點咬牙切齒。

蘇泰爾不由詫異:“朋友?”

陰東耶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你又是為何被抓來此處的?”

蘇泰爾幽幽歎氣,他會來此地,其實是王的病中托付,早知道這麼倒黴,他就不該擔下這個苦差事的。

王病中自覺年壽將儘,反思一生,覺得這輩子最對不住的就是發妻和被他親手舍棄的次子。

鄯蘭視雙生子為不祥,二者隻能餘其一,否則會為整個大漠招致不幸。

其實此等言論原是在哪兒都荒謬的,隻不過大漠祖上條件艱苦,養不起兩個孩子,又不願被詬病殺子,才有的這種自欺欺人的說法。可一代代傳下來,竟成了整個鄯蘭深信不疑的神規戒律,連王族都要遵循此章。

昔年王後誕下雙生子,大巫勸王以大體為重,王隻能忍痛舍棄後降生的次子,將其丟進井裡。

但許是天命不該絕,這孩子居然一直堅持到母親救他上來,王見狀也隻能作罷。

但王後依舊懷恨在心,摟著孩子越想越氣,竟拖著剛生育完的身體,趁夜揮劍斬了大巫,接著劍鋒直指王上,護駕而來的護法們再晚一步,她許是就成了。

王心情複雜,對發妻的感情是真,但她要殺自己的心也是真,兩廂權衡,他讓護法們先將她關起來反省兩日,豈料王後竟因跳井救子染了風寒,禁足中不得醫治,撒手人寰。

王悲痛欲絕,由是更對次子不祥之說深信不疑,覺得是他克死了王後。

但說到底畢竟算是亡妻血脈,他不忍再殺第二次,便隻將其幽禁宮中,不得見人,以免他的不祥殃及無辜。隻有新任大巫陰度川不受此誡。

雖掛念亡妻,王還是於次年另立繼後,誕下其他王子王女,但先王後留下的血脈,也即大王子,仍是他看中的唯一王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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