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遠沉沉歎氣,胸口有種說不出的堵。
有親人等同於沒有,孤立無援,說的大概就是祁念了吧。
“對了,咱倆日後怎麼見?”溫素白忽然問,“燈會一年才一次,這不成牛郎織女了?”
若不是知道溫素白是個有話直說,從不拐彎抹角書呆子,陸行遠真會以為對方是在嘲諷他。
“不會打比方就不要打。”陸行遠瞪了他一眼,“我會想辦法弄個鋪子,這樣我也有借口出府。到時我們就在那裡見麵。”
溫素白陷入沉思,皺眉問:“你哪兒來的錢買鋪子?”
“我自有辦法。”
溫素白看著陸行遠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欲言又止。
好半晌他慢慢鬆開眉頭,好似想通了,點頭道:“也是。你如今已是駙馬,她是公主,你是臣,她是君,侍奉君主本就是我等臣子的份內之事。”
陸行遠啞然。
怎麼就扯上“侍奉”了?
陸行遠猜到他大概是聽了什麼街邊的閒言碎語,不由失笑,“你把我當什麼了?那些酒樓畫舫裡討客人歡心的小倌?”
“我不過是在說事實罷了。”溫素白一本正經道,“長公主好男色,剛好你又長得還行,以色侍人,是能最快獲得長公主喜愛和信任的辦法。”
陸行遠:……
行吧,我就當你是在誇讚我了。
........
祁念買完糖人回來便發現陸行遠不見了。
她在幾條大街上一路尋找,卻始終沒有發現陸行遠的身影。
身邊走過兩個婦人神神秘秘說著什麼,祁念忙側耳去聽。
“聽說了嗎?好像是河岸裡有人失足落水,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哎呀!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是孩子嗎?”
“不是,聽說是個男子,長得還不錯,大概是夜裡太黑,一不小心掉下去的吧。”
祁念心口驟然縮緊。
她朝著河岸邊一路飛奔。
吵鬨聲從河岸邊傳來,祁念從遠處看便瞧見一群男孩正圍在一起哄笑嘲諷。
“你就是瘸子!我娘說了不會走路的就是瘸子!”
“不服氣?有本事你站起來打我呀!”
又是一陣哄笑。
而那被孩子們團團圍住的,正是祁念要找的陸行遠。
陸行遠從始至終沒有說話,顯然並不想與孩子們爭辯什麼,但微微蹙起的眉心還是泄露了他此刻的不悅。
其中一個孩子見陸行遠沒反應,以為是個好欺負的,甚至還膽大地伸手去拽陸行遠的衣領。
陸行遠被拽的半個身子前傾,迫不得已抓緊扶手,以免整個人摔下去。
這般狼狽模樣也引起了孩子們的頑劣,“你們看,他真的動不了誒!是不是我們扒了他褲子,他也沒辦法?”
男孩們越來越過分,竟真的一個個伸手都去拽。
可手指還沒來得及碰上,指尖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口,傳來麻麻辣辣的刺痛。
“誰打我?”其中那個年紀最大的孩子們捂著手指罵道,正回頭,目光對上一俊俏公子。
公子一手拿著糖人,一手手握長鞭,顯然剛才那鞭出自此人。
男孩兒眼裡有片刻的驚駭劃過,但很快又強撐著膽子,喊道:“你是誰?彆多管閒事!”
”若我偏要管呢?“祁念冷著臉,步步走向眾人,陰森的目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恍若修羅鬼刹。
“誰敢再動他一下,我就把你們全都扒光了掛在城門口,讓全京都城的人都好好觀賞觀賞。”
男孩們嚇得不由後退。隻有一個還壯著膽子與祁念對峙,“你嚇唬誰呢。”
祁念冷笑,隨手揚起手中的長鞭向著領頭的男孩揮去。
“啊!”男孩驚叫出聲,本以為對方要打自己,卻不想身體卻未感覺到疼痛。
緊接著屁股發涼,身後也爆發出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