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國罵。
真晦氣,聽個牆角都能被抓到。
她連忙掃了眼眼前的幾位身影,與自己記憶中的名字一一對應,這幾位身影恰巧都和原身有些過節,不過她倒是沒想到會聚集在一起講自己壞話。
把解放鞋當成拖鞋穿,坐在樹下的那位年輕小夥子叫做李正氣,正是村長的小兒子,也是村裡的二流子,以前還差點占過原身便宜,在被原身舉報過後,被教訓了段時間,不過林昭沒想到,這二流子會這麼快就改造好,被被放出來了。
而另一位啃著手中野山楂的麻臉女人,年紀稍微大些,頭發高高紮起,嘴角還有棵大痣的叫做李菊花,正是林昭姑母家的鄰居,前幾年因為分地的原因和林昭姑母家吵了一架,從此兩家人再無往來。
穿著白色格子襯衫,紮著兩個大□□花辮的俏臉女孩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正是林昭的小姑子,韓軒被送出去的親妹妹,韓巧巧。
剩餘幾人林昭也隻是覺得有些臉熟,思索一番後意識到可能是村裡的知青,所以原身對這幾人的記憶並不深刻。
看著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林昭甩了甩頭發,大大方方地走向眾人笑吟吟地說:“聽說大家在討論我?”
還沒等眾人回答,林昭看了眼遠處田野裡勞作掙工分的其他人。
立馬就知道要怎麼教訓眼前這幾人了,輕輕笑了出來。
“我和韓哥今天是因為結婚,請了一天假,所以沒有下地乾活?難不成你們都和我一樣?今天也要結婚?所以沒有下地乾活?”林昭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遠處,聲音在最後麵幾個字頓了一下,臉上笑意慢慢浮現出來。
林昭話音剛落,剛剛還在說閒話的幾人立馬變了臉色。
在這個年代,民風淳樸。
大家都是吃大鍋飯的,但人們還是厭惡那些偷奸耍滑,不好好乾活的人。
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導致其他人的工作量大大加大,很難讓人不討厭。
要是這件事被捅出去,估計剛剛說林昭壞話這幾位在村裡就會變成過街老鼠,沒人會和他們來往了。
“嫂嫂,你說什麼笑話呢,我和大家都隻是在樹下躲躲陰,休息一會就去田裡拔草。”韓巧巧臉色一白,看都不敢看林昭,頗有些心虛地回道。
“哦,躲蔭?田邊是沒有樹了嗎?躲個蔭一群人成群結隊地來這麼遠的地方?”林昭卻是懶得裝和善了,直接了斷挑斷這遮羞布,“我看你們就是在偷懶罷了。”
“你們這種低劣的行為就是在破壞我們大隊的團結,影響我們大隊的凝聚力。”
“沒有,沒有。”韓巧巧連忙擺手,臉色在聽到林昭的話後更白了些。
“林昭妹子,你可不能這麼汙蔑我們,我們的確是在這大樟樹下休息一會,並沒有偷懶的意思,也更沒有說你閒話。”為首的一位男知青連忙起身,試圖開口解釋。
李菊花則吐出口中野山楂籽,眼睛根本沒看林昭,有些陰陽怪氣地說:“呦呦喲,我倒是不知道,你這丫頭現在嘴巴這麼尖了?”
“說你幾句怎麼了?難道我們大家還說錯了?林昭我可告訴你,昨天我可以是親眼看見林知青捂著臉從你房間出來,她臉上的傷不是你弄的,難不成還是她自個摔倒的?”李菊花倒是沒把林昭放在眼裡,嘴巴大聲嚷嚷著。
一旁韓巧巧臉都青了,巴不得現在就和身邊的李菊花撇清關係。
現在重點哪裡是林知青毀容的事情,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去故意說這件事去激林昭。
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韓巧巧現在無比後悔聽了這幾個男知青的話,選擇過來偷懶。
好家夥,男人沒撈到就算了,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看到林昭真往大隊長家方向走,韓巧巧魂都要嚇沒了,趕緊捂住了李菊花的嘴,扯著李菊花的辮子,拖著李菊花就往田裡走。
“哎哎哎啊,你這丫頭,捂我嘴巴乾嘛。”被拖出一段距離後,李菊花還沒意識到什麼,嘴裡還在不停嚷嚷。
在韓巧巧拖著李菊花走出一段距離後,看著不遠處在拔草的眾人,李菊花這時再傻也意識到自己不該說話了。
不然不就是白白給人話柄,讓彆人知道自己乾活的時候去偷懶了嗎?
*
另一邊大樟樹下。
李正氣把臉上草帽戴在頭上,刻意壓低嗓音,衝著林昭邪魅一笑,“昭昭妹子,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就當給你李哥一個麵子。”
聽到李正氣油膩發言,林昭緊皺眉頭。
“不用解釋了,要解釋你們去和大隊長解釋,和村支書解釋吧。”林昭倒是懶得再和這幾人糾纏,轉身便往村長家走去。
“彆讓她走,待會告到大隊長那裡,我們都沒好果子吃。”為首的那位男知青見林昭真往大隊長家方向走,臉一黑連忙出聲道。
”對對對,彆讓林昭去告狀。“李正氣見軟的不行後,連忙附和那位男知青,連忙跑到林昭麵前攔住了她。
見李正氣主動攔住林昭後,其餘幾位知青也連忙跟了上來。
眾人不約而同地圍成一圈,隱隱有將林昭包圍起來的意思。
見狀,林昭一愣,標準國罵差點脫口而出。
意識到這些人意圖後,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以男知青為首的這些人,目的無非就是讓她閉嘴彆去大隊長那裡告狀,隻要她先裝作順從的模樣,等男知青這群人相信了以後,她肯定還是要去大隊長那裡走一躺的。
要不然,這群人今天敢攔她,以後還指不定要給她使什麼絆子呢。
想到這裡,林昭立馬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要示弱,讓這群人放低警惕性後,再去大隊長那。
她垂下眼睫,雙手裝成微微發抖模樣,一臉害怕看著眼前圍著她的眾人,眸裡的恐懼卻未達眼底。
為了裝的更像一些,她還醞釀了一下情緒,聲音都發著顫:“你、你們想乾嘛!”
“現在知道害怕了?剛剛你不是還凶的很嘛,像隻母老虎,還說要去大隊長那裡告我?怎麼現在不去了呢?”李正氣倒是小人得誌,抱著個胸,把嘴裡草莖吐出來以後,伸手就想摸她臉。
林昭彆過頭,躲開了李正氣的鹹豬手後,就蹙起眉頭。
“我不會把你們偷懶這件事說出去的。”林昭用力眨了眨眼睛,這才憋出點淚花來,泫然欲泣地看著為首的那位男知青。
怕男知青還不相信自己,她抬起右手做了個發誓的模樣,連忙出聲道:“我、我發誓!”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為難你了,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在得到林昭的回答後,為首的男知青主動散了開來,其餘幾位男知青也跟著那位男知青一起離開。
但李正氣倒是有些不甘心,看著離開的男知青,他也沒辦法,咬了咬牙隻好退回了那棵大樟樹下。
林昭見狀連忙就往家裡走。
可她沒想到,在她走後不久,李正氣眼睛咕嚕一轉,臉上邪魅一笑,穿好自己鞋子後也跟著林昭消失的方向走去。
“老大,那二流子好像跟著那姑娘一起走了。”個子比較矮的男知青似乎有人注意到這一點提醒道。
為首的男知青,眯了眯眼睛,眼神銳利,看著李正氣消失的背影,並不在意地說道:“讓那二流子給那姑娘一個教訓罷。”
“可是……”個子矮的男知青還想說些什麼,被為首的那位男知青打斷道,“彆說了,今天發生的,誰也不準說出去。”
話雖是這麼說,但那位個子矮一些的男知青還是有些擔心地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默默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