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我還想問你個問題。”
“姐姐你問吧。”少年立馬收好錢，生怕林昭返回，那雙眼睛緊張兮兮地盯著她。
“這些泥鰍黃鱔是你自己抓的嗎？”林昭指了指桶子。
少年點頭：“嗯嗯，是我在田裡抓的。”
“田裡抓的？”
林昭有些驚訝，在她印象裡像這樣純野生的泥鰍黃鱔是很少的，現在聽到少年說是在田野裡抓的，她心頭有些意動。
“田裡有很多泥鰍和黃鱔，數都數不清。”少年用手給林昭比劃，見林昭說話溫溫柔柔的，聲音也大了些。
林昭眨眨眼。
這不就是現成的商機嗎？
她趕緊開口問：“那你一次能抓多少這些泥鰍和黃鱔？”
“一次能抓多少條？”少年撓撓頭，眼神有些迷茫，“一次大概能抓十幾條，運氣好點的話能抓幾十條。”
“這樣，我和你商量件事。”
林昭語氣放緩了些，“你明天再抓一些泥鰍和黃鱔過來，我都買下，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要求就是你得把泥鰍和黃鱔分開來裝，可以做到嗎？”
“全買下！”
少年驚訝地看向林昭，他撓了撓頭有些摸不準眼前的仙女姐姐為什麼要全買下這些泥鰍黃鱔，畢竟村裡人都不愛吃這個。
林昭：“對，全買下。”
“那、那好。”少年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林昭買下這個的用途，但是他知道有錢掙，所以一口應了下來。
林昭：“好，你是哪個村的？到時候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去村裡找你。”
少年：“我就是北嶺村的。”
“北嶺村？”
聽到這個林昭驚訝了，北嶺村在大院那個方向還要往裡繼續走，在山裡去了。
要是從北嶺村走到這裡來，沒兩三個小時根本到不了。
林昭看向眼前的少年，她根本無法想象，少年徒步走了那麼久，就是為了來省城賣一桶泥鰍黃鱔。
林昭記得北嶺村也是通公交車的，每天上午下午各一趟，她開口道：“你們村不是也通了公交，明天可以坐車來，這樣就不用走路了。”
“嗯，我會的。”少年乖巧點頭，起身走出小巷子。
林昭看著他離開背影，少年上身羸弱纖細，但腰卻格外得挺直，她聽著桶子裡泥鰍黃鱔撲騰的水聲，唇角勾起。
*
買下少年手裡的這桶泥鰍黃鱔後，林昭很快就找到了一位目標客戶。
目標客戶是位帶著眼鏡的中年女人，鵝蛋臉，氣質溫婉，一身灰色毛料套裝，一看就知道是副知識分子的模樣。
林昭眼睛一亮，趕緊上前攔住溫婉女人，“同誌，同誌請稍等一下。”
中年女人瞧了林昭一眼，似乎察覺到林昭來意，也停了下來，語氣溫溫柔柔道：“有什麼事情嗎？”
林昭看了下周圍，沒有紅袖章，她這才壓低了聲音：“我這有些野生的泥鰍和黃鱔不知道你要不要？”
聽到林昭的話溫婉女人有些好奇。
林昭引著溫婉女人來到小巷子口，她之前把桶提出來了些：“來看看吧，新鮮的很，昨晚在田裡抓的。”
溫婉女人低頭看向桶裡，泥鰍和黃鱔都是細細瘦瘦的，但卻活力十足，桶子裡的白色水花撲騰撲騰的，就沒斷過。
一時之間，她有些猶豫。
見狀林昭又趕緊說道：“這泥鰍和黃鱔可都是野生的，要是買回去養著，能做五六頓飯了。如果你家裡還有個要動腦子的學生的話，那這桶你買回去絕對不會吃虧，這野生的泥鰍黃鱔，專家都說了吃了補腦子。”
溫婉女人蹙起秀眉，心動是心動，可她也沒吃過這個，也沒做過這個：“可，可我不會做啊。”
“你不會做，我正好會，我教你啊。”林昭正好對這兩種食材的做法有所了解。
她笑著說道：“這泥鰍呢，可以煎也可以炸，但我最推薦的做法是加些香料與蔥薑煮泥鰍湯喝，這泥鰍湯熬久一些，這湯都是濃稠的白色，喝起來極其有營養，而這泥鰍肉呢，輕輕咬上一口入口即化，味道棒極了。”
林昭描繪得繪聲繪色，溫婉女主邊聽邊點頭，在心中暗暗記下這個做法。
“那這黃鱔要怎麼處理呢？”
溫婉女子指了指桶子裡的黃鱔，好奇地問。
林昭笑道：“這黃鱔嘛，我就推薦你用油去炸，將黃鱔炸成一個個卷起來的小圈撈出裝盤，此時下蔥薑蒜料酒去腥，可以的話你還可以放些乾辣椒，然後將洗好的油麥菜切段，倒入鍋裡大火翻炒，炒至夾生，然後再把裝出來的黃鱔圈倒進去一起炒，這炒出來的菜，那味道可香了。”
聽完林昭描述，那溫婉女子十分心動地點點頭問：“那這一桶要多少錢。”
見溫婉女子上鉤林昭笑道，“因為大姐你是我的新客戶，今天我給你打個折，這一桶泥鰍黃鱔加起來，還送個桶子，我隻收你十五塊錢。”
“十五塊？”溫婉女子覺得價錢有些高了，聲音有些拔高。
“大姐，不是我說，你看這桶裡的泥鰍黃鱔細細小小的，都在淤泥塘泥裡生活，這多難抓啊，能抓到這一桶得花好久的時間嘞，你算一算，這肉鮮嫩有營養，一斤折合下來要比豬肉牛肉便宜得多。”
林昭循循善誘：“你不買的話，這可真是虧大了。”
“你說的也是，十五塊就十五塊。你給我留個地址和聯係方式吧，到時候要是不好吃的話我要上門退給你的。”溫婉女人從錢包裡掏出兩張嶄新的大團結遞給林昭。
林昭把錢找給溫婉女人，告訴溫婉女人地址和聯係方式後，溫婉女人意外地看了眼她。
“你是醫院職工？”
“我愛人轉業以後，分配他在醫院工作，我現在和他一起住在大院。”林昭笑了笑道。
她雖然不知道韓軒在部隊裡是怎麼進的醫科大學，又怎麼進的醫院，但她心裡大概能猜到，韓軒應該是付出了很多努力，這才有今天的工作。
畢竟無論是在部隊，還是在醫院，都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溫婉女人接過錢，笑吟吟地說：“這樣啊，那我就信你一回，要是好吃的話，我到時候可能會讓我親戚多買一些回去。”
“正好他前段時間還在和我抱怨肉實在是太貴了，買不起。你也知道，他們學校高三的學生嘛，要準備今年的高考，總是要吃點好的才行。”
“高考？”
“恢複高考了嗎？”聽到溫婉女人的話後林昭有些驚訝。
果然這個世界和她原來待的世界不同，居然這個時候才恢複高考，林昭心裡又冒出了個賺錢的法子。
溫婉女人掃了眼周圍，溫溫柔柔的聲音壓低了些道：“是啊，我和你講，你可彆和其他人說。我聽我親戚說，他們學校今年學習抓得特彆緊，好像就是為了準備今年恢複的高考。”
“雖然上麵還沒通知，但這也**不離十了。”溫婉女人指了指頭頂，提起桶子衝她揮揮手，“行了我就不講這麼多了，到時候通知下來，大家自然也就知道了。”
“大姐，那高考考些什麼科目啊？”林昭趕緊追上前問，這可事關她接下來掙錢的方向。
“噓小聲點，這事還沒個準信呢。不過我聽說高考分文史和理工兩科考試，文史考的自然就是政治，語文數學，史地這幾門，而理工類的科目，則是政治，語文數學和理化，那些報了外語專業的，則要加試一門外語。”
溫婉女人推了推眼鏡，笑得溫溫柔柔，和林昭說完後就踩著個高跟鞋，優雅地往回家方向走。
林昭愣在原地，看著溫婉女人的背影皺眉。
她覺得，這位溫婉女人肯定也是學校的老師，不然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