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燈光在雪運說完後都亮了起來,既然沒有懲罰,那麼其他人也不會就這麼猶豫下去。剩下的隻有兩處沒有照明,李佳那處早在他身份被指認出來的時候就亮了起來,其餘兩處自然是剩下的兩隻鬼。
就連“宋寶真”也笑眯眯地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手電筒,隻是動作因為屍僵有點慢吞吞的。燈光打在下巴上的那一刻,她衝前方露出了一個令人不忍直視地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空間的時間似乎對於她的屍體來說過得飛快,甚至僅僅隻是一晚上,她的臉上已經起了各種紫色灰色青色的斑斑點點,像是某些屍斑。
嘴裡的牙齒已經有些鬆動,她笑到一半皺了皺眉,有點苦惱地伸手進去碰了碰,然後大張著嘴,“哢啦”一聲,一顆帶著大量血跡的牙齒就從她的嘴巴裡拿了出來,一張嘴上全是湧出來血,帶著點奇怪的顏色。
宋淮在亮光亮起的時候就看過去了,此時放在沙發上的手指動了動,又忍住朝另一邊撇過頭,不願意再看這完全不似人類的一幕。
而七清,已經因為這個差點吐了出來,被雪運順了順弓起來的背,輕輕哄著說著,還說他承受力太差了,難怪總是被嚇到,真可愛什麼的胡言亂語,把七清嚇得朝正太那邊擠了擠。
然後又被雪運一巴掌攬住肩膀重新抓了回去。
雪運皮笑肉不笑地低頭看了他一眼,“我是不是表現的很好說話?”
他的好感度下降了兩點,又在之後自行上升了五點,湊近距離看著七清害怕到眼眸發顫的樣
子,替他擦了擦冷汗,“我就是很好說話來著,彆露出這麼可愛的表情嘛。”
然而他眼睛裡的狂熱卻流露出一種想讓七清更加害怕他的那種感覺。
七清在雪運懷裡動也不敢動,前有狼後有虎,但如果任務目標是聞生鈺的話,那他應該全身心都關注到聞生鈺身上才對吧,這種當著聞生鈺的麵和彆的男人摟摟抱抱的樣子,真的能讓聞生鈺再次愛上他嗎?
七清忍不住懷疑起來,剛剛聞生鈺還在他身邊,那麼現在呢?他的手在四處摸索起來,摸著摸著,忽然摸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眼前忽然就一亮,七清拉了拉對方,想讓他把雪運帶開,卻不想正太忽然“誒”了一聲,然後疑惑地轉過頭來,道:“學長,是你嗎?剛剛忽然有人拉了我的褲子一下,請問你……”
正太看著腦袋偏向自己這一邊,臉上潮紅不止,額頭還滲著細細密密汗珠的七清,鬼使神差地在雪運還沒回頭的時候,身體前傾,冰冷的大拇指在對方臉上輕輕摩擦了幾下,問:“是在向我求助嗎?”
“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學長也會用著這樣一副麵孔,魅惑的、美麗的、動人的,向我求助。”
正太摸了摸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明明他最反感的就是這位學長,高中裡的傳聞全是對方的不良生活,不管是感情還是學業上,對方那一塌糊塗的狀況,絕對是讓喜歡潔身自好還講究精英化的他厭惡至極。
但是現在,看著對方露出的情態,分明隻是一點紅和汗珠而已,正太覺得自己已經連以後領養的小孩叫什麼都想好了。
或許學長就是仗著這樣的臉,才被那麼多人喜歡上吧。
雪運聽到聲音回頭的時候,乖乖將視線從七清那張有點茫然又不知所措的臉上移到雪運身上,然後正經又不失分寸地說:“既然學長不願意被你抱在懷裡,為什麼不放開他呢?”
與此同時,他的手動了動,摸了摸在袖口處的數十根針,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上麵還帶著血漬。
雪運低頭看看了看七清,“你和他說不想和我在一起?”
七清哪裡想到自己拉錯了人,嘴裡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然後使勁搖頭,又不願意背刺替他出頭的乖乖巧巧的小男孩,隻能最後一卸力,說:“我……你……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我有點害怕你。”
這還是七清自己印象中,第一次說出自己害怕某個具體的人,還是當著人家的麵,他腳趾都尷尬又羞恥地在地上曲起,腳趾摳地,隻覺得一張臉都可以埋在地裡了,忍不住伸出一隻胳膊蓋了蓋臉。
然後就聽見雪運的好感度在聽到害怕兩個字時蹭蹭直漲,把他放開坐在一邊,像個乖乖的大狗狗一樣,“沒事啊,我不是說了嗎,就喜歡你害怕我。”
“所以,繼續和你接觸,你會更害怕嗎?會不會做噩夢,甚至在夢裡看見我,然後一個人蜷縮在床上,掙脫不了夢境,瘋狂發著抖冒著汗……”
雪運嘴裡不停說著自己的幻想,然後拿著手機飛快打著字,在七清呆愣的時候,看著自己郵箱裡發出的郵件被發送失敗的紅點覆蓋。
失落地歎了口氣,他說:“這家夥,都死了還不消停,不就是想報仇嗎?非得整這麼一出,煩不煩啊。”
“他就沒想過,他的死,這裡麵所有人都有一份嗎?直接把人都殺了不就完了,這變態……就隻是想和你玩情趣吧。”
雪運輕輕鬆鬆地看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像是憐憫,笑著說些不知所謂的話:“我啊,就是為了殺戮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