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過去的時候圖書館的門正好關上。
這個距離裡宋淮不可能聽不見他的動靜,顯然是有意為之。江尋右手扛著火箭筒,左手拿著激光器,笑意盈盈地輕輕敲門。
“咳,”他低咳了一聲,終於做出了和他蒼白膚色相襯的行為,“宋淮,給我開開門啊。”
門內,宋淮剛大踏步過去把老師的徽章彆在了七清胸前,聽到聲音腳步微頓,再三檢查了七清臉上的口罩還完好地戴著,這才轉身慢吞吞給江尋打開了門。
他倚靠在門框上,“你來我這乾什麼?”
江尋一雙桃花眼眨了又眨,歎了口氣,“其他人都不敢惹你啊,我上一次把全學校的人都得罪了個遍,來你這避一避禍。”
他渾然不怕宋淮打量審視的眼神,泰然自若。
江尋左手右手都帶著武器,一身上下起碼有一十把暗殺用具,宋淮僅僅隻是掃了他幾眼就從他衣服口袋和衣服的小臂裡看出端倪,也懶得理他那拙劣的演技,側過身把江尋放了進來。
江尋一進去,隨口打招呼:“啊,是表弟啊,好久不見。”
七清有些尷尬地躲開他直勾勾的視線。
宋淮走在身後,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們昨天才見過。”
江尋哈哈一笑,沒接茬兒,隨手就把火箭筒扔到了一邊,歇了一大口氣似的倒在桌子上,“累死我了。”
江尋:“不知道為什麼,今年校慶狂歡學校裡來了好多外來人,傻乎乎的。”
宋淮挑眉,“不可能全是傻子吧。”
江尋若有似無地瞥了七清一眼,微笑,“也有滕陵的走狗啦,不知道是來找什麼人的。”
宋淮抽出一把刀插在了木質的桌子上,兩條大長腿疊在一起,沒有一絲收斂,踢了踢江尋,“你往哪兒看呢,注意著點。既然你要和我待在一起,那就得把我表弟護好。”
江尋看了看七清,視線在那黑色的口罩上方來回逡巡,好一會兒,一直到宋淮都閉上眼睛假寐後,他才神情愉悅地答應道:“好啊。”
七清疑惑地偏了偏腦袋,壓低了嗓子,“什麼?”
江尋戲謔:“保護好表弟。”
他搖頭晃腦地玩著武器,等到無聊的時候又自顧自去某個儲藏室找出來飛鏢,打開窗戶對準了空蕩蕩的樓下,閉上一隻眼睛仔仔細細搜羅。
七清好奇地湊上去,脖子都快僵掉的時候,卻見江尋突然鬆手扔擲!
“啊!”
一個女聲慘叫道,從被樹木隱藏的陰影裡跌跌撞撞地躲到了車的一側。
七清咽了咽口水,悄悄用餘光觀察了一番江尋,發現他此時眉眼含笑,嘴角上揚,帶著一股子暢快淋漓的勁兒。
不敢再細想,他拉開了距離,偷偷摸摸往宋淮那邊靠。
七清自以為無知無覺,但沒想到這些學生的五感遠超常人,江尋之所以用這些老舊的熱武器與冷兵器,也隻不過是依照著校方規定而已
。
等到他躲到一邊後,江尋這才漫不經心地抽出了又一個飛鏢,有一搭沒一搭地朝下麵對準。
白天很快結束。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座校園裡爭先恐後地傳來慘叫聲,連綿不絕的動靜讓七清不安得探頭探腦,看著下麵火光衝天人人搶著逃跑的景象,害怕地收回了視線,對著手指玩了起來。
對比外麵的驚惶,圖書館內又是另一副模樣,淡淡的橘黃色光籠罩在上方,一片安寧祥和。
與此對應的是,門外一堆堆前來試探的屍體,甚至用不上宋淮動手,江尋就已經自發地把外麵都清理了一遍。
可是不知道是因為這邊太乾淨了還是怎麼,陸陸續續總是有人找到圖書館來,不是威逼就是利誘,甚至還有賣慘裝可憐的學生或老師。
江尋彎腰踩著地上教師的胸膛,抽出裡麵的匕首,對著光線看了看,突然看向七清的胸口:“你是老師?表弟?”
宋淮這才想起,頓了頓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我給他打的積分,掛胸口上了。”
“哦。”江尋這才恍然大悟,“那這個也收著吧,給。”
說完,他就把手裡這個才摘下來的徽章朝著七清扔了過去。
七清笨手笨腳地接住,差點落到了地上。
江尋側了側頭,嘴裡哼著歌,把匕首擦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