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崽崽來了8(1 / 2)

也許是天池的雪水足夠聖潔,孕育出的動植物都純淨,也許是豹鯰像藍鯨一樣隻吃蝦類藻類浮遊生物,魚嘴裡的味道並不難聞。

季辭回想起上輩子進過的那些巨獸副本,都是些陸生食肉、甚至食腐動物,簡直比沼氣池還要生化武器,有些隊友是真的字麵意義上活生生被臭氣熏死的。

動物類的副本意味著和隊友之間的勾心鬥角會大大減少,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種情況下人類似乎能夠更團結一點兒,這也是為什麼獨來獨往的季辭更偏愛選擇這類副本。

換句話說,現在這個解救豹鯰的任務換算成以前的逃生遊戲副本,難度一顆星不能再多了,若是交給19歲的他根本不在話下,分分鐘就能完美完成。

隻不過,現在的他隻有三歲,體力、智力都要差很多,還是需要費點功夫的。

他知道小舅在身後看著自己,所以也不能表現得過於熟練。雖然個頭小體重輕不會在黏液裡陷得太深,可畢竟和平地不一樣,好在剛才小舅已經把他身上那些厚厚的保暖裝備取了下來。

季辭扶著和石頭差不多大的魚牙蹣跚著向前走,外麵的光線逐漸稀疏黯淡,豹鯰因為疼痛不停喘著粗氣,這些氣流如同幾級大風,吹得小孩前行得更加費力。

再這樣下去很容易被卷進氣管裡。季辭扒著梨齒思索,有了新的靈感:這些相連但凹凸不平的牙齒就像連綿起伏的小型山脈,如果他能爬上去,匍匐前進,是不是能增大阻力、減少被追走的風險?

講起來很簡單,對於小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難了。身高差一截,胳膊不夠有勁兒,小短腿撲騰撲騰好幾下,還因為沒有借力的地方很容易掉下來,經過好幾次試驗,總算有驚無險爬了上去。看得後麵的季淳為他捏了把汗。

好在季辭曾經穿梭於那麼多不同種類的逃生副本中,已經修煉得足夠靈敏,如今成年人的軀體雖然沒了,肌肉記憶還在。而且感謝小舅給的厚衣服,就算在“岩石”上匍匐也不會磨破皮。

季辭就這樣歪歪斜斜,累得都有些困了,才終於到達那顆卡住的樹旁邊。

新的問題又來了。

這顆樹也不算太粗壯,可偏偏堅韌,不然也不會到現在沒被咽進去或者吐出來。

那麼,要怎麼把它弄出來呢?

掰肯定是掰不動的,最簡單的方法是攔腰截斷。

無論是龍爪還是龍尾,輕輕一扯就能碎裂,就算是個成年人,多踹幾腳也能鬆動。

可他偏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幼兒,讓他去抱一棵樹,簡直比讓這胖頭魚上天飛一圈還困難。

蠻勁使不上,就得用巧勁。季辭坐在魚牙上,快速思索著以前過副本的經驗。他的記憶在逐漸衰退,大不如前,那些好用的技巧都已經模糊成一片,有些就算記起來,以現在的幼小身體也做不到。

然後他瞥見了頭頂深色的上顎,正隨著豹鯰的“呼吸”輕輕抖動著。

眾所周知,喉嚨肉柔軟且敏感,很容易癢癢。

如果他沒辦法主動掰開那棵樹,是不是應該,借一把豹鯰的力?

*

深入到這裡,和一張嘴就是幾十層樓高的入口不同,已經非常狹窄了,然而對於還不到一米高的人類幼崽而言,想要夠到上顎,就算能跳得很高,也還是遠遠不夠。

就在這時,他旁邊忽然有什麼東西啪嗒掉下來,差點砸到他。季辭一看,是根長長的樹枝,大概撐不住豹鯰不停的碾動,從樹乾上剝離開。

一整棵大樹他抱不動,區區一根樹枝還是能拿得動的。

天助他也。季辭連忙爬下來,一手抱住牙尖尖不讓自己掉進濕滑且坡度大的喉管,另一手伸長了去夠那根樹枝。

不知是今天的第幾次,之前還覺得當幼崽很幸福的季小辭如此地祈盼,能快點兒長大就好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季辭眼一閉心一狠,把身體懸空下墜,使勁往前一夠,總算撈到了那根救命的枝條!

動作說起來簡單,隻是在上顎出輕輕撓一撓。可是放在如此巨大的豹鯰身體裡,就是完全不同的動作了。

他重新爬上魚的牙床,晃晃悠悠站起來,踮起腳高高舉起樹枝,左右搖晃,試了好幾次總算刮到了上顎肉。儘管不是直接用手,還是能感受到那種怪異的感覺,像是拿了柄細細長長的勺子在一大鍋幾乎凝固的粥裡攪合。

好在,這種頗為惡心的努力卓有成效。

豹鯰開始吸氣。眾所周知,想打噴嚏前總是要分幾個階段吸氣的,這種力量空前得大,風迷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差點把季辭也吸進去。

就在小孩快要堅持不住時,豹鯰總算打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大大噴嚏,將一直在它喉嚨附近作祟的季辭、季淳,罪魁禍首的古木,還有無數奇奇怪怪不知道是什麼的吸入物,一起噴了出去。

那個力道是非常突然且巨大的,彈射速度過快,季淳根本來不及恢複龍身接住他,連自己都不一定能抵擋得住巨大的風力和慣性,哪裡分得出精力保護他。

身周的暗色忽然變得明亮,已經離開了魚嘴,來到外麵的世界了。

就在季辭以為自己要被甩到千裡之外、從此告彆這個美麗的星球時,一個撞上去就感覺格外靠譜的懷抱,穩穩地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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