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1 / 2)

時以繁唇角一絲笑意都沒,眼神看上去更是凶惡。

落在一旁的小堂弟眼裡,就隻有凶神惡煞四個字可以形容。

他大張著嘴,眼角泛紅,全然一副想哭但又不敢哭出來的樣子。

一旁的三叔母看到這一幕,立刻就忍不住斥責說:

“時以繁你怎麼回事!還有沒有家教了!我這個三奶奶都還在邊上呢,你就敢為了那個小野丫頭這麼欺負我們小煜!”

她其實都沒有聽清楚時以繁剛剛說了什麼,隻看到自己家小孫子哭,就立馬受不了了。

然而麵對她的斥責,時以繁就隻輕嗤聲,問:

“你耳聾嗎?”

禮貌來講,這句不怎麼客氣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是對著長輩說的。

麵前的三奶奶也當即就被氣到險些仰倒。

她伸手抵住胸口,指尖顫抖著指向時以繁怒道:

“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景琛平時到底怎麼教你的,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

她想說,自己可是長輩。

隻不過,還不等她將話說完,就另有一道威嚴的聲音出現,將她打斷——

“我看是你太不像話了!”

聽到這個聲音,原先還一臉怒意的三奶奶神色當即一怔,她回頭看向身後說話的人,眼眸瞪大看上去很是不可置信:

“大哥你怎麼回事!就算再寵著,你也不能讓他這樣跟長輩講話吧!”

然而麵對三奶奶的控訴,時季先就隻沉著臉色問她:“你一口一個野丫頭的喊人,像是個長輩嗎?!”

聞言,三奶奶麵上閃過一絲心虛,但卻還是忍不住狡辯說:

“那誰知道時以繁從哪裡領回來這麼個小丫頭,指不定,指不定就是他什麼時候將人給搞大肚子生出來的呢……”

聽到這裡,時季先是真的忍無可忍了,手中的拐杖將地麵敲到咚咚幾聲震響——

“那是季同的女兒!!”

隻一聲,就把三奶奶給嚇清醒了。

想到時季先口中那個名字,三奶奶一個激靈的同時,下意識就回頭去看一旁的時樂瑤。

她唇動了動,聲音不自覺開始壓低:

“季,季同的女兒?季同不是在國外……”

想起自己先前說的那些話,她神色有些慌張,脖頸也下意識向後縮了縮。

畢竟,若是真論起來,他們這些個叔伯兄弟能在如今的時家有這一席之地,多多少少還都是沾了時季同的光才是。

雖然時季先是一手將時家從沒落重新推向輝煌的主事人,但事實上,時家的根基,卻是從他的父輩起就打下的。

時季先的父親,也就是當年的時老太爺,是解放前有名的銀行家。

雖是資本出身,但卻毅然支持革命,不僅一批接著一批的秘密捐贈抗戰物資,甚至等解放後,也是最先一批支持公私合營的企業家。

而也正是因為他有著過人的格局和見識,時季先才能被培養成改革開放後的新一批傑出企業家。

外人都知道時老太爺有時季先這麼個優秀的兒子,但卻很少有人知道,其實時季先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隻是這個弟弟比他小了將近三十歲。

甚至跟時季先的兒子,也就是時景琛都差不了多少年紀。

時季先的母親早在他還小的時候就因病逝世。

而即便同發妻是包辦婚姻,時老太爺也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娶。

直到遇到那個小他將近二十歲的女學生。

萊華音女士能力出眾,容貌更是姣好。

假使拋卻個人偏見,縱然是一直反對的時季先,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位絕對不輸於他父親的優秀女性。

但在當年,當萊華音女士不顧世俗偏見,執意要同他的父親結合時,時季先是無論如何也對她留不下好印象的。

甚至於年輕氣盛時,他更是口不擇言說出過很多偏激的惡言。

畢竟,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他是絕對接受不了讓這樣一個大不了他幾歲的小女子來當他的母親的!

而也正是因為顧慮著他的態度,即使同萊華音女士正式領證結了婚,時老太爺也並沒有將這件事宣之於眾。

再加上因為一直反對他們的結合,所以,當隻比時景琛大了兩歲的那個親弟弟出生時,時季先更加沒有好臉色。

甚至於還曾質疑過時季同的出身,認定萊華音女士隻是個圖謀他們時家家產的心機女人。

隻是,這一切的猜忌和中傷,都在十多年後不攻而破。

那時候,時老太爺因病逝世。

陪伴他走過最後一程的萊華音女士不要一分遺產,她告訴時季先:

“我同他結合,隻是因為靈魂契合,無關其他。”

說話時,帽簷上那抹淡淡的黑色薄紗覆在眼角的美麗女人側眸看向不遠處——

雖然年齡相當,但實際上卻是叔侄的時季同與時景琛正湊在一起玩鬨。

她說:“會讓小同姓時,也隻是因為我想讓他永遠記得他的父親。”

當時,時季先沉默良久,才同萊華音女士道出那句遲了很久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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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孑然一身的萊華音女士就帶著時季同一起出了國,再沒有回來。

時季同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自此成了時季先心底的一份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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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段往事,或許外人都不是很清楚,但身為時季先堂弟媳的三奶奶,卻還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