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縭弋驚愕的看著寧楓,嘴唇囁嚅,幾次想要開口都說不出完整的話。

寧楓撫了撫黑狼,起身走向他們。

然後,縭弋便清楚的看到寧楓在幾步之內,從半獸人又變回了正常的青年模樣。

獸耳,沒有了。

縭弋看著青年空空的發頂,心中莫名遺憾,“你的耳朵……”

“?”寧楓注意到到她視線的方向,抬手摸向頭頂,修長五指穿過蓬鬆的發絲,抓了抓,確認獸耳的確是正常的消失了。

沒有問題。

頂著青年疑惑的目光,縭弋清了清嗓子,決定先說正事,“這個白果——”

“給你了,就是你們的。”寧楓不想在沒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便指向遠處被擄來時間不久還幸存的幾人,“他們受傷了。”

這是一株知道主動攻擊捕獲的植物,自然不會像幼體那樣等到獵物自然腐爛,所以幸存者大多身體被刺穿,有的甚至傷在腹部,沒有白果,他們一定會死。

縭弋靜默片刻,不再推辭,將白果交給了醫師,讓她馬上使用,再次認真的對白狼道謝,以手掌撫著心臟的位置躬身,“謝謝您。”

有了白果,部落的人就相當於有了第二條命。

縭弋總算徹底明白,金子所說的白狼“溫柔親切”是什麼感覺了。

但她又想到大白狼常識缺乏,還是決定問問,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和彆人不一樣。

縭弋先安排其他人各自去忙,有的救助幸存者,有的回去傳消息,同時她傳達了命令,不允許任何人將這裡發生的事向外描述一句,違者自然有他的下場。

不管是白狼半獸人的模樣,又或是白果的任何信息,一單說出去,他們部落都會有數不儘的麻煩事。

等縭弋再想好措辭,準備偷偷開口問,青年已經走到一根散落的鱗片枝乾邊,拿起斷麵給她看,“這些都可以吃。”

雖然這植物渾身鱗片刀槍不入的確惡心,但不妨礙它渾身都是寶。

縭弋驚訝低頭,正巧看到了枝乾斷口質地綿軟顏色雪白的東西,這片空間血腥氣與屍骸氣味太重,遮蓋住了它本身清淡的氣味。

“當時擄走金子他們四人的,和這個是同一物種。”寧楓將枝乾隨手扔掉,神情平淡的講述著。

藤條模樣就是這東西的幼年體,隻能等獵物靠近再捕獲,平日裡都保持著僵死的枯木表象,驟雨季的大雨才能喚醒它。

寧楓慶幸於自己當場解決了那個幼年體,怪不得記憶告訴他“幼年體”能吃,看看現在,也的確是真的能吃。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植物,它不斷的捕獲其他生物獲取養分成長,努力結出具有完美的治療效果的果實,引誘其他生物付出生命的代價來摘取果實。

這白果與其說是果實,不如說,更像魚簍中的魚餌。

區彆是魚兒不知道“魚簍”的危險,人卻是什麼都知道,但還是願意為此犧牲冒險。

“我的人已經在趕來了,馬上能處理好。”縭弋說著,看向了已經在嘗試起身的黑狼,建議道,“或許可以讓黑狼變回人的樣子,這樣攙扶著,對傷處也好。㈨_[]㈨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寧楓眉頭微挑,定定的看著縭弋的神情,片刻後微微眯眼。

竟然是認真的?

因為背對著黑狼,寧楓自然沒發現,聽到縭弋這句話的黑狼有瞬間明顯的不自然,還以為自己被這黑蟒蛇一眼識破了。

“他不是獸人。”寧楓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剛剛吹了一陣風。

黑狼支著耳朵趴下,悄悄鬆了口氣。

不是獸人,也不是人,那就隻能是……野獸!?

縭弋表情呆住,脖頸僵硬且緩慢的看了看黑狼,又看了看白狼,確認這不是玩笑,腳步不自覺的後退了點。

她可以無視白狼的半獸化,因為有過了命的交情,她判斷白狼可相信,但是黑狼,如果隻是普通的野獸——!

她之前還囑咐族人遇到黑狼不要慌亂!

“等等,你來真的?”縭弋腦海中靈光一閃,驚歎道,“你說馴化,你是怎麼做到的,有什麼馴化方法嗎?”

司南高高支起的雙耳在聽到談話的瞬間,連帶著整個隱痛的身體都完全僵住了。

馴、馴化?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嘛?

不會的,白狼應該不會,明明認為他是野獸,卻還把那麼珍貴的果子整顆給他吃,所以一定不——

寧楓淡然道:“嗯,認真的。”

哢嚓一聲,好像有什麼碎掉了

黑狼原本隻是趴著偷聽,現在就是真的委屈到趴下了,前爪還捂著眼睛不願麵對現實,連狼耳都委屈的後折。

他不聽了,就當這一切對話都沒發生!

“我沒用什麼方法,所以也沒什麼效果。”寧楓屈指托著下巴,答的很客觀,因為他的確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頂多就隻是威脅兩句。

還不痛不癢的。

縭弋遠遠的看著癱在灌木叢中恢複力氣的黑狼,想起之前靠的有多近就止不住的後怕,不經過馴化的野獸怎麼能與人和平相處!

“如果,你信任我,部落的馴獸師可以幫你,野獸對我們有著天然的攻擊性,哪怕是主食草的也不例外,更何況這頭黑狼——”

縭弋說著眉頭漸漸皺起,或許她自己沒有發現,又或者是不在意,她對黑狼的態度已經不自覺的從對待同類的親近變成了對野獸的提防忌憚。

這很正常,任何獸人都是如此,他們不會輕信任何野獸,況且縭弋除了自己,還要負責身後整個部落,出現任何意外都是她不願看到的。

“我信任你。”寧楓答得很果斷,他還是相信自己看人眼光的,縭弋的確值得深交,同時也理解她的想法。

因為在今天之前,寧楓對黑狼也並不完全信任,相處的時候,他甚至時刻都準備好若是黑狼突然暴起該如何解決,他要確定主動權在自己手中。

對此一無所知

的黑狼悄悄偏過頭,幽藍眼眸暗沉沉的看著交談中的兩人,受傷的時候甚至瀕死的時候,司南都沒覺得有什麼,但此刻,或許是身上的傷痛激發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