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在一旁整理要帶的口糧,也跟著囑咐了羽幾句,倒還真像一對姐弟倆。
六人一狼帶上了三天的口糧,從昨天狩獵歸來的方向再次進入森林,寧楓已經確認了這片區域沒有鱗片藤蔓,分開活動時更安全。
“交易物品確定為四筐堅果,果子我會選擇易於保存的種類,還有問題嗎?”走出一段距離後,方辰和金子自由活動開,寧楓則帶著黑狼與少年三人組繼續同行。
少年三人背著四個空蕩蕩的藤筐,森林邊緣有金子的糧倉,到時再取,不用背著走一路。
“沒、沒問題!”少年連連點頭,眼眶微紅,他覺得白狼似乎看出了什麼,卻又體貼的沒有點破。
摘果子,在其他人看來不僅要提防野獸和殺人植物,還要辨認果樹的種類,以及果實是否能吃,但對寧楓來說,唯一耗時的地方隻有爬樹這個過程。
經過之前的幾次采摘經驗,寧楓發現人身其實比獸形或半獸人的樣子都更靈活,也更加節省時間。
待到天色昏暗,各色果子已經多到少年他們三人都拿不下了,多出來的自然變成了大家的食物。
隨著火堆升起,很快金子和方辰也都歸來,眾人用藤蔓編
出一張網給少年他們裝水果,交換正式達成。
不用擔憂種種危險,隻需要悶頭趕路,這讓他們後來的腳程快了不少,第五天正午時分,天色團積著大片暗色雲團,幾人也終於走出了巨樹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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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三人身上的果實堅果大包小裹的多了不少,再加上這五天的食物消耗,寧楓給予他們的早就遠超了布料定下的價值。
分離時,少年紅著眼眶對寧楓深深鞠躬行禮,“謝謝您。”
青年站在巨樹下隨意的擺了擺手,“走吧。”
三人再次鞠躬,在依靠太陽確認了方向後,邁步踏上了返回領地的歸途。
同樣在回程的路上,金子看著姿態散漫的走在前方的青年,隱約覺察出些許不對勁,直接問了出來,“老大,你認識那個黑煤球嗎?”
終於有人問了!
被這個問題困擾許久的司南頓時豎起耳朵,同時微微側眸,觀察寧楓的神情。
寧楓拂開兩根灌木草葉,眉頭微挑,黑煤球,黑鬆鼠,倒是貼切,雖然那個少年人遠比其他皮膚黝黑的人要白淨的多。
“沒有,怎麼了?”
金子疑惑道,“那,你怎麼對他有求必應的,他有哪裡特彆嗎,我完全沒發現。”
“他特彆急。”寧楓神情平淡的又折斷了一根遮擋前路的潛在殺人植物,並且熟練的用葉片擋著,躲過了斷裂處噴濺的汁液。
方辰若有所思。
寧楓看金子是真的疑惑好奇,也不隱瞞,耐心的緩緩解釋道:“我見到那三人時,雪豹和飛鳥都還有心情拌嘴,隻有他一直沉默,十分焦慮。”
“他急切的想和你做交易,所有底牌都和盤托出,甚至毫不猶豫的信任了我這個陌生人,可見‘交易’的重要程度甚至超過了他的生命。”
“他和你交易隻要食物而且大量,相處中也非常知分寸,另外他還有個非常在乎的姐姐。”
“很明顯,他所在的部落出了問題,能幫就幫。”
這好像還是寧楓第一次和他們說這麼多話。
金子張著嘴,呆呆的看著青年的背影,甚至險些被草叢絆了一下,“老大,你好厲害啊!”
她隻覺得之前總是簡單和她交易幾條信息的黑煤球竟然反常的要交易布料,說不定是想坑她,或者是外麵糧食變珍貴了。
完全沒想到黑煤球本身的情緒變化……
寧楓腳步一頓回頭看,發現金子臉上的崇拜完全發自真心,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剩下的解釋咽了回去。
還有一點,少年的狀態和其他獸人不同,無論是膚色還是體態,甚至雙手都比其他人白嫩些,傷口疤痕大多是近期,可見從前他的身份大概是被人照顧的。
如今需要他帶著兩個人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大概真是走投無路了。
黑狼抖了抖耳尖,掩下眼底的閃動的驚歎微光,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看向神情平靜的俊美青年。
寧楓忽然轉頭,正好抓到黑狼在偷窺,嘴角微
微上揚,抬手摸了摸黑狼的皮毛。
幾人正要繼續閒聊,忽然,後方隱約轉來一聲淒厲破雲霄的清脆“鳥鳴”,若隻是鳥兒的叫聲便也罷了,但那聲音,正是木哨才能發出的聲響!
方辰麵色微變,立刻摸向腰間,“我的木哨還在。”
金子愣了一下,也跟著從脖頸見挑出一條細線,正墜著木哨,“我的,也在啊。”
“那是什麼聲音,聽錯了嘛?”
怎麼會三人都聽錯。
隻有一聲就沒了後續,不屬於縭弋部落裡已經成型的“語言”,反而更像是寧楓定下的規矩。
一聲,代表遇險,需救
知道這個規定的除了他的人,就隻有剛才離開的少年三人,但他們沒有木哨——
寧楓青綠眼瞳凝縮,猛然轉身,視線仿佛穿過密林看向了遠方。
那個女孩的獸形是鳥!
“我去看看,你們原地休息。”青年瞬間變回白狼模樣,加速奔跑而去。
黑狼愣怔後,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方辰和金子對視一眼,麵色凝重的跑了起來,他們怎麼可能等的下去啊。
*
三人在離開死亡森林後,男人和女孩還在感歎寧楓真是彆人家的老大,幾乎算得上補品的果實大方的稱得上送了,少年心情放鬆了好多,也有心情回他們兩句。
他們先繞著巨樹森林外圍走了一段距離,然後越過草原凍土,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他們所在的領地位於黃土草原與凍土荒原的交界處,往常也以交易為生。
意外發生於酷熱季,他們的領主意外受傷,救治沒有起效,驟雨季後更是被得到風聲的其他部落打劫掃蕩,之後,情況急轉直下。
如非逼不得已,沒有獸人願意遊蕩,沒了穩定的居所,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任何人的生活方式都會趨向獸化,一切都將變成了為了生存而生存。
可如今他們的領地,還是有好多獸人離去了,有的準備投靠其他部落,有的則開啟了流浪生涯。
少年的姐姐就是還堅守領地的人。
“等我回去了,阿姐就會明白,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幫她分擔了。”少年擦了擦額頭的汗滴,雖然很累,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輕鬆神情。
“等等。”女孩忽然抓住少年的胳膊,示意他看向前方巨石。
男人微微眯眼,站到了兩人身前,“誰在那?”
“啊,是小綈。”巨石後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麵色滄桑的中年男人揉著眼睛站起來,“可算等到你了。”
少年警惕的神情微微散去,“溧叔?你怎麼在這。”
“當然是你阿姐擔心你,才讓我們來接你,看你這些東西,交易應該還順利吧。”中年男人繞過巨石走了出來,同樣還有幾個熟悉的同領地的獸人一同站起,似乎剛從休息中被叫醒。
但少年三人都沒有進一步的反應,被叫做溧叔的中年男人也停下腳步。
兩方相互看著,少年麵色發白的握緊了藤筐背條,搖晃著後退半步,“溧叔……”
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抖著慘淡的唇瓣開口,“我阿姐,不知道我出來交易食物。”
溧叔尷尬的聳肩,看向身後的巨石,“我就說這招行不通,這孩子聰明著呢。”
“那也得試試才行,我還是不願意見血的。”巨石後漫步走出的男人一身棕褐色的衣物整齊合身,小臂腿部都綁著獸皮防護,腳上也踩著一雙極為妥帖舒適的牛皮靴。
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與周圍身著獸皮麻布但大半身還裸露在風沙中的眾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們仿佛來自兩個世界的人,隻是這裡簡單的交彙,而後擦肩。
“小孩,我來自巨象領地,如果你願意跟我們回去,就還可以像之前那樣,每天隻用織織布,各種資源都不會少。”
少年身體微微發著抖,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他無視了陌生男人的話,泛紅的雙眼死死盯著中年男人:“溧叔!我阿姐在哪!”
他現在能織的都是些普通布料,更有價值的料子隻有他阿姐才織的出來。
如果阿姐和他們在一塊,隻要一句話,他就會主動跟著去,現在竟然單獨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