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1 / 2)

男人明明寬背窄腰身材高大,跟在寧楓身後卻時時落後半步,微俯脊背,過低的存在感讓他人總是一眼看到前方耀眼的青年,很少會注意到他。

司南將特意取來的黑絨披風搭在青年肩頭,又仔細的將過肩的鉑金發絲攏出,垂眸確認寧楓小腿上也有獸皮保溫,這才放棄了更進一步的準備。

“新生兒的問題,現在可以說了嗎?”寧楓以為金子示意司南過來是有什麼緣由,因此就算司南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他也沒多說話,目標明確的看著金子追問。

“……啊”金子剛要把科普責任轉移,卻對上男人暗沉的冰藍眼眸,打了個激靈

司南眉目冷淡的壓下心底的煩躁,深深吸氣,凜冽的寒風刮得人五臟六腑都在疼,骨節微微泛紅的手掌在身後握緊,淡色青筋隱隱浮現。

又是新生兒

又是幼崽

如果不是知道大家最近相處的不錯,司南都快懷疑金子和方辰是在故意戳他痛處。

還不知道自己差點被誤會了的金子摸著下巴,意識到按照現在的關係鏈,生寶寶這個話題她也沒法直接對司南說。

金子左右看看,正好瞧見鶴老那個高高瘦瘦的徒弟肩上挑著兩筐整理好的藥草,一步一步從雪屋中走出,明顯是要放回古樹之上的倉庫內。

她靈光一閃,“司南,你去鶴老那邊領一個小冊子。”

男人眉峰微皺:“?”

“什麼冊子?”寧楓好奇。

司南答不出來,他這幾天隻關注獸人們的訓練情況,其他的事物一概不管,日常也隻跟著吃大鍋飯連食物都懶得做。

這種省電模式的懶散模樣讓忙到腳不沾地的方辰默默磨牙,忍無可忍後硬拉著他去改進獸人的簡易武器。

然後就更沒時間門關注其他了。

金子的眼神在對視的兩人之間門遊移,“咳,隻要說小冊子,鶴老就懂了,去吧去吧,我和老大在這等。”

司南將信將疑,得到寧楓點頭準許,這才邁步出發。

非常順利。

司南一開口,鶴老就停下石杵研磨藥粉的動作,仔細看了看他,然後就像明白了什麼,撐著木拐走到一旁的木箱邊,從三個分類裡拿出一個小冊子。

每頁都是剪裁方正的葉片,再由麻繩編成冊。

遞出時,鶴老猶豫一瞬,把“三日歸還”咽了回去。

領主和領主的伴侶本該享有領地裡最高級的待遇,大家的生存都依賴著領主,這點小東西還要領主歸還就太不知好歹了。

另一頭,金子看男人的背影走遠,清了清嗓子,平移兩步到青年身邊:“老大,我能問問……你和司南進展到哪一步了嗎?”

寧楓:“……?”

什麼進展?

對視上那雙青碧通透的眼眸,金子凍紅的臉更紅了些,連連擺手,“那個,我不是亂打聽!”

“就是,如果您的伴侶關係穩定下來

,要不要走個流程,宣布一下?”雖然現在所有人就都按照領主伴侶來對待司南,但過了明路才算正式。

領地開放領養幼崽的條例後,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伴侶關係穩定,這是金子一口咬定的,還讓方辰新增一個伴侶登記的名冊,這兩天就登記了很多同性、異性的伴侶。

為此,方辰還同鶴老一塊把生理常識弄了幾個個小冊子給大家做科普。

“伴侶??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寧楓眉頭微動。

這次金子吭哧吭哧了半天,寧楓勉強明白,伴侶是可以理所當然的住在一起,由兩個人建立最親密的關係,相互扶持,還可以孕育、領養幼崽。

“在領地登記後就是過了明路的伴侶關係,如果違背,會有相應的處罰。”說到這,金子陰沉的神色頓了頓,轉而勾起嘴角,恢複了往日的明媚。

“也是免得有人搞亂咱們領地秩序。”

寧楓點頭,注意力卻在另一件事,不自覺的抬手托著下巴,眼眸微眯。

金子剛剛說他和司南,伴侶?

——的確是個好建議。

寧楓早前就想過,在司南還是大黑狼時二人過於親密,驟然變人後寧楓想要保持距離也總因為各種原因失敗。

司南很快歸來,一路上遇到的獸人都會主動與他打招呼,冷峻的男人不太習慣的回應,返回的步伐更快了些。

遠望著他的寧楓嘴角微勾,指尖點在下唇,眼眸閃著璀璨奪目的光芒,似乎打開了新世界大門一般,“嗯,定下來告訴你。”

金子不太安定的心穩了許多,再看司南就要回來了,她也不多留,小聲留下一句就提前溜了,“老大,司南領的那個小冊子裡有全部答案!老大你可以和他一起看。”

把自己包裹成球的女孩打了個滑,腳步未停快速離開,轉頭和古樹根部走出的林綾正好遇上,兩人說了幾句,一起走入古樹之下。

獸人們都搬了出來,樹根那裡的空間門自然空了出來,看來是給林綾用來做什麼了。

司南奇怪的看了金子的背影一樣,轉頭就要將小冊子遞出。

“我餓了。”寧楓沒接,隻是裹緊了披風,他其實也冷,傷將好,目前純靠體能雖能抵禦些寒風,但還比不上他之前的體質。

聽到這話,司南把剛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隨手把冰涼的樹葉冊子塞到懷裡,敏銳的感知讓他發現好多人都怪怪的,但現在都不重要了。

二人回到古樹之上的樹洞屋,寧楓意外發現內裡的物品幾乎沒有變動,規整乾淨的很,不由得奇怪的轉頭看向司南。

這人,休息都不留痕跡嗎?

男人卻沒意識到他的眼神,進屋的瞬間門就把石板和獸皮重新擋好,將要熄滅的木炭也被他用保留的火種重新點燃。

“屋內還有些冷,食物……湯麵可以嗎。”司南眉目舒展,從木箱上拿起他的大衣。

說著,司南轉過身,猛然發現青年並沒到獸皮毯上休息,依舊站在那,且神情淡然的看著他,與平日大不相

同的目光似乎蟄伏著什麼東西。

司南瞳孔微縮,他不說話,空氣便驟然沉寂下來。

自重逢開始,青年的眼眸似乎就一直看著他——並不是單純的關注,那是帶了些打量意味的觀察,以及思索。

自進屋開始寧楓就在看他的臉,司南並沒覺得哪裡不對,但寧楓隨後又看向他衣衫勾勒下微微隆起肌肉線條的手臂,然後是身體……

“……白白”,司南微微低頭走了回來,整個耳朵都紅透了,他把大衣給寧楓披上,攏緊,算是打斷了這種怪異的氣氛。

男人不太自在的微微彎下脊背,寬鬆垂落的衣衫剛好可以遮蓋住全身,勉強讓他逃避那種被剝光衣服的感覺。

白白為什麼這麼看他?

他今天有哪裡不對嗎?

自己並沒什麼異常啊?

頗為緊張的司南喉結滾動,努力保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