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1 / 2)

寧楓與司南的計劃其實很簡單,甚至有些粗暴,符合寧楓一貫的行事作風。

寧楓這邊摸清商人的狀況,見機行事,同時為了避免濫殺,也是為了降低風險,司南會儘量調動奴隸的反抗意識,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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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南對人性有更多的了解,因為他真的見過,被困在絕境毫無希望時人究竟會做出什麼瘋狂而無底線的選擇。

當鞭子甩過來時,司南隻是在黑暗中微微側身就自然避開,剛有些交流的奴隸們瞬間在黑暗中恢複死寂。

“嚷嚷什麼!”商人部落階級分明,從穿著和體態能明顯看出來,甩鞭子的人竟然也是奴隸,是被他們的聊天聲吸引過來的。

看守者的身上隻有自身獸皮勉強蔽體,也很乾瘦,但他的神情卻是高高在上的,仿佛他站在獸檻的外麵,就和這些奴隸不一樣。

“進了這,就是主人們的奴隸,少說些有的沒的,再有下次就拖出來打!”看守者罵罵咧咧的說了很多,有些話的發音司南聽不懂,像是獸人的方言。

但那個語氣,一聽就不是好話。

司南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在觀察。

等到看守者甩了幾鞭子,罵累了,又踹了一腳檻欄,轉身走了,外麵的空氣稍微好一些,而且有個小火盆。

這就是看守者唯一擁有的東西,也是把他和奴隸們區彆開的東西。

司南摸著黑靠到了女奴們的那間獸檻,輕輕的敲了敲荊棘欄,沒人出聲,司南又拿出一塊烤肉,食物的氣味剛散出來,就被一隻手拽住。

但司南更加眼疾手快,那隻看起來仿佛隻剩骨架的手一伸過來,就被他抓住了手臂,無法逃脫。

司南冰藍的眼睛凝縮成豎瞳以便觀察,而後抽了抽嘴角,頗為無奈,竟然還是那個最先搭話的女人,真是為了吃不要命

“剛剛那個人,也是商人?”

司南的聲音壓得很低,可獸檻本就不大,還很安靜,奴隸們都聽得見,就是沒人說話。

……行

下一瞬,司南就掰開了女人攥緊的一根手指,想把那塊烤肉扣回來。

女人頓時急了,連忙用了全部力氣抓著肉,雙頰凹陷的黝黑腦袋緊貼著獸檻的荊棘欄,根本不在意臉被劃傷,嘶啞著急促開口,“他和我們一樣!”

司南沒再繼續扣那塊已經被女人攥緊變臟的碎肉,但他沒鬆手,也沒說話,隻是等著後文。

女人在黑暗中看不清這個新來奴隸的表情,也不知道這人在想什麼,她隻能含糊的繼續說,“但是……有主人看重他。”

看守者通過討好商人暫時擺脫了奴隸的身份,可這並不是奴隸們的幸運。

隻要奴隸對看守者不夠恭敬,或者敢提起看守者也曾是奴隸,看守者就會勃然大怒的打罵他們。

看守者害怕,他怕自己再回到奴隸的地位,這隻是商人一句話的事,好在提拔看守者的商人總是很欣賞他們鞭打奴隸的行為,甚至對這種轉變

喜聞樂見。

這樣的“看守者”並不隻是某一個

而是一些

司南猜到了,聽到回答隻是心裡沉了沉,並不意外,他鬆開手,那女人拖著大肚子縮了回去,狼吞虎咽的把捏變形的碎肉全塞進了嘴裡,還把滿是臟汙的手指都舔了一遍。

“……”這裡的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司南看了看獸檻的荊棘欄,這種東西和人類基地裡那種堅不可破的科技牢籠可不同。

隻要肯花心思破壞,荊棘木欄就是最簡單的圍欄,可這些奴隸寧可擠在一起,食不果腹呼吸不順,也沒人動。

他們已經被“馴化”了。

因為就算奴隸逃出這,他們也無處可去,哪怕僥幸逃離一層層看守的商人,外麵的蒼茫白雪和饑餓野獸也會要了奴隸的命。

除非給奴隸們看到反抗的切實希望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獲取信任是個漫長的過程,司南不想主動暴露寧楓的身份,把他們置於危險境地。

他來這,就是要利用奴隸的。

司南垂眸思索,聽著耳邊奴隸們雜亂的呼吸,眼眸忽然顫了顫。

他想到了一個最簡單的辦法。

奴隸也是人,他們可以一起忍受痛苦,甚至會用彆人的苦難安慰自己,卻不一定能看著彆人享福。

“看守者”從奴隸變成能隨意打罵奴隸的人,是他們低聲下氣放棄自身去討好商人,有了點看似比奴隸好些的待遇,實際上也很苦。

一些奴隸羨慕但沒機會,一些奴隸眼熱卻做不來。

但是,如果有個奴隸什麼也不做就能獲得優待,苦到極點的奴隸們還能這樣老實的忍耐嗎?

嫉妒這類負麵的情感,有時候比一些正向的情緒更具備行動力。

司南在黑暗中看了看自己這個空蕩的獸檻,雖然也很簡陋,和隔壁兩側擠滿人的獸檻比卻好的不止一星半點。

但還不夠。

腳下踩著的雪地滿是臟汙,完全看不出冰雪本來的乾淨顏色,或許裡麵還有其他奴隸的鮮血又或是排泄物,誰知道呢。

“砰、砰砰!”司南果斷起身,用力砸著獸檻的圍欄,發出的聲音沒有獲得其他麻木奴隸的關注,隻吸引到了罵罵咧咧的看守者。

“還他媽敲!非要我請主人砍了你的爪子——”

“我要見我的主人。”司南態度硬氣的指向身後空蕩蕩的獸檻。

“這樣惡劣的環境,我的主人不會允許我待在這樣的地方。”

司南打心底裡認定了自己就是寧楓的人,這種話他說的非常自然,心裡也在發散思維,等白白看到這樣的環境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可憐這些被關在這的奴隸吧

看守者拉著臉,本想甩鞭子抽他,卻在昏暗中對上司南那雙幽藍的眼眸。

剛剛壓著司南來的商人的確說了一句,給他好點的待遇,所以給了他剛好空出來的“單間”。

……嘖,難道這家夥真有個

了不得的主人?

這次看守者手裡拿著火把,他陰著一張黝黑乾裂的臉猛然湊近,隔著獸檻的荊棘欄去看這個新來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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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躍動的火光投下陰影,獸檻裡站著是個很高的男人,手臂和臉上都沒有凍傷與疤痕,甚至還有肌肉線條的弧度。

如果不是脖子上戴著鐵鏈,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奴隸,這個體態比大部分商人都要更有精神。

之前沒仔細看人的看守者的背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他從骨子裡打了個激靈,睜圓了渾濁的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小心確認了一下自己的鞭子沒打傷這個奴隸的皮膚。

欺下者,大多媚上

“……彆吵了!我去問問。”

*

幾層之上,寧楓正在商人部落裡閒逛。

一路有司南給他當坐騎,寧楓根本不累,他隻想儘快摸清商人部落的情況,好方便動手。

他不想找給自己找個煩心的帶路者,所以親自指名要那個領他們下來的商人葉。

商人部落一共分為五層。

一層放哨輪班,一層衛隊警惕,兩層給商人高層玩樂居住,一層給其他商人。

至於奴隸,就在最底下,不在他們的維護範圍內。

每次暴風雪後有了新的雪層,商人部落整體都會往上搬,至於奴隸之下跟著廢棄的雪層,都被當成倉庫,放著商人部落的物資。

寧楓本以為商人部落會有些類似於鐵山部落的獨特之處,比如,鐵山部落的獸人成年時自己打一個鐵器的紀念文化,又或是記錄過去的壁畫浮雕。

可他把這冰雪之下的魔窟上上下下轉了一圈,隻發現商人部落到處都一個樣。

到處都是蒼白的冰雪,混雜著分辨不清的汙穢,唯一留下的“圖案”也是奴隸們留下的刮痕。

負責清掃的奴隸會將汙跡鏟除,再去外麵取回冰雪填補,他們沒有防寒工具,隻能依靠自己的四肢,寧楓路過時就有奴隸正在用僵硬凍傷的手指清潔臟汙的冰牆。

奴隸乾瘦的身體瑟縮著,想把自己縮到最小,卻還兢兢業業的乾活,仿佛感受不到寒冷,儘管他們露在外麵的大片軀體爬滿了凍傷。

隻有高層商人活動的地方會用獸皮在雪窟內掛一圈,也隻是為了防寒,擺件就是骨頭、長角、獸牙,那些從野獸和奴隸身上取得的戰利品。

商人們大字不識,也不學,日常娛樂竟然就隻是猜石子看鬥獸這類賭博,更沒有集市錢幣交易,因為一切物資都由商人族長分配。

這是一個雖然人很多,卻非常非常獸化的部落。

寧楓沒什麼表情,輪廓線條愈加冷峻,給他帶路的葉壓力更大,額頭都在冒汗。

商人部落根本沒人懷疑寧楓,全都對他的使者身份深信不疑,自然怕惹怒他。

葉也覺得這實在沒什麼看的,隻能撐著笑臉陪同,“使者大人,給您休息的雪窟大概……就快收拾好了,族長很歡迎您的到來,您就住在族長隔壁。”

寧楓瞥了他一眼,他選這人純粹是因為他的身上沒有分食同類的腐臭,舒心,更多的就沒有了,“你們族長的獸形是什麼?”

腳下的冰雪地板似乎在今天格外的凍腳,葉有點坐立難安,他當然看得出來商人族長態度的不對勁,可這位使者打聽獸形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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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問題,在還陌生的時候挺私密的吧?

平心而論,如果忽略那頭黑狼的奴隸身份,葉覺得大黑狼比他們族長要更好點,“嗯……我們族長的獸形並不常見,聽說,是兀鷲。”

寧楓的記憶裡跟著出現一個形象,大鳥,站著一米多,展翅三米,算不上太好看。

很好,大家都在雪下,獸形得不到施展,更簡單了。

一前一後的走在雪窟通道間,寧楓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圍商人的視線,雖沒直勾勾的盯著,卻也是時刻關注著他的動向。

某個晶瑩透亮的雪窟內

商人族長獨占著最寬敞乾淨的雪窟,裝飾擺件極為豐富還擺著很多箱子,有桌椅獸皮毯,有木雕獸牙串,甚至還是骨頭,淩亂的像是巨龍的寶藏。

因為分不清什麼有價值,就都堆在一起,看著滿滿當當的也讓人心情好。

“他還在到處逛?興致倒是好。”商人族長聽著手下彙報,覺得十分有趣。

死裡逃生幸存下來的使者,沒被這吃人的狂風暴雪嚇破膽,還算有些膽識。

“也好,風雪交加的夜晚更適合狂歡。”

“族長,您就這麼接納了那位使者?”一個女性商人正墊著腳,為商人族長佩戴獸牙串,獸皮襖和獸筋腰帶若隱若現得遮蓋著族長身上的道道疤痕。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秧,白死了嗎?

女人當時並不在場,但秧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她血脈上的兄弟,儘管沒什麼感情,也是一種能幫她立足的關係紐帶。

“巨象領地的使者,我還從沒見過那樣好看的獸人,為什麼不接納。”商人族長笑著拿起一個獸頭帽。

那是個栩栩如生的老虎頭骨,經過特殊處理保留了一些老虎皮毛的特征,還有眼睛和獠牙,戴在頭上氣勢非凡。

商人族長的心情顯然不錯,三個伺候著他的商人兩女一男,都是恭恭敬敬的圍著他轉,拿出最高規格的配飾。

和巨象領地以寶石為代表一樣,商人部落崇尚戰利品,不管是野獸的還是獸人的,牙齒骨骼皮毛什麼都行,穿成串,一塊當作裝飾。

“暴風雪又來了,我們的食物還很豐富,多烹調一些使者會喜歡的,今夜,我會請這位使者做我的伴侶。”

商人族長語調帶笑,十分自信。

正在給他編發的一男一女卻有一瞬間的僵硬。

一直沉默的女人很快就自然的繼續手裡的活計,但是男性商人的臉色很不好看,他不敢抬頭,隻能看了看商人族長高大的背影。

他們三個能近身陪在族長身邊,除了日常起居要伺候,自然也得伺候到床上,兩個女人能通過懷孕生

崽得到商人族長的一些優待,但是男人就沒那麼容易了。

他是地位最低下的那個,隻是跟著族長,連個名都沒有,日常待遇全看族長心情。

可這外來使者也是男的,他憑什麼可以是族長的伴侶?過了明路的身份和他們這種沒名的人可不一樣。

“我這就去。”最先開口的女人卻沒覺得這有什麼,空閒下來便轉身去傳話。

商人部落階級分明,所有人的生死地位都在族長一句話中,她雖然給族長下了崽,但也不會覺得自己哪裡特殊,這隻是生存。

女人出去沒一會,又臉色古怪的回來,“族長,使者帶來的那頭奴隸……很不安分。”

“已經讓他單獨住,還嚷嚷著哪都不好。”

“奴隸能翻出什麼花。”商人族長現在滿心都是那位使者,隻有那樣精靈一樣的人才配得上自己,才能讓他更進一步,對於這種小事根本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使者的奴隸平時過的也該不錯,要什麼就給,彆拿這種小事去煩使者,明白嗎?”

女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麼。

也對,他們聽話就是了,族長看起來心思已經飛了,這種小事的確不該在今晚再來打擾。

更深的積雪之下

司南靠著荊棘欄等了片刻,先聽到了腳步聲,剛還對他甩鞭子的看守者卑微的彎腰躬身,態度殷勤的要命,就差跪著為兩個商人引路。

商人是一男一女,從站位能看出女人的地位更高些。

女人是帶了族長的囑托來的,但她的眼神在看到獸檻裡獨身而立的奴隸時微微一頓,眉頭挑起,又拿著火把,重新把這個身高體健的奴隸打量了一遍。

“品相不錯。”不用看牙齒和獸形,女人也瞧的出那使者帶來的這頭奴隸體態健壯,精神抖擻,與旁邊獸檻裡擠在一起精神萎靡的瘦弱奴隸們完全不同。

一旁的男性商人理解了她的意思,隻是笑了笑,“你喜歡?不過現在還不行,至少得等族長選完下一批的種奴。”

前一批用於繁衍的種奴實在是弱,隻讓三十幾個女奴受孕就沒多少活氣了,都被拖到上麵當“餌”等死。

因此才空出了關著司南的這間空獸檻。

女人卻理都不理,隨意回了一句,“我當然知道。”

二人旁若無人的把奴隸當成牲畜一樣談論,勾起了司南很不好的回憶。

更重要的是,其他奴隸似乎都習慣被這樣評頭論足,甚至還有人主動爬過來,想被這兩位商人看重,從這個擁擠的煉獄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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