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想謀朝篡位的小世子 ( 二十 )(1 / 2)

裴忌雖沒有開口,但他望來的眼神很明顯。

他在問,你怎麼知道?

虞藻一直被保護在府邸之中,是一顆被精心嗬護在掌心中的明珠,他從未挨過風吹日曬,更沒有機會接觸江湖朝堂。

他又是如何知曉,箭上的毒是情毒?

虞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也許可以用預知夢來蒙混過關?

誰料,裴忌的反應很平常,他道:“知道了。“

水燒得差不多,他以手腕、手背、手心處試了試溫度,確定不會燙,才說,“將小衣脫了。“

虞薄乖巧地將裡衣解開,在脫裡褲時,他猶豫一瞬。

他悄悄看了一眼裴忌,裴忌還是那副冷冷淡淡、仿佛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的模樣。

莫非不是情毒?

他猜錯了?

虞藻心中困惑,這山匪竟有這麼多毒,若兄長中的不是情毒,而是其它不知名卜毒,若宋然複發,沒有草藥…...

喉間驀地溢出一聲小小鳴咽。

胸口陡然一熱,裴忌捏著被浸得濕燙的帕子,揭了上來。

虞藻不太高興地撒了撒唇角,一張玉麵緊緊緒著,他低頭垂下眼簾,看著兄長替他擦身。

寬大掌心捏著一枚軟帕,起初,裴忌隻是全部覆蓋,到了後麵,為了擦得更仔細些,帕子被折發兩次。

方形的軟帕,成為三角狀,尖尖的頂端能夠擦拭得較為細致,同樣也因不是那麼棲軟的觸感,而顯得有些怪異。

虞薄納悶低頭,迷栩地捕著唇瓣。

他眼眷睜地看著淺淺圓粉,被浸了熱水的帕子蒸得婿紅,隨後又被帕子尖端拓

得歪七扭八,宛若冬日裡經受寒風摧殘的紅梅。

“怎麼了7“裴忌頗有幾分明知故問的意思,他低下頭,高挺鼻梁無意蹭過尖表麵,“燙到了嗎?“

虞藻麵無表情地拍開裴忌的臉,催促裴忌給他擦身。

他等會還要睡覺呢。

裴忌的臉被推開,又緩緩蹭了過來,長臂一伸,幼弟便被摟坐在他的腹上。

他坐在一個石凳上,專注為幼弟擦身,恍惚間,想起了小時候。

幼弟不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裴忌卻記得很清楚。

當時,北涼王帶著剛學會走路不久的幼子,前去祭拜亡妻。

北涼王早已為他們夫妻倆建好墳地,位於雪山之岩,也是他們定情的地方。

那天是個豔陽天,北涼王一路抱著幼子登山,小小的虞藻生得冰雪漂亮,也十分乖巧聽話,知道要去見娘親,一路抱著爹爹的脲子,歡快地蹼腹。

可在經過一處山洞時,小虞藻忽的哇哇大哭起來。

北涼王不明所以,前進的路必須經過山洞,他一往前走,幼子便嚎響大哭,仿佛受了什麼驚嚇。

他一邊哄著幼子,一邊上前探查情況。

幽暗陰涼的洞穴內,是暗不見光的漆黑,下一秒,點點綠光如螢火亮起。

狼群自黑暗走向光明,雙目綻放精光。

北涼王心下大駭,所幸他今日帶了侍從,周圍侍從一擁而上,紛紛大喊:“保護王爺與世子殿下!“

正當他們以為他們即將受到攻擊,山洞內又傳來一個稚嫩的男聲。

狼群瞬間不動,緊跟著,兩個男孩從山洞內走出,身上隻有簡單的獸皮,裸/露在外的皮膚滿是傷痕,稚嫩的麵龐充滿戒備與打量。

小虞藻似乎很喜歡這兩個男孩,正坐在北涼王手臂上的他,探頭探腦地看。

雪白麵龐迎著暖陽,圓溜溜的眼睦明亮璀璨。

那天是雪山少有的豔陽天,也是他們兄弟倆幼年時,能夠觸及到最為溫暖的存在。

裴忌緩緩回神,他仍記得還在牙牙學語的幼弟是如何在他懷抱中一點點長大。

這才過去多久,怎麼就這麼大了呢?

裴忌慢惺為幼弟擦著背,思緒紛飛。

虞藻依偎在兄長的懷裡,手指勾了勾兄長腰間的帶子:“哥哥,你今日怎麼不懷疑我7“

不論是如何得知裴雪重有難,還是箭上的毒。

虞藻想,如果是他的話,他一定會百般懷疑。

“為何懷疑?“裴忌卻道,“你說,我便信。“

就是這麼個簡單的道理。

他無條件相信幼弟,更會無條件守護與保護幼弟。哪怕這一切是假的,但隻要能讓幼弟開心,那便是值得的。被無條件信任的感覺的確很美好,虞藻的唐角往上翹了翹,足尖也是。

他偏過頭,用麵頰蹬了蹬兄長的喉結,如同小動物之間的親昵互動。

“哥哥,你真好。“

寬大手掌輕輕撫過後頸,裴忌順勢描了揉,讓虞藻將頭躺在他的手心中。

他垂眸與幼弟對視。

沒有大哥裴雪重在,在幼弟心目中,他才會是“真好“或“最好“。

四周荒無人煙,山洞隻有他們二人,這給他一種,世間隻餘下他們二人相伴相守的錯覺。

若他們當真能在此地長相廝守,該有多好。

不過隻是瞧間的想法。

山洞內破敗潮濕,石床堅硬冰冷。

沒有幼弟喻愛的金絲絨軟墊與蘇州雲錦,沒有錦衣華服,沒有寶玉明珠。

幼弟該亭受的,這裡通通沒有。

裴忌見幼弟乖乖躺在他的手中,甚至還依賴地側過頭,拿臉肉蹭了蹭他的掌心。

他必須儘早想辦法解決這一切,帶幼弟重新回到王府,而不是繼續在這裡過苦日子。

他的弟弟,合該是嬌生慣養的。

裴忌幫幼弟擦身的舉動尤其細致,連細小的縫隙與小襄子都沒有錯過。

待擦完身,虞藻已困意連連,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

裴忌將幼弟抱至石床,取來中衣與鬥篷鹽在他的身上。

“你先休息,我去外頭守著你。“他道,“若是凍著冷著,記得喊我。“

雖然已準備了兩件衣服,但虞藻身子骨弱,山洞又比較陰冷,難保不會凍著。

虞藻驚設道:“你去外頭7“

“嘲,守著你。“裴忌今夜本就沒打算入睡。

裴忌擔心夜晚有意外發生,為保護幼弟周全,他無論如何不能睡覺。

「可是…...哥哥你的毒…...“虞藻麵露遲疑。

“並不嚴重,多少隻是有點發熱。“裴忌輕描淡寫道,“我清洗過傷口,也將表麵血液擠出。弓箭隻是堪堪擦過,傷得不重。“

“無礙的。“

裴忌性子沉冷,鮮少會說這麼長的句子,更不會解釋過多。

虞藻也是頭一回聽他說這麼多字。

若是沒看到兄長那火熱到仿若將他一口吞吃,以及高高豎起的裡褲,虞藻還真信了。

他默默收回目光,細細白白的手指捏著披風,往上提了提,蓋住大半張小臉,

隻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

裴忌坐在石床邊緣,伸手撫摸他的頭頂,虞藻下意識拙起腦袋、又順勢蹭了蹭。

配以濕潤的眼睛,莫名有些乖。

雪白細膩的肌膚、綢緞般順滑的發絲、不談世事的天真目光,一切的一切,皆與潮濕破敗的山洞格格不入。

身軀內的烈火燃燒更旺,可裴忌神色如常,大掌從幼弟的發絲間,落到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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