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摸了摸崽崽的龍角:“不舒服?”
崽崽呼出一口氣,把龍須吹了起來。
魈:“帝君,她是不是因為吃了業障……”
鐘離抿了抿唇,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當時應該看緊了這個什麼都吃的小家夥。
崽崽剛吃下業障的時候沒覺得,鬨騰了一會兒之後副作用便姍姍來遲。
肚子疼。
鐘離沒有蠢到自己吃這種汙穢的東西,在他還是幼龍形態的時候也隻受過一些皮外傷,舔一舔就算過去了。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鐘離的表情有點凝重。
他把崽崽小心翼翼的托了起來,放在手心,順著崽崽的背脊往下摸。
一直摸了好幾下,崽崽才哼哼唧唧的蹭了蹭鐘離的手。
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崽崽,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額頭上落下冷汗。
有些夜叉因為被業障侵蝕,瘋魔身隕。
崽崽才出生半個多月,又怎麼承受得了業障的侵蝕?
鐘離察覺到魈的緊張,低聲道:“不必自責,這件事與你無關。”
“可……”
鐘離不慌不忙:“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擇其因,食其果,這一切也理應由她自己來承擔。”
話雖這麼說,但魈心裡還是十分自責。
他不能做到像帝君那樣臨危不亂。
崽崽忽然在鐘離手裡翻了個身,爪子抓著老父親的手往肚皮上摸。
鐘離會意,開始給崽崽揉肚子。
長大的崽崽變長了以前,以前能恰好躺在鐘離的手上,而現在卻有一截尾巴吊在外麵。
“下次還吃嗎?”鐘離問。
崽崽扭了扭:“嗚嗚——”
鐘離的手一頓。
事情好像有點嚴重,隻會說“嘰”的小家夥現在都會說“嗚”了。
後來鐘離揉著揉著,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崽崽的龍須在飄。
“魈。”鐘離把崽崽放在他麵前,“你來帶她吧。”
魈頓時受寵若驚,愣了好一會兒才接過崽崽。
他的手沒有鐘離的大,接過崽崽後就坐在椅子上,把崽崽多出來的那一截尾巴放在腿上。
做完這一切後,魈的背脊筆直,手有點僵硬的在帝君的注視下輕輕揉著崽崽淺金色的肚皮。
好軟。
那一瞬間,魈甚至都忘了緊張,軟乎乎的觸感,直接撞入他內心最柔軟的那一塊。
肚子是最脆弱的地方,崽崽在他麵前毫無顧忌的露出來,是不是因為信任他?
崽崽昂起頭,好像在觀察周圍的情況,眼珠子左右來回轉。
鐘離的手背在身後,站著觀察了一會兒後,又問:“還不舒服嗎?”
崽崽哼哼唧唧的“嗚”了一聲。
但是雀躍得拍來拍去的尾巴好像暴露了什麼。
眾所周知,貓的尾巴和身體是兩個物種。
這種事情用在龍身上也是同理。
魈好像也看明白了點什麼。
原來是在撒嬌麼?
還在認真裝病的崽崽完全不知道她的尾巴已經暴露了她的小心思,還在哼哼唧唧的要摸摸小肚子。
鐘離對崽崽這一沒出息的行為表示不滿,歎息著搖頭:“不稂不莠,難成大器。”
崽崽聽不懂,崽崽隻知道享受按摩服務。
魈也假裝沒聽見,他隻會揉揉崽崽柔軟的小肚子。
鐘離想了想,從身上拿出一個摩拉,放在崽崽麵前。
食物的香味讓崽崽的精神一振。
她瞬間睜大眼睛,還翻著肚皮,昂起腦袋,伸出兩隻爪子就要去抓。
就在爪子快要抓到的時候,鐘離又把摩拉提高了一些。
於是崽崽身體一翻,支棱起來,從魈身上開始起跳。
爪子尖尖摸到了摩拉,卻還是沒抓住。
後來為了吃到那個摩拉,崽崽直接騰空而起,朝著摩拉的方向追。
但還是新生兒的她怎麼可能玩得過身經百戰的六千年龍龍。
於是崽崽被老父親耍得團團轉,滿屋子飛,一路“嘰嘰”,好像在罵罵咧咧。
而鐘離一直都保持著他的儀態風範,從容得像個貴公子。
狼狽追摩拉的崽崽和從容不迫的鐘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魈看得抿唇笑了起來。
於是在崽崽即將爆發的時候,鐘離終於把摩拉給了崽崽。
生氣的崽崽搶到摩拉後就跑到魈的肩膀上,委委屈屈的啃摩拉。
完全忘記了她剛才還在認真裝病。
鐘離:“以後是不是能用摩拉來督促她運動?”
懶到吃菜也要他送,老父親真的很擔憂女兒長大以後遇到什麼危險,結果連跑路的能力都沒有。
魈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他覺得崽崽很聰明,不會反複上當。
但帝君的話,他又不願意反駁。
萬一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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