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2 / 2)

鐘離問。

崽崽重重的點頭。

“你希望它能回來?”

鐘離又問。

崽崽重重的點頭,甚至少有的開口:“回來,住。”

鐘離蹙眉,在心裡略作衡量,問:“父親可以知道你平時在和它聊什麼嗎?”

崽崽盯著自己的手,片刻,回答:“在,唱歌。”

鐘離突然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原來在閨女心裡,她大清早的跟著畫眉鳥一起怪叫其實是唱歌?

閨女對自己的認知能力堪憂。

但既然不是真的在和這個畫眉鳥聊天,鐘離也不介意厚著臉皮把畫眉鳥要回來。

畢竟自從有了閨女之後,他的各種底線全都在無下限刷新。

以前的他不會願意穿圍裙哪怕一次,更不會穿著圍裙在彆人麵前晃悠。

都是……

為閨女所迫……

今天再一次敲響友人的門,鐘離抱著閨女對著七十歲的友人說明了來意。

七十歲的友人似乎早就預料到,將畫眉鳥取來,遞給鐘離。

畫眉鳥遠遠地看見大哥的身影,就猜到對方是來接它回家的,於是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籠子裡,一臉不屑。

——喂食的,還是離不開你鳥哥吧!?

鐘離的目光輕飄飄的落在畫眉鳥身上,那一瞬間,鳥哥成了鳥弟。

——大哥!糧分你一半,有話好好說!

自始至終都不知道畫眉鳥內心戲的鐘離接過鳥籠,一手抱著崽崽,一手提著籠子,遊刃有餘。

“這位就是你的女兒了?長得可真俊呐!”友人讚歎道,“雖然最近很少見你了,但我卻覺得,你現在要比以前多了很多人情味兒。”

鐘離動作微頓,目光放柔:“是嗎。”

說到“人情”二字,他想到了摯友若陀曾對他說,人情是人類身上最能引以為傲的東西。

能得到這樣的評價,說明他也在向著人類靠近。

這算是好事吧。

“啾啾啾!”

“嗷嗷嗷~”

不是很和諧的聲音將鐘離從沉思中拉出。

兩個一早上沒見麵的難兄難弟隔著鐵籠子,開始新一天的“演唱”。

閨女的怪叫聲實在奇怪又擾民,惹來街上零零散散的人的目光,鐘離不得不露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向友人辭彆,匆匆離去。

這樣的人情味兒,代價未免太過慘重。

——————

又過了一段時日。

在日暮之後,若陀回到鐘離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摯友報喜:

他要買房了!

正在喝茶的鐘離差點沒被茶嗆到。

在屋裡騎搖搖小馬的崽崽也停了下來,看見若陀,乖乖的

喊了一聲蜀黍。

搖搖小馬是伐難送的,

除了搖搖小馬,

伐難還送了很多小孩子最喜歡的玩具過來。

唯有搖搖小馬最得崽崽心意。

若陀還穿著鐵匠鋪的學徒服飾,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崽崽身邊,一把將她抱起來舉高高:

“小包子今天有沒有想叔叔啊?”

崽崽眨眨眼,不說話。

“不說話是吧,那叔叔要把小包子扔出去!”

說著,若陀將崽崽拋起來,然後接住。

崽崽:“咯咯咯”

兩人玩得太開心,在一旁喝茶的鐘離咳嗽一聲:“以普遍理性而論,一個鐵匠鋪學徒不應該在這麼短的時間攢夠在璃月港買房的錢。”

“我難道就隻能是個鐵匠鋪學徒嗎?我也有副業的好吧!”

“副業?”

鐘離回想起前段時間那位友人對他說的“人情味”這個詞語,現在用在這位摯友身上似乎也十分契合。

可為何同樣是有人情味,摯友自從蘇醒之後就過得那麼快意,而自己感覺沒什麼變化呢?

“一開始是給客人幫忙鑒定石頭,後來找我的人多了,就攢了一筆錢。”若陀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水,一口飲儘,“我已經買下來了,明日便搬走!”

“明日?”

這麼快?

雖然之前有一段時間確實有讓摯友搬出去住的想法,但現在突然告訴他明天就搬走,這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啊!明日就走。”說完,若陀還抱著崽崽,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哄道,“明天叔叔就搬走了,小包子想不想叔叔啊!?”

崽崽一手拍在若陀臉上,使勁推遠。

汗臭味太重,熏到她的眼睛了。

鐘離:總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

……

翌日。

在若陀的再三推辭下,鐘離隻得抱著崽崽目送若陀離去。

等人走遠了,鐘離才歎息著搖頭。

這也算人情味兒的一部分嗎?

日後要多帶著閨女去若陀家走動走動才行。

帶著惋惜的情緒,一直到傍晚,鐘離後院的另一邊忽然傳來“轟”的一聲。

在碎裂的牆體後麵,站著穿著鐵匠學徒服飾的若陀。

他一手搭著鏟子,一手向鐘離打招呼,笑容肆意:

“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鐘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