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問題拋出來之後,鐘離不動聲色的把小金蛋往自己背後放了放:
“以普遍理性而論,確實會把蛋壓碎。”
若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抬起了自己的前爪:“我都變得這麼小了,你說誰重呢!”
鐘離睨了他一眼:“我沒說你重。”
若陀不服氣,他就是覺得摩拉克斯內涵他重,於是直接一爪子對準了摩拉克斯的龍腦袋拍。
鐘離當然不會乾站著讓若陀拍腦袋,輕巧的跳開後毫不猶豫的一尾巴對著若陀的腦袋拍。
一條龍一隻龍就這麼打了起來,一個優雅矜貴的防守,一個勢不可遏的進攻,隻動拳腳功夫沒用真正實力的他們看上去確實有點像貓貓打架(bushi)
掐架的鐘離和若陀都沒注意到門口輕輕地敲門聲。
直到魈端著菜盤子打開門:“帝君,這是午……”
鐘離率先停了下來,頷首回到榻上:“咳……”
咳嗽咳到一半,迷你若陀一爪拍在鐘離的腦袋上。
龍腦袋都微微晃了晃。看得出來本人是懵的。
“哈哈哈摩拉克斯你輸了!快借我一下!”
依然是耳熟的狂放笑聲,笑得得意且欠揍。
鐘離愣神完,毫不猶豫的再次反擊過去。
一條龍一隻龍又開始掐架。
全程圍觀的魈默默地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應達正巧路過,看見魈端著完整的菜又出來了,還張著嘴巴,不禁問:“你嘴巴怎麼了?”
魈手動合上下巴,平靜道:“沒什麼。”
“帝君今天沒胃口嗎?”
魈回答:“或許吧。”
準確來說應該是沒空吃飯。
“啊?帝君怎麼了?今天身體不舒服嗎?”應達探頭探腦的想過去看看。
魈擋住了應達的視線:“嗯,最好還是不要看,帝君現在很忙。”
應達狐疑的盯著魈,想從那張臉上看出點什麼彆的表情。
但表情不是很豐富的那張臉上幾乎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
“帝君除了孵化崽崽,能忙什麼呢?”應達問。
魈:“若陀龍王來了,帝君忙著待客。”
“龍王不是天天來嗎?這算是招待的哪門子的客?”
越是不給應達看,她就越是心裡癢癢。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說著,應達湊到門邊,悄悄的打開了一絲門縫。
隻是一刹那,應達把門輕輕關好,墊著腳尖離開了走廊。
狹長的丹鳳眼瞪居然能瞪得圓圓的,火一樣的眼眸左右四顧,就像做賊一樣。
魈有點無奈:“我已經勸過了。”
離開了走廊,來到頂層天台,應達這才鬆了一口氣,恢複原樣。
“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魈:“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講了。”
“不行,我一定要講。”應達悄悄的湊到魈的耳邊,“帝君和龍王好可愛啊,這是能講的嗎?”
“這當然是不能講的。”
魈若無其事的離應達遠了點,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耳朵,不能要了。
可愛?這種詞語怎麼能用在帝君和龍王身上?
……
最後這一戰在打壞了桌子的情況下被迫結束。
不能再打了,再打這屋都要報廢。
鐘離隻是暫時借用了魈的房間,不希望來的時候房間好好地,還回去的時候就亂七八糟了。
這場戰鬥也並非全都完好無損,至少鐘離背上的鬃毛掉了兩撮,若陀尾巴上的葉子抖了一地。
算是不分勝負。
到最後若陀也沒爭到小金蛋孵化權,鐘離守著自家閨女,防若陀像是防賊一樣警惕,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對方就要上來搶蛋。
剛才龍龍掐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好好待在窩裡的小金蛋自己翻了過去,倒立在牆邊。
鐘離沒想那麼多,直接把倒立的蛋銜到蛋窩裡,還用爪子把被子幫忙蓋好。
然而蛋依然是被倒著放的。
以普遍理性而論蛋倒著放是放不住的,但這孩子倒著放時那叫一個穩。
看著摯友貼心照顧小金蛋的樣子,若陀痛心疾首:“吾之摯友,竟變得如此吝嗇,實在讓吾痛心至極。”
鐘離淡然道:“吝嗇?不及你頑劣幼稚。”
若陀:“何為幼稚?心態及行為皆年輕即為幼稚,我姑且當你在誇我。”
“……”
不僅幼稚,還臉皮厚。
“你若閒著無事,就去把魈的桌子修一修。若是修不好,拿去換一張新的也未嘗不可。”
“不就是修一修,這能難得到我?”
桌子的問題其實不算大,也就是斷了一條桌腿、桌角有點裂痕而已。
說修就修,若陀重新變成人形,坐在椅子上,單手拎著桌子,對著斷掉的桌腿仔細研究。
桌腿斷麵十分不平整,想要接上一條腿,對若陀來說並非易事。
研究了半天,若陀苦著臉對鐘離道:“徒手捏岩石是你擅長的細活,要不你來?”
鐘離不動如山的趴著:“論手藝活,你鍛鐵的手藝要比我的更為精細,想來比我更擅長。”
都這麼說了,若陀也隻好應下:“那……我就試試吧。倘若給我弄壞了,我再賠魈一張桌子就是。”
說著,若陀捏著岩石,生疏的開始補桌腿。
若陀除了在人類那裡學過鍛造之外,對這些基本沒有研究,所以一條桌子腿確實把他難倒了。
他說的鐘離手巧是真的,畢竟從為他點睛到徒手捏神器,哪一樣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也隻有鐘離一個人能做到這些。
愁眉苦臉的對著桌腿研究了一下午,若陀才勉強把桌腿給補上。
休息了一下午的鐘離
醒來看見被修複的桌子,還有那抽象派藝術的桌腿,沉默了。
什麼都沒說,但那嫌棄的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若陀把桌子放地上,拍了拍:“醜是醜了點,但勝在能用,你看,根本不會晃,不需要墊桌腳!”
結果洋洋得意展示自己修複成果的若陀拍桌子的時候直接把裂開的那邊桌角直接拍掉了。
剛才修補好的桌腿連帶著那半邊桌角掉在地上,桌子直接歪在地上。
沉默,是今夜的望舒客棧。
鐘離適時補刀:“確實沒晃。”
全都掉了,桌子基本報廢,也不存在晃不晃的問題了。
若陀看著一地狼藉,尷尬道:“呃,我還是重新給魈買一張新的吧……”
結果到最後若陀不僅沒能借來小金蛋嘗試當爹孵蛋是什麼感覺,還得賠魈一張桌子。
按理來說應該是和鐘離一同賠償,但奈何一直都是若陀先動手,所以若陀負全責。
又過了一段時間,鐘離的傷已經好全,也不再執著於非要原形孵蛋了,偶爾也會到外麵來帶著閨女一起曬曬太陽,喝喝茶。
但魈所說的蛋會自己跑他從來都沒遇到過。
鐘離還納悶了,把魈叫過來,問蛋為什麼不會跑,是不是孩子發育不良了?
魈:……
若陀毫不客氣的笑話鐘離是帶孩子給帶傻了。
後來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望舒客棧的天台上。
鐘離把蛋放腿上,和若陀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聊到若陀的學徒工作時,他還特意問了一嘴為什麼若陀能請假請這麼久。
一般來說,請長假都是不被允許的,像鐘離這樣的屬於是特殊情況。
就算很久沒去,也不會被往生堂辭退。
若陀挑眉:“我當然有正當理由,沒有正當理由,師傅早讓我卷鋪蓋走人了。”
暴躁老師傅,在線趕徒弟。
“什麼理由?”鐘離問。
“當然是說的我兄弟。”
聽到“我兄弟”三個字的時候,鐘離的眼皮一跳,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我說我兄弟年紀輕輕就單身帶娃,作為兄弟得去幫忙照看一下,免得娃被我那笨手笨腳的兄弟給帶沒了。”
鐘離忽然覺得茶不香了。
“哈哈哈我騙你的!”若陀哈哈大笑起來,“我當時跟師傅說我偶遇仙緣,需要隨仙人修行一段時間,特意向他老人家請假。
本來師傅還不信的,為了讓他相信,還特意向他露了一手你教的仙法。
結果把他老人家嚇了一跳,讓我趕緊去隨仙人修行。”
鐘離:……
一口一個“老人家”和“師傅”,熟悉得就像是個真正的年輕人。
鐘離有點納悶,明明同樣是在人類的世界工作,為何若陀能迅速融入人類世界,並且做到和他們一樣幽默?
和傳說中的若陀龍王同名,
還和岩龍蜥有些交情(),熟悉他的人類卻沒有一個懷疑他就是若陀龍王本人的。
不用懷疑?()_[((),就算有人告訴那些人這位就是若陀龍王本人,估計那些人也當是在開玩笑。
若陀龍王在曆史上是什麼形象?
隨帝君出征的岩之龍王,堪比山嶽的龐然大物,隨便跺一跺腳都能引發特大地震,實力更是深不可測,從無敵手。
學徒若陀又是什麼形象?
勤快認真上進的鍛造學徒,賭石和鑒寶高手,生活常識堪憂,大概是家裡特彆有錢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大少爺。
鐘離想,總該不會是他的心態老了吧?
當然,鐘離也不想想,就算有人曝光他岩王帝君的身份,不相信的人也有很多。
至少,在崽崽來之前,誰家財神爺窮得叮當響啊!吃飯需要彆人請客,買東西隻會記賬,問就是沒帶錢。
拜帝君不如拜凝光(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