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崽崽忽然想到了不是很美妙的事情:“哼,那個時候你還想和我絕交,說什麼‘下次見麵,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害得我一個晚上沒睡好,哼哼哼,我都記著呢!”
正準備接鍋道歉的流浪者忽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危險。
抬頭一看,小孩的父親正盯著他,目光晦暗不明。
“不過……”崽崽目光一轉,嘻嘻笑道,“你陪我去玩的話,我們就還是好朋友!”
“要去哪兒L玩?”
崽崽爬到花壇上,把流浪者頭上的帽子摘下來,遞給老父親,然後對他張開手:“抱。”
流浪者遲疑了一下,把崽崽抱了起來。
崽崽得寸進尺:“我
能坐在你肩膀上,然後你帶著我跑嗎?”
流浪者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
主要是他好像還沒學會該怎麼拒絕,尤其對方好像還是他曾經的朋友,是一個柔弱(?)可愛的小孩子。
於是流浪者在崽崽的指揮下,任勞任怨的載著她跑過了大街小巷。
坐在流浪者肩膀上的崽崽就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雄赳赳氣昂昂,一會兒L要在這裡買這個,一會兒L要在那裡買那個。
當然,買完還是會分給崩崩的。
畢竟想要馬兒L跑,還得讓馬兒L先吃草(不是)
最後流浪者都跑累了,坐在路邊的椅子上。
崽崽:“咦,你這麼快就累了嗎?”
流浪者有點不好意思:“抱歉。我以前能帶著你玩很久嗎?”
“是啊,你很強。”崽崽還特意補充一句,“非常強!你以前會用雷元素力打壞人,然後發出‘嘣嘣’的聲音,所以我就叫你崩崩了。”
“我、我以前居然那麼強嗎?”
“再悄悄告訴你一件事。”崽崽左看看右看看,確定除了老父親之外沒有彆人在附近偷聽,才小聲道,“你以前可是厲害到能和神明打的呢!”
流浪者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和神明……”
“我說的是真的!”
“……那,你和你的父親也是神明嗎?”流浪者問。
崽崽:!!?
為什麼一下子就猜到她的身份了!
“因為你剛才說,曾經的我做了不好的事情,被彆人打過,但是你的父親沒有打我……我試著猜測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流浪者淺淺的笑著,“但是能和你做朋友,我很高興。”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嗷!”崽崽高傲的哼哼,“不是我趁你不記得,騙你跟我交朋友的嗷!”
“我想……以前的我應該也會為了能和你做朋友感到高興的吧。”
“為什麼?”
“因為……”流浪者仔細思考了一下,“因為這麼可愛的小孩,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
被直白誇誇的崽崽心裡美滋滋的:“嘿嘿,那你眼光可真好!”
流浪者雙手交疊在一起,婆娑著拇指,似是有點焦慮:“但是我……曾經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你現在不是忘記了嗎?”
“忘記了並不代表著它不存在。”
“那至少你現在又不記得。”
“我應該要記得……我曾經犯下的罪惡。”
崽崽有點不忍心了。
她深深地意識到,如果沒有發生以前的那些事情,崩崩大概會變成一個溫柔可靠的大人。
“曾經也有人對你做過不好的事情啊!”崽崽困擾的皺起眉頭,“我又不懂那麼多,我隻知道,人總不能委屈自己吧?
想記住以前做的壞事的話,是不是也應該想一想以前經曆過的不好的事情?
很久以前,你那麼
多次受傷的時候,沒有人來幫你呀!”
“我以前……經曆了這麼多麼?”
他希望小孩把他的過去告訴他,但他覺得小孩大概不會願意說。
是怕他難過嗎?
“所以現在你都把以前的那些忘記了,就好好來玩唄!不開心的事情以後再去解決嘛!”
說著,路邊正好有個老奶奶推著載滿鮮花的小推車走過來,崽崽跳下椅子,來到小推車前,買了一些小花。
然後崽崽乾勁滿滿的回到長椅上,把小花都放在椅子上,自己蹲下搗鼓著什麼。
流浪者不知道小孩要乾什麼,隻是看著小孩把鮮花折騰來折騰去,最後焉了。
“呃……你想要做什麼東西嗎?”流浪者禮貌問道。
崽崽索性把花全都堆給流浪者,有點賭氣:“你幫我編一個花環。”
“好。”
流浪者的手很巧,倒不如說他以前就擅長這種精巧的活計,所以即使沒有人教,也很快就編好了一個花環。
花環小小的,上麵有紅的黃的白的各種不知名小野花。
等流浪者把花環給崽崽,崽崽卻爬到長椅上,把花環戴在了流浪者的頭上。
“嘻嘻,好看,就是有點小。”
“是要給我的嗎?”
“你天天戴著這麼重的帽子,怎麼能長得高?”崽崽笑嘻嘻的露出一排小乳牙,“信我,戴花環很快就能長高高了,還能變漂亮。”
流浪者想說他是人偶,無法長高,而且他是男孩子,也不想變漂亮。
不過,
這樣也挺好。
“走吧!”崽崽指著不遠處,“那裡好多人,我要去看!”
流浪者淺笑著站起來:“好。”
一大一小兩個走了之後,跟在後麵的鐘離歎了一口氣。
有種在帶兩個小孩子的錯覺。
不過給閨女找了事情做之後,他倒是輕鬆了不少,至少耳朵清淨了。
但這小子……
算了,與他無關。
……
人群圍攏的那邊,是一個餐廳在做吹氣球比賽。
比賽不需要報名費用,吹氣球最多的獲勝者將獲得一盤秘製唐杜爾烤雞。
崽崽望著秘製唐杜爾烤雞流口水:“那個…嘿嘿…好香啊!崩崩我們去報名吧?”
“但是……”
話還沒說完,流浪者就被崽崽拉著在老板那裡報了名:“這裡兩位!”
老板看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喲,兄妹上陣啊?”
兄妹……
流浪者忽然有種被這兩個字觸動的感覺。
然而崽崽毫不猶豫的否定了:“他才不是我哥哥。我的哥哥,是成熟可靠的大人!”
老板樂嗬嗬的把兩袋氣球發給小女孩,遷就的笑道:“好好好,不是不是。”
人群之中,崽崽和流浪者來得最晚,所以坐在最邊上。
中間還有不少身高體壯的人,也沒有人看好坐在邊緣的瘦弱兩隻。
然而在老板的一聲令下後,崽崽和流浪者的氣球是吹得最快的。
隻是崽崽的氣球雖然吹得快,但她不會給氣球吹氣口打結,試著像彆人一樣轉兩下打個結,卻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能戰鬥的就隻有流浪者一個。
流浪者是人偶,根本就不需要呼吸,所以吹氣球對他來說等於是作弊。
他飛快的吹了一個又一個的氣球,立刻吸引了不少觀眾的目光和議論。
到最後,連其他參賽者都不吹氣球了,紛紛放下氣球朝這邊看。
大家夥全都圍著一個戴著花環的小少年,計時的老板也專門看著小少年,等到時間結束時,看著一地的氣球,不可思議的說道:
“太強了,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流浪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想今天應該已經不會有更厲害的人出現了。”老板盤算了一番,道,“這樣,今天你們在我的餐廳裡隨便吃,餐費全免!”
崽崽的眼睛倏地亮了:“真的嗎?”
“比金子還真!”老板自豪的拍拍胸脯。
“我爹也在,我爹也能來嘛?”崽崽指著人群中的老父親問。
鐘離無奈的笑笑。
餐費全免,閨女這次說不定要把老板吃到哭不可。
“可以!”老板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於是三人來到餐廳,來到稍微偏僻的位置,等待著美食的到來。
流浪者微微低著頭,默不作聲了好一會兒L,才淺淺的問:
“那我……我能成為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