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十九、記憶(1 / 2)

恍惚間門,許多雜亂無章的記憶碎片被塞進程梓腦海,他頭痛欲裂,在岑想著急的詢問與呼喚中軟趴趴地蜷縮起來,咬著牙去回憶和“翻看”。

如同前雲上府主陸留淵遭遇天罰的那一夜,他又做了一個類似的夢。

隻是這次夢裡沒有漫長的記憶洪流,隻有一個個轉瞬即逝的畫麵。

……

世界上沒有一隻名叫“橙子”的貓,所以接月天闕內蜂蝶兩族的關係日益惡化,在一次次爭鬥中消耗力量,最終被白骨藤妖操控的骨藤吞沒。

原來骨藤與白骨藤妖還有這種淵源?

程梓一臉迷惑。

……

和上個畫麵同一背景,臨江仙得知蜂蝶兩族的慘況後,孤身進入接月天闕解決白骨藤妖遺禍,過程中被陸留淵的另一個人格引向諸子長河,在那裡遭遇了天女留下的劍陣。

他並非天女九劍傳承者,劍陣被觸發之際,那一劍來得毫不留情。

臨江仙血灑當場,雖不至身亡,卻也身受重傷。

程梓氣得跳腳:“臨江仙你是不是傻!這麼明顯的陷阱都往裡跳!”

可他把嗓子都喊啞了,也根本無法扭轉局麵,隻能眼睜睜看著血液把臨江仙的藍衣染紅。

天女之威,世人難輕攖其鋒。

那畢竟是古天庭最後的遺民。

程梓腦海中冒出了這樣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念頭。

這個念頭仿佛出自他之口,但他毫無印象。

……

同一背景下,陸留淵拚著受天罰重創的代價,見到了小殿下殘魂最後一麵。

天女終於下凡,看著為救自己而死的小弟,悲慟之餘,對天道不公的殺意衝垮了理智。

她察覺自己留在人間門的懲處劍陣被毀,便循著因果殺向稷山,在滔天怒火的驅使下一劍斬斷稷山靈脈,也斷絕本就負傷甚重的臨江仙的生機。

於是程梓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眼睜睜看著臨江仙倒在血泊裡,攤開的手裡搭著半截斷裂的藤杖。

他死在一場突如其來的山火中。

“臨江仙!臨江仙!……”

程梓用力捶打身前的屏障,無助地喊著山神.的名字,伴隨巨大恐慌而來的,是斷斷續續複蘇的記憶,有前世的、前前世的,和悲傷一起攪成一團。

可他根本無心理會這些,隻是一聲聲徒勞地呼喚臨江仙,希望他能聽見,朝這邊看過來一眼。

但記憶的屏障撞不開,而瀕死的稷山山神也聽不到程梓聲嘶力竭的呼喊——因為他的世界從未出現過一隻名叫橙子的貓。

他勉力撐起身體,將斷裂的藤杖拚合。

風從東海浩浩而至,拂起他血染成暗紅的衣袂。

“吾以稷山山神之名……”

臨江仙閉上眼,渙散的軀體正在變成光粒,散碎在山火與長風之間門。

“你彆說!彆念那段話!……”

程梓慢慢跪倒在地,淩亂的記憶忽然清晰湧出一段文字,讓他的眼淚衝破眼眶,大顆大顆地砸下。

那段文字是他查閱很多資料,仿著古代祭祀之語,絞儘腦汁編寫出的咒語。

山神的獻祭之術。

“你彆念……彆念了……”

程梓抹著眼淚哭得慘兮兮的,耳朵耷拉下來,像個被搶了心愛的糖罐的孩子。

上次做夢,他驚醒時哇哇大哭,尚且有臨江仙陪在身旁安慰。

可是這一次……

他失去的就是臨江仙。

……

稷山崩毀,山神散魂獻祭以將影響降至最低,沒有讓稷山毀壞的餘波衝擊人世。

但人道法則和普通百姓們依舊因為失去了“社稷”之一而陷入極大的混亂與恐慌。

當朝陛下不得已,隻能讓百姓們將稷山山神之名刻在排位上,家家戶戶供奉,以安民心。

就在這時,冬寸城內出了一件大事。

岑家最後的血脈為奪回家族秘境劍走偏鋒,不惜炸碎秘境之靈,將秘境內眾多修行者重創至死,自己也受傷遁逃,被這些修行者的師門、家族、親友追殺,無意間門來到了京城。

在這裡,他冒充為死去的盧玉,接掌盧玉擁有的一切,得到當朝太傅賞識,逐漸深入人道核心,以武官身份在朝堂擁有了一席之地。

行事莽而有急智的他化解了無數危機,同樣也為百姓們做了不少事。

岑想在一次偶然間門結識了曾經最有才華的狀元姬道,得他幫助,找到借助人道法則與朝堂官氣修煉的竅門,一舉突破關隘,踏入新的境界。

卻也因此惹來了猜忌和追殺。

多疑寡情的太傅逼迫他交出修煉之法,腐化墮落的雲上府被失去所愛後日漸瘋狂的陸留淵第一人格掌控,勾結天外魔族入侵人間門,世間門一度淪為魔族道場,死傷慘重,流血漂杵。

人間門陷落,隱遇鎮首當其衝。

薑一算出未來,卻無力改變,隻能將破局之法交給小鳳凰,最終為救妻兒而死。

意江山衝鋒在對抗魔族的最前線,奈何勢單力薄,無以為繼,戰死於故土。

當天女知曉自己殺了稷山山神,而導致人間門失去一道重要屏障,魔族侵入如入無人之境之後,頓時悔不當初。

為了彌補過失,她衝入天魔巢穴,一人一劍剿滅半數魔族,以自身性命,為人族爭取了休養生息,籌備反擊的時間門。

之後,就是岑想與姬道的舞台。

他們在戰火中奔波,尋找救世之法,機緣巧合地結識了一身寶物的沉江月,又通過他認識了小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