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神,在民間傳說與世俗意義裡是土地神,與農耕、豐收等意象強相關,祭祀範圍廣泛,也是“社稷”一詞中“社”的來源。
程梓創作時保留了土地神的設定,又按照修仙的傳統添了些東西,將一係列與大地相關的神祇設定整合到社神身上,並且把祂……寫死了。
北荒,便是社神隕落之地。
社神作為掌管廣博土地,僅次於天道的天生神靈,祂的亡故自然產生了諸多影響,其中之一就是讓北荒變成了末法之地。
簡單地說,在北荒這片土地上,誰的法術都不好使,連靈力都會受到壓製。彆說臨江仙了,就算天女過來,她的那些大規模AOE傷害劍招一個也用不了,同樣隻能施展普通招式。
看著麵前幾近消失的水道,程梓愁得直撓頭,毛毛一撮一撮地往下掉,春天還沒到呢,荒漠裡就先鬨起了“絮災”。
論一個作者被自己寫的設定坑成狗是種什麼體驗?
“莫急。”臨江仙抓住他的爪子,以免他把自己撓成地中海,“北荒雖不能使用法術,卻有一點與彆處不同——這裡的生靈皆有靈性,皆可交流。”
嗯?還有我不知道的補充設定?
程梓一揚頭,詫異地瞪圓了眼睛。
“社神隕落後,神力散落八方,深入各處地脈,支撐人間大地不至於坍塌。除此之外,祂另有一股殘存的力量被封鎖在北荒,經年累月之後形成新的規則,也就是我們熟知的不可使用法術規則。在這過程中,這股靈力潛移默化地為北荒生靈開智,讓這片末法之地成了另類的洞天福地。”
臨江仙一麵解釋,一麵拄著藤杖朝駱駝群離開的方向走去,步履似慢時快,程梓隻感覺有股涼風從自己耳邊擦過,臨江仙就已經攔在駱駝身前了。
駱駝群首領是一匹白駱駝,體型比尋常駱駝大一圈,通體雪白,隻有眼睛是烏溜溜的黑色,看著脾氣溫和。
程梓彎起爪子托臉,好奇地問:“喵嗚喵嗚?”
嘿,哥們兒,聊天嗎?
臨江仙輕笑一聲,用杖尖輕輕敲了敲肩上的皮皮貓的頭。
白駱駝的長睫毛閃了閃,冷不丁口吐人言:“弟弟,你有啥事兒啊?”
“……”
謔!好大的口音!
程梓被這熟悉的口音衝昏了頭腦:“喵嗚哇啦!”
找你嘮個五文錢的磕,就關於剛才被你們喝乾的那條小溪,聊聊?
白駱駝有點急了,蹬了蹬蹄子:“不是,你咋能冤枉駱駝呢?啥叫我們喝乾的那條小溪,那玩意兒本來就快要乾了,我們不過上去舔掉最後兩口,這家夥不舔它也乾,特浪費,你說是不是?”
程梓:“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哥你彆急眼啊,我就隨口說說,其實吧我是想跟你們打聽關於那條溪流底下暗河的事兒,你看你現在有空嗎?
白駱駝的臉色這才好看些,抬頭看了眼頂上的大太陽,也不刨沙了,下巴衝不遠處的沙丘一揚:“這兒曬得慌,咱換個涼快地兒聊吧。”
“喵!”
成!
憑著一口不算標準但充滿誠意的大碴子味兒喵言喵語,程梓和白駱駝你一言我一語《隻有我一隻大橘不會修仙》,牢記網址:m.1.達成共識,快得臨江仙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帶著程梓跟白駱駝一起坐到了沙丘後方。
他覺得自己像個坐騎。
臨江仙哭笑不得。
“說吧弟弟,想打聽什麼。”白駱駝屈腿坐下,額前一撮絨毛飄啊飄,非主流劉海似的遮掩著它眼中的情緒。
程梓與臨江仙對視一眼,見他微微點頭,於是跳到白駱駝麵前蹲坐下來,跟和談使者一樣正經。
“喵喵喵,喵喵喵喵?”
聽說那條小溪連著地下靈泉水脈,有這回事兒嗎?
“有。”白駱駝回答得爽快,“但是它乾了啊,乾了肯定就連不上水脈了。”
“……”
我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喵嗚喵。”
謝謝你啊,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
程梓壓著耳朵,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害,我知道你們什麼打算,不就是找水脈嗎,簡單。”白駱駝眯著眼,開始滿嘴跑火車:“我這兒有一座山那麼高的米,一片海那麼多的麵,一把百米厚的鎖,等……”
程梓平靜地接過話頭:“喵喵喵喵。”
等雞啄完米,狗舔完麵,火燒斷鎖,水脈就自己蹦出來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白駱駝從肚皮底下抻出兩隻蹄子,為程梓激情鼓掌,“你也知道這個笑話啊?”
原來您知道這是笑話。
程梓咧開貓貓嘴,皮笑肉不笑,指著白駱駝扭頭對臨江仙說:“喵嗚哇!”
沒救了,給丫埋了吧。
臨江仙忍住笑意,冷著臉舉起藤杖,杖頭挑起的雕花金屬尖銳光一閃,把白駱駝閃麻了。
“這位老哥,你知道我們這兒不能用法術的規矩不?”白駱駝脖子後仰。
臨江仙的回答也很簡單:“我是稷山山神。”
“……”
短暫的靜默過後,白駱駝一揚蹄子站起身,哈哈大笑著朝臨江仙拜了拜。
“哎喲喂!您早說您是稷山山神,我也不至於跟您繞彎繞這老長時間——喲!這是您老養的貓吧?養得真好,真富態,一看平時就沒少吃……”
“喵喵喵!”
你行行行,憋整那些沒有用的!
程梓不耐煩地揮揮爪子。
白駱駝閉了嘴,縮腿縮手地坐回原地,睜著一雙小眼珠子瞅著臨江仙不說話。
看著像是示弱,其實仍在觀察,靈動的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
臨江仙問:“說吧,為何故意破壞定位水脈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