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時入職hanshin綜貿後第一個獨立完成的項目就與中東有關,此後他也做過不少在中東那邊的項目。
直到近兩年來,他才漸漸沒有關注中東方麵的消息,但曾經認識的一些人,其實都還在。
所以,說他是“中東通”也沒什麼不對。
隻不過,能力是一回事,願不願意去表現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天的這場會議因為李煐岷的橫插一腳,已經演變成了公司派係的一次提前爭鋒。
林深時根本無意加入進去,他不想當誰的先鋒,為誰搖旗呐喊,他也不想在李煐岷等一眾公司高層的麵前露臉。
奈何,麻煩總是自動找上門來。
在安世權的注目下,林深時不得不站起身來,跟著安世權一起走向會議桌的上首。
在這過程中,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有許許多多的視線投在自己的身上。
他們或是好奇,或是揣著審視,或是好意,或是惡意……總而言之,從這一刻起,沒人再把林深時當成是不起眼的局外人。
他被迫加入了今天的這場爭鬥中。
“其餘的事你不用管,就在這裡安心地看完我們準備的資料。等下會先跟其他的地方連線,伊朗會被排在最後一個,你到時候就站在我身邊,幫我及時進行翻譯就行了。”
林深時對安世權點頭示意,就在自己的新座位上坐了下來,與此同時,他眼角的餘光也留意到了後邊梁恩彩那副雙手合十的抱歉表情。
是你賣了我?
林深時忍不住向她投去一個沒好氣的眼神。
梁恩彩則衝他滿臉無奈地攤攤手,意思也很明顯,她能有什麼辦法?
萬一事後被安世權得知林深時有能力卻沒主動站出來的話,那事情才是真正的糟糕。
林深時會意地抿抿嘴。事已至此,沒有選擇的權力就隻能按照彆人的吩咐做事,雖然他的心情依然不太好。
這時,林深時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不由轉頭看去,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那位老人正在注視著自己。
兩道目光在空中交彙。
片刻後,林深時朝著對方表示恭敬地低頭示意,李煐岷見況也平淡地點點頭,把目光放回了手中的文件上。
林深時也沒多想,同樣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桌上的那台筆記本電腦上。
營業部此前收集的資料比較雜亂,有些連順序都沒弄好,畢竟最後伊朗並沒有被劃入計劃中,看來某些人又偷懶了。
林深時皺皺眉,隻好自己在文件夾裡耐心地翻找有用的信息。
此後,第一場和沙特方麵的視頻會議正式開始,偌大的會議室裡徹底進入開會的安靜狀態中,時間在緩緩流逝……
在工作的過程中,有人常常會說度日如年,可事實上,假如真正投入工作的話,就很難察覺到時間的變化。
“……希望貴方能相信我們的誠意,剛剛我已經說過了,隻要計劃能夠順利實施,我們這次的合作將會成為雙贏的局麵。”
談判的聲音通過麥克風的擴音,回蕩在光線昏暗的會議室裡。
林深時把視線從麵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收了回來,往後仰起頭,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他看了一眼此時正坐在攝像機的鏡頭前主持會議的那道身影,不是安世權,是那位李專務。
安世權再厲害也不可能獨自一人主持四五場會議,在主持了兩場會議後就由於精力不足,換人上場了。
這麼一對比,李煐岷的表現就有點出人意料了。
林深時的目光暗自看向了不遠處正坐在主位上認真地旁聽會議的那位老人。
巨大的投影屏散發出較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淡淡地落在那張蒼老的臉龐上,就勾勒出了一份難言的氣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定要聽到伊朗的那場會議,這位傳聞身體很不好的老社長硬是從第一場會開始一直坐到了現在,仍然沒有要動身走人的跡象。
林深時疲憊地眨眨眼,就回頭對坐在後麵也一直坐到現在的梁恩彩低聲問道:“還剩下幾場?”
梁恩彩聽到他的聲音,小心地看看周圍正在安靜旁聽會議的那些高層人員,矮著身悄悄走了過來。
“這場結束,還有一場就到伊朗了。不過有可能伊朗的那場是開不成了。”
“還沒聯係上人嗎?”林深時皺眉問道。
“你說呢?”梁恩彩蹲在他的座位旁邊,“以前我們倒是聯係上過,但後來老安不是丟掉伊朗了嗎?這聯係就斷了。現在想要開什麼視頻會議,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作為常年被製裁的對象,伊朗本身就沒有多少對外出口石油的渠道,想要在短短幾個小時內聯係上那一邊,並且讓對方初步接受自己這邊的合作意願,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那老安人呢?”
“出去抽煙了。”
聽到梁恩彩這麼說,林深時想了想,就拿著外套站起來。
“你要出去乾嘛?”
“去找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