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2 / 2)

【嘎?】

小係統都快要宕機了。

大佬也太勤快了,換衣服這種私密事當然應該自己這個貼身統來!

7878莫名就有了一種統不中用,還要靠彆人救援自家宿主的挫敗感。

餘曜再清醒時,對上的就是床頭櫃上,7878垂頭喪氣的一團意識體。

如果它有頭的話。

“……剛剛有人來過嗎?”

餘曜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光潔,白皙,細膩如玉。

明明自己半昏迷過去的時候,憑直覺狠狠咬上了什麼。

不對,準確來說,更像是有人把自己的手給他咬,還把他抱了起來。

等等,睡衣也換了?

餘曜摸著身上過於絲滑的桑蠶絲材質的睡衣,目光銳利明亮地望向床頭櫃上的7878。

小係統再次抖了抖,莫名覺得自家宿主偶爾也跟那位大佬有那麼點像。

【是我給魚魚買的新睡衣!】

【是不是特彆好看!】

餘曜沒有被騙到,“後台積分沒有動。”

7878飛速偷買了兩本精裝版漫畫,美滋滋的。

【是還沒有刷新,我剛剛刷新了一次,魚魚你看!】

後台的積分少了零點零幾。

但餘曜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

睡夢裡那種安心到極致的放鬆感,自從進了競技部,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但7878沒理由對自己撒謊。

餘曜想了想,想不出個所以然,再加上感覺身上還是有點不太舒服,就起身去衛生間衝澡。

嘩啦啦的水聲遮掩住小係統的鬆一口氣。

可轉眼間,7878又高興起來。

有了大佬送的藥劑,魚魚以後肯定不會再因為副作用難受了。

餘曜洗完澡一出來,就對上了自己小係統高興得滿屋打滾的樣子。

餘曜:……?

正在滾到小七肚子底下學踩奶的7878:……!

意識體化成一道白光,嗖得一下鑽回少年腦海。

感應到7878居然生出類似不好意思的代碼,餘曜笑了笑,倒也沒再追究今天的異樣。

隻不過心裡到底存了些猜測。

等到晚七點,餘曜重新換上了外出的衣服,跟著教練和隊友們一起出了門。

慶功宴在奧運村附近酒店的包間。

餘曜原本還有些不自在,怕隻有自己一個太特殊,在見到剛剛拿到花滑金牌的淩燃和速滑金牌的冷餘時,才稍稍鬆了口氣。

淩燃和冷餘顯然關係不錯,這會都撇開了各自的教練坐在一起,見他來了,冷餘就招了招手,“餘曜,你們幾個都過來坐!”

少年從善如流地坐在了淩燃的旁邊。

屈延波和宣唐連也順勢貼在餘曜一起坐下。

“他們幾個教練肯定要坐一桌喝酒,咱們坐一起吃吃菜就好!”

年齡最大的冷餘顯然對這種慶功宴很有經驗,自覺擔當起了老大哥的範兒,這下可惹得明清元不滿地嘀咕,“搞得跟你是東道主一樣!”

冷餘也不生氣,一巴掌呼明清元背上,“怎麼著,不服氣,有本事你比我早出生一年啊!”

明清元被噎得不行,急眉燥眼地給自家師弟打眼色。

淩燃卻隻是茫然地眨了眨黑亮的眼,顯然並沒有接住自家師兄的茬。

“都沒有人替我出頭,家門不幸啊!”明清元捂臉假哭。

餘曜和其他人一起笑了起來。

少年突然就想到了自家同樣活寶的師兄秋聆歌。

他給秋聆歌拍了一張,就把叮鈴鈴作響的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教練們一大桌,隊員們一大桌。

說是慶功宴,其實跟家常的吃飯沒什麼兩樣。

隻不過一直在奧運村吃那些不合口味的外國飯菜,好不容易能吃上心心念念的華國家常菜。

再加上冰雪運動向來冷門,大家夥又都常年駐紮在集訓中心,基本上都認識,熟門熟路地推杯換盞起來,屋裡的歡聲笑語就沒有停過。

嗯,推的是白開水,換的是橙子汁。

一群十來歲,撐死二十出頭的小孩嬉鬨在一起,惹得另外一個桌的教練們忍俊不禁,時不時就要回頭看看自家的小白菜裝大人的樣兒。

“金牌到手了,可算能輕鬆一點了。”

花滑的教練薛林遠悶了一大口啤的,一貫緊張兮兮的表情都舒展了開。

趙正飛和簡書傑對視一眼,苦哈哈的,“老薛你是輕鬆了,我們這邊弦還繃著呢!”

U型池的葛教練也急眼了,“你們倆能有我急,我這可是後天就要開始比賽了,還一口氣上兩個!”

韓啟光呸了聲,“我跟老杜我們倆這邊的比賽不也是馬上的事呢!”

速滑隊的楚教練笑著一拍桌,“你們單板可彆秀了,都給我偷著樂吧。餘曜可拿了兩塊金牌呢!以後說不定還有!”

杜教練喝得臉紅紅的,“冷餘也不差啊,把那幫手黑的棒子甩得那麼老遠,可給咱們大華國爭了氣了!”

教練們酒桌上最熱衷的話題永遠是相互吹捧各自的徒弟,相互讚著誇著,心裡那叫一個暢快。

對他們來說,徒弟就像是自己一輩子心血一輩子事業凝出來的結晶,能出成績,能有出息,可不就是自己在世上第一得意事兒。

偏偏今年華國的冬奧運就是好,光這一屋子就有四塊金牌!

兩塊金牌在身的單板隊教練們最是喜氣洋洋。

等到外麵敲了門,負責華國冬季運動的何主任滿麵春風地推門而出,一開口就是,“老遠就聽見這邊的熱鬨,我也來湊湊喜氣,恭喜恭喜啊!”

包間裡的氣氛瞬間就更熱烈起來。

何主任跟站起來的大夥打了打招呼,就四下開始找人。

“哪個是餘曜啊?我可還不認識呢!”

餘曜剛被科普了這位長者在華國冰雪運動裡的地位,就被點了名,隻好主動站出來,“何主任您好,我就是餘曜。”

何主任扶著老花鏡仔細打量了下站出來的少年,樂嗬嗬地笑著,“不錯不錯,眉清目秀的,是個齊整孩子!”

他招手把幾個小運動員都叫到身邊,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目光溫暖又慈愛,倒讓餘曜略微彆扭之餘,倒也不如何排斥。

“我今天來也沒彆的事,就是特意來瞧瞧你們的!”

何主任瘦長臉上的皺紋裡,滿是長達八.九個小時飛機的疲憊,但想到今年的大豐收,精神就強行抖擻起來。

“都做得很好!能在平時的訓練中辛勤付出,在賽場上表現出色,我這把老骨頭,替華國感謝你們!”

他一碗水端平,不止誇獎了餘曜等人好幾句,還把其他沒拿到好成績的運動員也叫了過來,語氣和藹地鼓勵大夥。

“並不隻有金牌和第一才配被表揚,努力同樣值得表彰和嘉獎,能站到奧運的賽場上,你們一定付出了很多。以後也不要灰心,失敗不是結束,而是重新開始,一定要打起精神,再接再厲!”

一席話說得滿屋的運動員都眉開眼笑的同時,何主任也沒忘了對教練們殷殷囑咐。

“你們也都辛苦啦!但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鼓勵你們什麼了。”

他大手指了指一桌的小年輕,“這些可都是我們華國的驕傲,都交給你們,可都得好好擔待著,把他們帶出來了,你們到我這個年紀臉上可都還有光呢!”

“那可不,”趙正飛第一個笑,“我現在覺得走路腰板都是直的!”

雖然餘曜不是自己手把手帶出來的,但也是他們單板隊的人,四舍五入自己也能蹭點光。

薛林遠也笑眯眯地附和,“虧了誰也不能虧了徒弟,何老您就放心吧!”

一片融洽的氣氛裡,何主任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好險忘了!”

他從公文包裡摸出來一遝紅包,“來來來!快過年了,你們在異國他鄉為國爭光,老頭子我給你們都準備了壓歲紅包!回去擱在枕頭底下,保管你們明年也順順當當的!”

快過年了?

最近全身心忙著比賽,在加上奧運村沒有過年的氛圍,餘曜還真快把這事忘完了。

想到跨年時自己的落寞,再對比自己現在連過年都能忘,少年也不由得樂了下,感慨果然還是忙碌讓人忘記煩惱。

他不像明清元冷餘他們跟何主任相熟,也沒刻意往前湊。

可就是這麼個不爭不搶的性兒,反而投了何主任的眼緣。

何主任早就聽說過餘曜家裡的事,還專門批過條子警告餘家人,來之前還在心裡嘀咕,這麼優秀個孩子怎麼命就這麼不好,沒遇著個靠譜人家。

等見著真人,心疼就更多了幾分。

多漂亮的孩子,就攤上個那麼糟心的家!

這也太招人疼了。

想到餘曜可能沒有收到過多少長輩的壓歲錢,何主任等到最後,一口氣把剩下的五個紅包都塞到了少年手裡,“拿好,回頭壓歲,過完年再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何主任,這太多了,”餘曜沒想到自己居然收到這麼多紅包。

何主任笑著,眼角的魚尾紋舒展開了,慈祥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彆人拿一份,是他們參加了一個項目,你參加了五個,當然要拿五份。”

他還指了指正湊一起笑嘻嘻數錢的明清元和冷餘,“你也彆叫我何主任,太見外了,就跟這兩個皮猴子一樣叫我何爺爺就行!”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餘曜也不好不收了。

他學著其他人的樣子雙手接過紅包,彎眼笑著,“謝謝何爺爺的紅包,也祝您新年大吉!”

“誒,好孩子!”

何主任拍了拍餘曜的肩,“都吃好喝好,今兒我老何買單!”

一屋子人當場歡呼起來。

餘曜尋空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就是摸了摸口袋裡厚厚一遝紅包,總還覺得不太好意思,畢竟其他人都隻拿了一個,自己有點太特殊了。

還是淩燃瞧出了小夥伴的不自在,“你拿著就好,大家都不會介意的。”

餘曜側過臉看了看正在專心致誌跟一隻螃蟹作鬥爭的黑發少年。

淩燃回以一笑,眼神澄明,“我們馬上就要回國了,你還要留在這裡繼續比賽。何主任那樣說,絕不是臨時起意,他是提前給你準備的紅包。不信你看,紅包數量怎麼是剛剛夠好的五個。”

好像是這樣。

餘曜頭一次收紅包,沒什麼經驗,聽完小夥伴的分析,也就不再糾結,和大家說說笑笑著,一個晚上就這麼過去。

但等回房間後,少年摩挲了半天紅彤彤的硬殼紙,到底也沒拆開,而是把紅包照著何主任交代的那樣,放到了枕頭下麵。

錢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心意。

餘曜有一種陌生又新奇的感覺,仔細說起來,還有些暖洋洋的。

他不知不覺地走到窗邊,一邊摩挲著口袋裡的兩塊金牌,一邊望向遠處的亞格洛斯雪山出神。

“咻——”

一道白光如流星般衝上天際,怦然炸開,散作漫天花火。

緊接著又是,一道,兩道,三道,無數道煙花接二連三地爆了,散了,綻放出姹紫嫣紅的美麗花朵,照亮整個夜空。

【是煙花!】

7878從腦海裡化形出來,【好漂亮哇】

小係統讚歎不已,沒說出口的是,他好像能感受到這些煙花裡有係統數據的痕跡。

餘曜撐著窗台看,不知不覺就看見了玻璃倒影裡自己帶笑的臉。

至於這麼高興麼,少年捫心自問。

仔細想了想,拿到第二塊奧運金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戰勝半田遙步,慶功宴的玩鬨,得到人生中第一次壓歲紅包還是五個,好像確實是很值得高興的一天。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裡映滿了流光溢彩的花火。

餘曜就這麼帶笑看著,結果一直到站到腿酸,窗外的煙花都沒有放完。

今天是什麼特殊的節日嗎?

還是說歪果仁也有春節?

不對,也沒到除夕呢。

餘曜仔細核對了一下日曆,他有心想再看一會兒,但煙花沒完沒了的,少年終於放棄,轉身去衛生間洗漱。

說來也巧,他才進衛生間,外麵的煙花就停了。

不過這一放就是大半個小時,說實話,有點擾人清夢,也不知道喝得半醉的教練們會不會被吵醒。

心裡記掛這事,第二天一大早吃飯時,餘曜就難免留意了些。

趙正飛發覺,奇怪道,“小餘,怎麼了?”

“趙教,你們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嗎?”

餘曜也不忸怩,直接就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挺好的啊!”

趙正飛給自己徒弟添了碗南瓜粥,“你沒睡好?”

餘曜搖搖頭,“看完煙花就睡了。”

“煙花?什麼煙花?”

其他幾個教練麵麵相覷,“昨天晚上有人放煙花了?”

放了大半個小時的煙花,教練們都沒看見?

餘曜喝粥的動作一下停了。

屈延波撓撓頭,“可能是我們睡太死了!”

宣唐連跟著點點頭。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餘曜想了想。

他沒再糾結這件事,吃過早飯後就跟宣唐連去了U型池的練習場。

大跳台兼項U型池的休伯特也在,遠遠的看見他們師兄弟過來就打了招呼,“早上好!”

餘曜也揮了揮手,倒是沒說話。

一來休伯特不會介意這種小事。

二來,這兩天出乎意外的冷,感覺一張口就要喝風。

再加上上次用了五倍的藥劑量,發作劇烈,餘曜這幾天都在小心謹慎地照顧自己。

休伯特走近看見少年圍著厚厚的圍巾時也笑了起來。

“餘,有這麼冷嗎?”

餘曜拉了拉大紅色的毛線圍巾,很誠實地答道,“有點。”

華國北方的冷是乾冷,冬奧會主辦國這邊的冷卻是乾濕混合的,哪怕是一樣的溫度,多多少少體感上要更冷一點。

休伯特不知道少年心裡這些彎彎繞,他隻是單純覺得,看上去有點俗氣普通的大紅色圍巾,圍在少年巴掌大的白皙小臉四周,看上去很鮮豔,說不出來的特彆好看。

不過也有新的問題。

“現在就冷了,聽說明後天比賽要大降溫,你到時候總不能圍著圍巾上場吧。”

那多累贅!

休伯特腦補了一下,覺得除了麻煩還有點危險。

萬一不小心散了開,U型池可也是能摔死人的。

餘曜:……不是,難道自己比賽時候不會解下來嗎?

好在休伯特很快自己也想了明白。

閒話扯了這半天,休伯特很快把餘曜領到了不少人聚集的人堆裡。

“鐺鐺鐺鐺!”

休伯特語氣高昂,“朋友們,歡迎我們的兩項目奧運冠軍得主,餘!加入我們的U型池大家庭!”

“哇哦哇哦!”

“歡迎歡迎!餘!餘!餘!”

餘曜原本還想說大家應該都見過,不用這麼客氣,結果抬頭一看,好家夥,四周人很多,愣是沒一張熟臉!

難道除了休伯特和自己,就沒有人兼項的嗎?

明明技術都差不多吧?

餘曜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不過,來都來了,五個紅包都拿了,不再拿個金牌多不好意思。

少年很平靜地把大紅色圍巾又拉了拉,衝那些熱情洋溢的陌生麵孔露出了個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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