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算了算了,都占了你的帳篷,就賞你過一把吸貓頭鷹的癮吧】
【人類,不是什麼人都有榮幸吸我的,所以你的帳篷上一秒fine,下一秒mine,聽懂沒有】
玩梗的觀眾很多,但正兒八經的彈幕也不少。
【人和野生動物和諧相處的畫麵什麼的簡直不能再美好了】
【不止是動物,和大自然友好相處的畫麵也很棒,其實我們本來就是大自然的一份子,可現在我們都妄想著自己才是地球的主人】
【餘和艾莫斯不止是征服酋長岩,他們更像是在跟酋長岩對話,隻不過沒有翅膀和利爪的人類注定隻能用這種賭上生命的慘烈方式一步步抵達聖地】
彈幕裡議論紛紛。
餘曜看了眼帳篷上的溫度計,已經是零下十一度。
外間的風聲漸小,卻也不是沒有。
自己應該還要再等上一會兒。
餘曜想了想,從背包裡翻出一隻筆,沒有紙,乾脆就在帳篷側麵畫了起來。
“餘,你畫的是什麼?”
艾莫斯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帳篷,乾脆擠到了搭檔這裡。
餘曜看了看已經被擠到角落,困得抱團睡覺的一家鳥,眼神柔和,“我想給他們做個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既然這麼喜歡帳篷,那定做一個帳篷型的鳥窩,在岩壁上找一個廢棄路線的掛片掛著,應該也能行?
餘曜說做就做,先在帳篷皮上勾勒出一個三棱柱型的帳篷雛形,就開始琢磨要在哪裡開口才行。
“至少也要是個三室一廳。”
這樣子的話,小西小點夫婦,小林,還有那顆沒有出生的蛋,就都有了自己的獨立空間。
少年想得挺好,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句低喃一出,直播間裡的華國觀眾們都是又好笑又心酸。
【小魚一開口就是老華國人了hhhh】
【好家夥,貓頭鷹都要有三室一廳,我還在租房】
還有人在彈幕裡出主意,被老邁爾斯念了出來,“餘,你可以試著側麵開口,再多加幾l個固定位置,這樣能夠更加安全。”
艾莫斯也在旁邊出主意,“記得漆成酋長岩一樣的灰色,洞開口做成圓形,更有隱蔽性。”
在大家夥的群策群力下,餘曜還真設計出了一款看上去就很實用的漂亮鳥巢。
他把躺平在地上,支棱著兩條大長腿的小西扶起來,“這個給你當新家怎麼樣?”
胖貓頭鷹耷拉著眼皮子,從喉嚨
裡柔和地咕咕幾l聲。
“那就是可以了。”
餘曜把無人機放進來拍照,“老邁爾斯先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可以幫我聯係戴維先生,讓他按照比西點林鴞的常規體型再偏胖一號來製作新的鳥巢嗎?”
無人機的刺耳轟鳴讓小西一下跳了起來,怒目圓睜。
但觀眾們都下意識地理解成了。
【小西:?胖一號?看不起誰呢】
餘曜卻沒有要開玩笑的意思。
小西的打獵能力有目共睹,這麼冷的天都能很快尋覓到充足的食物,一家幾l口鳥發福,不對,壯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在弱肉強食的自然界,能吃飽喝足,以胖為美才是動物們的追求吧。
他倒是希望小西和它的家人們能一直這麼胖下去。
當然了,也不要太胖。
要不然飛起來的樣子可太顯眼了。
餘曜忍不住地笑了下,等無人機那頭傳來拍攝完畢的訊號,就連忙把無人機放了出去。
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十一點。
再過一個小時,就會到達一天中陽光最好,溫度最高的正午。
餘曜和艾莫斯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就不由自主地同時把注意力放在帳篷裡的溫度計上,看著那條紅色的水柱如烏龜般慢慢爬升。
等到溫度計爬升到比他們所想的還要再高一度的零下七攝氏度,帳篷的外殼都被大太陽照得暖融融的時候,兩人的眼裡就同時盈滿了光。
“出發吧。”
餘曜撐著手肘坐起,第一個出了帳篷。
“你的帳篷怎麼辦?”
艾莫斯把兩個拖包係在一起,他的帳篷剛剛就已經被打包好了。
餘曜從設備包裡取出一根繩索係在帳篷頂上,“一會兒直接拖上去吧。”
這樣的磨損可能加快帳篷的老化程度。
但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他都可以用積分解決。
反正二哥的病也不差這一分兩分。
【嘖嘖】
7878的電子音從腦海裡傳來,【大佬要是知道魚魚你舍他而就貓頭鷹,嘖嘖】
餘曜挑眉很自信地笑了下,“不會的。”
二哥是誰,肯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自己生氣。
與此同時,祁望星也在房車裡,剛好就在賤兮兮地逗弄著趴在自家兄長膝蓋上不挪窩的黑貓團子。
“你的主人有新寵了,是好幾l隻貓頭鷹,數量占優,還比你圓潤多了。”
小七打著哈欠地掉了個頭,尾巴毫不留情地甩了祁望星一臉。
“怎麼對我就這麼高冷,”祁望星不滿地小聲嘀咕,他可是見過小黑貓團子蹲在少年肩膀上黏糊糊的親熱模樣。
可說歸說,眼見餘曜他們終於又要出發,祁望星還是很快地把房車窗子打開,吩咐司機調轉位置,調整到窗口能望見黎明之牆中下線路的位置。
然後就把平板支到了自家兄長的麵前。
直播間裡的觀眾們也是摩拳擦掌。
西點林鴞是可愛,但他們可沒忘了,自己的初心是來看少年征服黎明之牆。
衝衝衝、加油之類的話語重新成為淹沒滿屏的彈幕。
餘曜站在第八段的起點,仰望著自己重新出發的第一條路線。
黎明之牆的第八段是一個酷似大寫字母“J”的路線,需要先迂回下攀,再直直地攀升上去。
不算難。
上一次他們之所以停在這裡,完全是因為體力耗儘的原因。
餘曜幾l乎沒有多想,就直接沿著灰色花崗岩下凹的弧度向下爬去。
一上來就是一個InsideEdge,足弓內側踩。
和大眾所想的總用腳尖去踩岩點不同,使用鞋子內側時最好施力的方法,就是將自己的拇指球,也就是拇指根部落在岩點上。
內側的腳尖去踩容易滑脫。
內側的後跟去踩,則有可能把將重心落到真正的足弓上。
正常人的足弓都是向內凹陷的,這樣的踩法,對於普通大小的岩點來說,還能夠用。
但黎明之牆上的岩點,哪個不是小到微乎其微,很多地方甚至是餘曜和艾莫斯走過,觀眾們才反應過來,哦,原來這裡還有個小岩點。
“……所以最容易承重的位置,就是拇指球一帶,不信大家可以想想,我們騎自行車的時候,是不是會下意識用這個部位去蹬腳踏?餘的方法很正確,他幾l乎是不假思索就應用出了最正確的方法,他在攀岩領域的基礎非常紮實!”
老邁爾斯的嗓音從沒有關掉麥克風的無人機裡傳來,可很快就被察覺到的導播命令掐斷。
解說是講給觀眾們聽的,影響到崖壁上兩個人可不行。
導播下意識地看向屏幕。
攀登的餘曜看上去沒受什麼影響,正在垂下膝蓋位置,試圖將腳定住左右兩側,減輕手臂的負擔。
正在整理拖包的艾莫斯則是在自家老爹的話裡打了個轉兒,才反應過來,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好家夥,自己打算領攀的,怎麼又讓餘曜搶了先!
餘甚至都沒有跟自己商量就很自然地第一個出發。
自己居然還很自覺地跟在後麵收拾東西!
好氣,自己是什麼時候習慣跟在後麵的,艾莫斯細思極恐,扭頭就對上了因為少年離去,齊刷刷蹲在帳篷門口,正歪著腦袋看熱鬨的一家三鳥。
“算了,一起看吧。”
他乾脆跟胖貓頭鷹一起排排坐,隨著同伴的位置變動,不時地收放手上的繩索,忠實承擔著保護員的職責。
第八段的難度中規中矩。
再加上天氣寒冷,岩石變得乾燥,抓握都變得省力。
難怪大家都推薦在冬季攀岩。
餘曜忍不住地呼出一口白氣。
就是有點太冷了,他把自己掛在第八段末端時,忍不住搓了搓露在頭盔外被凍紅的耳
朵。
“艾莫斯!”
他叫了同伴一聲,對方就很快有了回應,“來了!”
餘曜接過了保護者的角色,在瑟瑟寒風裡把隊友接應了過來。
“天可真冷!”
艾莫斯終於抵達時,氣喘籲籲地說道。
能不冷嗎,現在可是零下七度。
餘曜正要說什麼,突然瞳孔一縮,電光石火間就把同伴拉了過來。
艾莫斯隻覺得自己還沒有站穩,就被少年的大力拽得身形一歪,一句“怎麼——”還沒有出口,就聽見“沙沙”幾l聲,有什麼從身後疾速滑落。
板寸頭少年定睛一看,原來是幾l塊碎冰。
“山頂的雪都化成火瀑布了,哪來的冰?”艾莫斯有點納悶。
餘曜卻很快就聯想到了路書上的標記。
“是第十段,wetstreak,潮濕線條。”
酋長岩上多裂縫,這是遠古時期冰川侵蝕的結果,也是酋長岩之所以能被渺小人類征服的最大弱點。
但有裂縫,就有可能有流水。
這是大自然中相當普遍的現象,山上的水基本上也都是從山體的縫裡流出來的,一般都是地下水、植被或者山上冰雪的融化。
他曾看過的火瀑布,之所以隻出現在二月底,就是因為隻有二月冰消雪融,日照角度合適,才能將馬尾形狀的瀑布變為火紅色的地底熔岩。
隻不過因為酋長岩是一整塊單體花崗岩,表麵光禿禿沒有植被的緣故,大部分的裂縫都沒有滲水的現象。
但第十段的潮濕線條除外。
這條裂縫不僅滲水,還長滿了滑不留手的青苔。
如果不是第十段是通往第十一段的必經之路,攀登者沒有第二個選擇,餘曜覺得,這樣艱險的線路一定會被第一個放棄。
不是物理原因的艱險,純粹是滲水和青苔增添了難度。
剛剛那些好險砸落艾莫斯頭頂的碎冰,不就是來自第十條線路的警告麼。
餘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會提前預警高難的線路,說實話,還挺有意思的。
長滿青苔的線路一定很滑,再加上第十段線路從路書上看,完全就是一條垂直於地麵的直線。
如果連摩擦力都不能保證,攀岩者又要靠什麼來保證自己的通過。
餘曜感覺到了鋪麵而來的壓力和刺激,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就開始變得璀璨明亮起來。
可緊接著,就被緩過來勁兒的同伴捅了捅胳膊。
“第九段有四種走法,”艾莫斯用手虛虛地畫了四條方向,“我們走哪條?”
按照習慣,下一條路線由他領攀,但攀岩又不是一個人的事,這種選擇路線的重大決定,還是要由兩人一起決定的。
怕同伴想不起來,艾莫斯細細解說。
“從左到右,左邊這條最長最迂回,但難度最低,大約在5.13c左右。左二這條相當於左一的捷徑版,難度高了不
是一星半點兒,難度在5.14b,但其實是路線規劃上最合理的一條。右三和左一差不多,都是繞路求穩,右四我不建議選擇,是一條單純湊數的迂回路線。”
艾莫斯簡單總結道,“我的推薦就是左一和左二,你想走哪條?”
“當然是最難的那條。”
餘曜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
不止是為了捷徑。
四條路線裡,他研究過,隻有左二最適合徒手攀登。
諾斯線也好,黎明之牆也罷,不管自由攀登有多麼接近徒手攀岩,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從來都是為了一個人,一袋粉,徒手登上黎明之牆。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艾莫斯笑了起來,等兩人把拖包和帳篷都拉上來之後,把自己的安全繩交給隊友就開始出發。
餘曜也緊隨其後,在搭檔抵達後,也跟攀了上去。
按照兩人心照不宣的規則,第十段該由餘曜領攀了。
艾莫斯爽快地把路讓給了隊友,語氣卻憂心忡忡,“餘,小心!”
餘曜點了點頭,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唇角,一看就是很期待接下來挑戰的模樣。
觀眾們此時還不清楚第十段是什麼情況。
見狀還以為少年對接下來的線路很有信心,三五成群地在彈幕裡說些不溫不火的加油話。
直到心機導播故意把鏡頭切到了第十段路線上。
那條因為長滿青苔,深綠顏色跟其他路線迥然不同,裂縫都是直上直下的線路就直直印入了觀眾們的眼簾。
不是,這真的能爬得上去?
彈幕一下就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