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母也是一臉愁雲慘淡。
如果當時……可誰能知道被他們狠心放棄掉的孩子居然會成長成現在這樣耀眼的模樣。
餘曜果然是他們餘家的真正血脈。
餘景打小學體育,也取得了一點成績,相比較而言,兩人卻是根本就不能相提並論的。
餘母望了一眼緊閉的書房,被裡麵的摔砸東西聲激得眼皮不停抽搐。
她又望了眼大兒子緊閉無聲的臥室,怎麼也想不明白,從前歡聲笑語的家怎麼會變成這種模樣。
好像從餘曜拿了那一紙聲明,說要離開餘家開始,家裡的氣氛就變得低迷,哪怕餘景每次休假時都會像從前開心果一樣逗大家開心,那些笑聲終究沒有再回來。
她正想著,客廳的電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餘母頓時如受了驚的兔子一樣逃進了自己的臥室。
做飯的阿姨無奈地歎了口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隻得擦擦手,把電話接起來。
“喂,餘老先生嗎?先生和太太都不在……”
她熟練地應對暴跳如雷的餘老先生,掛掉電話後再度搖了搖頭。
依她看,這個家還有得磨呢,沒看餘景現在都躲在h省省隊裡不敢回來了嗎。
早晚要散!
做飯阿姨邊切菜,邊開始思考起小姐妹們的跳槽提議,天天在這麼個低氣壓的雇主家乾活,折壽嘞!
餘家不止是做飯阿姨一個人想跳槽。
在h省省隊受到隊友們孤立的餘景也想跳槽。
餘曜越引人注目,他在h省省隊的日子就越不好過。
餘景心裡很清楚,周圍人二十左右的年紀是最嫉惡如仇的時候,自己偏偏還一點都不占理。
現在隻是被孤立而已。
沒有被排擠,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但這並不代表著餘景就能接受。
他在餘家過得是錦衣玉食,眾星捧月的好日子,出門在外說自己是餘氏總裁的小孫子,誰不高看自己一眼。
現在這算什麼?
餘曜是沒有奪走自己的東西,但他的成功就已經能夠襯托出自己徹頭徹尾的失敗了。
隨著他的大眾視野裡的越來越頻繁的露麵,餘家真假少爺f的話題就會被一遍遍扒出來,自己也會被一遍遍鞭屍。
這簡直比殺了他都難受!
餘景躲在被子裡蒙著頭,不想去聽室友們看著直播時發出的羨慕聲響,強迫自己靜下精神去想自己近來一次又一次失敗的訓練。
可想了又想,怎麼都沉不下心。
餘曜都能成功的線路,自己為什麼怎麼都做不到。
他甚至都開始去黎明之牆了,自己還卡在一個小小的省隊裡。
難道說抱養的就是不如親生的嗎?
想到對自己越來越看不順眼的餘家人,餘景鼓起勇氣,給自己的生父打去了電話,結果還沒說上幾句,就被對方敷衍了過去,顯然並沒有要接自己回家的意思。
也是,他的生父在還不知情的時候對餘曜都刻薄苛刻,更何況是十幾年沒見的自己。
餘景滿心絕望之際,腦海裡詭異就冒出了一個這樣的想法。
自己才經曆這樣的場景不到一年,就已經心灰意冷,痛苦不堪,餘曜被家人拋棄了十幾年,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餘景的疑問注定得不到回答。
雖然如果硬要問的話,餘曜的回答可能隻就是那麼淡淡一句,就那麼過的唄。
時間隔得太久,餘曜自己其實也記不清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可他孤苦無依時從前都能熬得過來,沒道理餘景已經快要成年,還有餘家人寡淡的親情幫襯,過得還不如自己。
隻可惜
此時的餘曜壓根就沒想起了餘家的一星半點兒,表彰大會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跟趙正飛一起回了酒店。
意外的,早上堵他的人一個沒少,都還在會議室的。
原本打算一個拖字訣賴賬的少年眼裡閃過一絲訝異。
可他本來也沒有完全不見的意思,反而主動提議道,“一點了,我們都去吃飯吧?今天我請客。”
教練們的肚子就咕咕咕叫起來。
一個春卷根本就不頂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當然不可能讓孩子請,聞言跟上來的同時,都暗暗打定主意,等一會自己一定要搶著結單。
餘曜也沒走遠,領著大家一起去了四樓就餐大廳,就征詢著大家的意見,點了一大桌子的菜。
應該夠吃吧,他大概數了數人頭。
教練們就都不好意思起來。
主要是攀岩和滑雪那邊的還算熟,衝浪和翼裝飛行這邊的都是生麵孔。
餘曜隻得把探尋的目光落在這兩個項目的教練臉上。
衝浪教練咳了聲,剛要開口。
翼裝飛行的馮勁鬆就眼疾手快地搶走了話頭,“餘曜,我姓馮,叫馮勁鬆,你叫我馮教練就行,我也是平振羽的教練。”
馮勁鬆一上來就把自己的王牌使了出來。
彆的不說,華國唯一一個穿越天門洞的平振羽總能拿得出手吧!
馮勁鬆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脯,然後就對上了少年略顯茫然的目光。
不會吧,餘曜,平振羽,平振羽你沒聽說過嗎?
馮勁鬆使眼色使得的眼角都要抽抽了。
可惜餘曜是真的沒聽說過平振羽的名字。
他同時肩挑兩個項目就已經夠累了,對於翼裝飛行,目前還僅限於經常在酋長岩看見,了解都隻是寥寥。
馮勁鬆半天沒等來回應,隻得找補道,“平振羽就是華國穿越天門洞的第一人。”
說到了天門洞,餘曜一下就明白了。
那是天門山主峰上拔天依地的巨大山洞,也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天然穿山溶洞,素來有仙界門戶的美稱。
早在上個世紀,就有飛機駕駛員以能夠駕駛飛機穿越天門洞作為自己的榮耀和紀錄。
那也就是說——
“馮教練,翼裝飛行的主場地是在天門山嗎?”
餘曜第一個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打算在暑假到來之前攻克掉黎明之前,暑假去衝浪,深秋就去k2峰。
如果太遠的話,自己可能真的沒有那個精力。
馮勁鬆也早就做好了周密的準備。
“我知道你現在一般都在酋長岩。”
他不懂攀岩,但也知道徒手攀登黎明之牆和有保護完攀黎明之牆完全是兩碼事,餘曜怕是還有不少時間要花。
“如果你願意,這次回m國,我可以隨行,優勝美地公園有多處懸崖高峰,基本上都能滿足我們一開始的教學需求!”
馮勁鬆一開口就是未來規劃,甚至還沒有問餘曜是否要把翼裝飛行納入職業考量,就已經把計劃交待得妥妥當當。
心機!
其他教練齊齊在心裡暗罵一聲。
反倒是當事人餘曜自己覺得這個計劃真不錯。
從山腳爬到峰頂,再以翼裝的方式從山頂一躍飛下。
那可真和小西一家鳥差不多了。
餘曜回憶起自己登上黎明之牆後,回頭看見的淩空場景,想象著自己從宛如地球邊緣的三千英尺高山縱身跳下。
渾身的血液幾乎在想象浮現在腦海裡的一瞬間就倒灌進心房。
“還可以這樣?”
他言不由衷地低聲道,需要很用力才能控製住自己不露出過於期待熱烈的表情。
但馮勁鬆卻是誤會了。
他看著瞬間變得“麵無表情”的少年,一顆心直直地往下墜。
連忙拿出自己最後的殺手鐧。
“什麼都不需要你出,我們協會會把事情都安排好,裝備什麼的都是一應俱全了,時間也是最寬鬆的。餘曜,我們真的很歡迎你的到來,也衷心地希望你能夠加入我們。”
馮勁鬆身體前傾,說得真情實感。
但趙威明卻是在心裡不屑地哼了一聲。
這一招唐清名早就用過了好不好!
他就不信小餘現在這麼有錢,還能被你忽悠住?
可下一秒,他就被自家徒弟一不小心地打了下臉。
少年似乎被打動,琥珀色的眸子瞳仁一圈兒都泛著淡淡的金色微光,“馮教練,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的話,我很樂意叫你一聲教練。”
馮勁鬆連忙握手,“當然當然!小餘,你是不知道我們現在有多缺人!”
尤其是缺你這樣有天賦又能玩什麼什麼都好的少年天才!
這句心裡話馮勁鬆沒好意思往外說。
他畢竟還是個教練,多少還是要給自己的求賢若渴留點麵子,也不至於讓餘曜聽了覺得自己太過諂媚。
畢竟餘曜還沒有試過翼裝飛行呢。
這種對精細度和判斷能力,隨機應變能力要求的極高的運動,還真不是什麼人都能玩得轉的。
他瞄上餘曜,多少也有點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意思。
但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馮勁鬆還是很高興的。
他已經開始在腦海裡計算要安排多少人進駐酋長岩,這筆經費要從哪裡出,又要給餘曜配備一套什麼樣的裝備……
翼裝飛行的馮勁鬆光速地得償所願。
衝浪的戚本樹教練就有點鬱卒了。
人的精力有限,頂尖運動員的更甚。
餘曜已經答應三個項目了,即使有總局的牽線搭橋,他真的還能有時間來衝浪嗎?
戚教練簡直後悔死了自己剛才沒有堅持著把話頭搶過來。
一想到自己弄丟了餘曜這麼個好苗子,回去後可能會挨得批,再想到馮勁鬆一上來就把條件提得那麼高,戚教練簡直都要眼前一黑。
等看到趙威明等人一臉的八卦,擺明了就是打算看看他能拿出什麼樣的籌碼打動餘曜,就是眼前第二黑。
雖然但是,還能不能有點教練的尊嚴!
你們才是教練好不好,能不能拿出點氣派來!
戚本樹這樣想著,肚子裡憋了一股火。
可轉眼間,他就搓著手,熱情帶笑地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了少年麵前。
戚本樹醞釀了一下,正要以單板和衝浪頗有淵源,餘曜轉來衝浪一定能拿牌子為誘餌大說特說。
結果一抬頭,就對上了其他教練們饒有興致地好奇八卦目光。
他們就好像是在說,他們已經拿出很多了,所以你又能拿出什麼實際好處來打動少年。
有必要那麼卷嗎?
一群工賊!
戚本樹氣得要命,可是一開口,就變成了,“小餘,你要是來我們隊裡,我可以保證,隊裡能提供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