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曜暫時隻打算把階段性重心都放在黎明之牆上。
所以等表彰大會告一段落,就帶
著趙威明一起又飛回m國。
才整理完行裝,就來到酋長岩找搭檔。
餘曜和艾莫斯重新組隊上了線,自然而然地接過了領攀的位置。
短短幾天的告彆隻會讓複健來得更加洶湧。
餘曜自己不覺得,但一旁的艾莫斯望著少年的背影,簡直都要瞪大了眼。
等到終於趕上來,在保護站懸停的時候,就好奇道,“餘,你今天是打了雞血了嗎?”
怎麼有一種在懸崖峭壁上依然健步如飛的感覺。
餘曜也有這種感覺。
“可能是熟能生巧吧。”
他伸手擼了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自己身邊的小西,心裡琢磨著要不要在虛擬空間裡複刻一個。
要不然的話,隻有自己一個人日複一日地荒蕪高大的山體上訓練,未免太冷清了。
是的,一個人。
在再見二哥和確認二哥隻是回了穿書局之後,餘曜就再也不忍直視自己空間裡的那個擁有一樣相貌的虛擬仿真模型。
甚至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心虛感。
就好像自己找了替身一樣。
少年想到這裡,擼胖貓頭鷹的動作猛然一停,惹得小西擰了擰脖子表示不滿。
【沒錯,就是這樣!】
知曉真相的7878海豹鼓掌,故作深沉地讚同道。
隻不過它有一點疑惑。
【魚魚你讓一隻黑貓當你的保護員,真的靠譜嗎】
就衝它長得跟小七一模一樣,小係統就敢打賭,新任的貓貓保護員身上絕對也有大佬的一縷意識。
要知道小七的存在,本身就是大佬提前給自己安排的最後退路。
7878的話含糊不清。
少年果然誤會了,還以為是在說用貓當保護員很不科學。
但餘曜卻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不靠譜?”
少年很理智,“即使是小黑的外觀,起到保護員作用的,本質上還是係統的數據計算,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更何況,自己辛苦費力養的小貓團子在虛擬空間裡居然力氣大得能拉住自己,看起來真的很容易就讓人想到,不枉自己白養小七一場。
餘曜說得理直氣壯極了。
7878不知道第多少次麵對宿主的誤會,整隻統已經躺平。
【魚魚你開心就好】
然後就消失下線。
餘曜雖然覺出熟悉的奇怪感,但人在懸崖上,也來不及多想,就繼續重複自己的設定路線。
首都護城河邊熱鬨的早點攤子和人民大會堂金紅輝映的閃光燈都已經成為過去,眼前他唯一能擁有的是,就是這座巨大到舉世聞名的孤獨花崗岩。
身前是險峰,身後是深淵。
同樣巨大的反差如果換做是旁人,一定會很難適應,心生浮躁。
但餘曜不會。
他已經從頭再來了上百個世界,這
點心態起伏,根本影響不到他。
又一次從線路上摔下來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餘曜的臉上都還帶著一絲笑意。
無他,自己的攀岩時長又被縮短了。
餘曜跟艾莫斯在沒有鏡頭直播的地方重來了一次又一次,很快,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時間來到了當年四月底。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餘曜有大半數都是在岩壁上度過。
從一開始的六天,到後來的四天,三天,再到後來的兩天半,兩天,一天半……
越接近臨界值,兩個少年的努力就顯得越來越微不足道。
“我看最短也需要一天才能成行。”
艾莫斯在他們又一次花費一整條線的功夫,卻隻將時間縮短了半個小時時,難免有些垂頭喪氣。
在他看來,能實現不帶行李上岩壁,就已經足以證明他們的實力。
再說了,就算是徒手攀登黎明之牆,隻要時間能控製在一天之內,頂多就是一咬牙的事情,餘為什麼要一遍遍地重新嘗試確認,試圖將時間壓縮壓縮再壓縮。
要知道他們已經把時間壓縮到了十個小時!
放在戶外攀岩圈子裡已經掀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地震。
艾莫斯現在每每點開論壇,都能看見自己和餘的帖子飄在第一頁。
大家都在打賭,餘今天又能用多久完結掉自己的第幾十次攀爬。
更重要的是,十個小時是針對於他們的攀登方式而言的。
如果餘一個人上崖,不需要等待自己這個跟攀者跟上的話,時間完全可以再縮水近一半。
橫道和動態線路仍舊是艾莫斯的大難題。
很多時候他都是被卡在這兩個路段,不得不把繩索延伸到最長,才能保證餘曜不會被隊友所拖累,繼續前行。
艾莫斯不知道餘曜手裡有且僅有一顆時效隻有四個小時的強效救心丸,還是蝴蝶崖的時候的特殊獎勵。
所以也就完全不能理解,餘曜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繼續壓縮時長的理由。
難道不應該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動作的成功率上嗎?
徒手攀岩可是容不得一星半點兒差錯的。
艾莫斯一屁股坐在自己攜帶的月亮座椅上,拿著對講機和已經看不見的同伴交流著。
隔著電話和秘密,餘曜也沒法解釋得太清楚。
他隻是單純覺得,世界上第一個徒手攀登酋長岩的前輩都隻用了三個多小時,自己又受限於藥丸時限,當然要把時間上的損耗將至最低。
至於動作的成功率。
他早就記住了自己所有曾經脫落和失誤的點,虛擬空間裡有的是時間可以校正練習。
餘曜當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沒有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部和盤托出。
所以艾莫斯也不知道自己同伴居然有一個勝過前輩的驚人夢想。
如果知道的話,他大概會學著急救措施公益片裡的呼喚動作,大力搖
晃著少年的肩膀。
艾莫斯當然不會直接照搬人家的“先生,快醒醒!”
他更有可能說的是——
“餘你給我清醒一點!”
前輩之所以能在四個小時之內徒手攀登酋長岩,那是因為他上的是相對比較容易的搭便車線路。
餘你要爬的可是黎明之牆!
這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彆好不好。
就連那位前輩自己也曾經說過,如果讓他去爬黎明之牆,很有可能根本不能完攀。
那樣可怕的5.14d線路,還是彼此相連著的,無防護爬起來跟在死神的鐮刀刃上跳舞有什麼區彆!
至少在死神鐮刀上跳舞還能留個全屍。
從黎明之牆上摔下來,粉身碎骨都不足以形容。
艾莫斯喘著粗氣,心情複雜又震驚。
與之相對應的,酋長岩下的攝影加後勤團隊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餘曜成功把攀登時間壓縮到一天時,大家就有所預感,都知道離徒手攀登黎明之牆的日子又近了。
大家夥的心情都有點沉重。
自由攀登好歹是有保護的,可能會受傷,但死亡的概率低了很多。
可徒手攀岩呢,死亡率隻有0或者100。
對當事人餘曜而言,這兩者並沒有第三個選擇的餘地。
而他們,很有可能會成為見證餘曜死亡的第一目擊證人。
餘曜能承擔得起死亡的代價。
但他們真的能扛得住眼睜睜,親眼目睹原本前途無量的清俊少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摔成一灘庸俗肉泥般的血腥場麵嗎?
趙威明就不能接受。
他直言了等到餘曜來徒手攀登那天,他會開車離開優勝美地公園。
這也是經過餘曜同意的。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餘曜其實不想留下任何一個熟人,連昏迷的二哥都不行。
他不想讓自己的失誤導致的死亡給所有人留下陰影。
餘曜在最後出發前的日子裡跟團隊的每一個人都談過這個話題。
有幾位負責剪輯和運營的工作人員當場就選擇裡離開,但攝影師團隊那邊,卻是無一人動搖。
“餘,你放心,我拍過的極限運動員已經有七個都去見上帝了,我現在還一點事都沒有!”
其中一位看上去隱隱打頭的攝影師如是說道。
餘曜好奇追問,“您一共跟拍過多少極限運動員呢?”
攝影師刹那間就尷尬了臉色,“也就八個吧。”
餘曜:……
那不就是八個有七個都命喪黃泉?
這讓自己怎麼放心。
少年一腦門的黑線。
不過這樣的心理素質的話,即使多上第八個,應該也不會被噩夢驚得睡不著覺。
餘曜突然間理解了戴維組建團隊時的挑選門檻。
少年沒有再多說什麼,很快又一頭紮進了自
己的千錘百煉訓練中。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個月沒出現,讓很多網友們都焦心不已。
也就是酋長岩時不時流出的路人偶遇照片,還有岩壁上張力十足的雜誌封麵,才能讓他們心裡有些許慰藉。
【餘最近都在黎明之牆上嗎】
大家夥在圈子裡相互問道,也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難免就有些焦躁。
這樣的黑洞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網友們在心裡歎著氣。
牽腸掛肚的情緒持續了整整一個半月,一直到五月初,天氣轉暖時,才炸響了熱趨榜單上的第一槍。
#餘曜徒手攀岩#
這樣的話題可以說是萬眾矚目也不為過。
隻不過大家在看完官方發布的內容之後,都有點暈乎乎的。
【餘要挑戰黎明之牆也就算了,徒手攀岩他是真上啊】
【黎明之牆那麼難,怎麼可能徒手攀登】
【餘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各種各樣的衍生話題層出不窮。
但什麼都不能影響少年前進的步伐。
五月七號早上三點半。
餘曜準時洗漱出發。
這一次,他沒有再跟同伴一起大包小包,他甚至都沒有同伴。
艾莫斯等人純粹就是陪伴他一程好叫他在上崖前不覺得孤單。
車裡還是那曲名叫《我想》的搖滾樂。
隻是此時再聽,心境又不一樣。
我想展翅高飛?
不,是我要展翅高飛!
少年因為日曬雨淋,越發澄澈乾淨的琥珀色的眸子裡,閃爍著名為誌在必得的光。
他的第三百七十六次攀岩,也即是徒手攀登黎明之牆的旅途。
正式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