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2 / 2)

戚本樹就笑,“可我是到了現在才有了點真實感!”

豈止是真實感,戚本樹甚至已經開始暢想,餘曜在世錦賽上力壓群雄,一舉奪金,驚掉所有人眼珠子的精彩畫麵。

尤其是那個半田麻帆,非得讓他把自己說出來的話都吞回去不可!

什麼磨煉幾年,什麼浮躁。

有能力的強者當然是出名要趁早!

戚本樹對未來信心滿滿,“我今天晚上回去就把訓練計劃表擬定出來,附近的浪點也都梳理出來,非得把未來兩個月的時間用到極致不可!”

餘曜向後撐手在沙灘上,遠遠地望著遙遠方向連著一起的碧藍海天邊緣。

逶逶迤迤的海浪拍打出優美悅耳的聲響,腳邊被濺起的水花潔白晶瑩,溫柔地撫摩著細碎沙灘和少年的踝骨和小腿。

還有椰樹迎風搖曳的羽毛狀影子落在少年俊秀的臉龐。

這樣寧靜清新的場所,是自己未來整整兩個月的試煉場。

餘曜眸色沉靜,再加之想到身後基地裡自己守候也同樣守候自己的人,眼底裡的笑意更是濃得化都化不開。

“我會拿到世錦賽金牌的。”

少年語出驚人,一開口就瞄準世界冠軍。

戚本樹正在按摩的動作一頓,臉上的激動神情一閃而過,當場就按捺不住心裡抑製不住的喜悅。

他攏起手,對著迎麵而來的浪花高聲呐喊。

“我們小餘一定是冠軍!”

大海浩瀚,沒有回聲。

戚本樹的高喊聲隻驚飛了幾隻潔白海鷗。

但他自己卻很得意,扭過頭就對少年炫耀道,“這是我小時候我外婆告訴我的法子,如果你特彆想要什麼,可以試著對大海許願,海裡的神仙就會聽到。”

餘曜眨了眨眼,沉默了下。

戚本樹還以為徒弟是被這個法子驚到了,笑容滿麵的,“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也試試?”

他作勢還要再喊。

餘曜臉上的神情不受控製地變得複雜。

“戚教,”他喊了聲。

戚本樹抹了把臉,自我感覺還挺良好,“啊?怎麼了?”

餘曜這下真的要笑出來了。

“你剛剛給我推拿過。”

戚本樹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少年明晃晃地把視線落到自己被按過的雙腳上,戚本樹才“啊”的一聲驚叫起來,拿手在自己衣服上蹭,又衝到海邊去洗臉。

餘曜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微笑,但到底沒有向大海祈願。

他想要的,都要自己去拿到。

少年從口袋裡摸出一顆橙子糖,撕開包裝紙慢慢吃掉。

海邊的衝浪訓練在半田麻帆走後,反而緊鑼密鼓地繼續了下去。

衝浪協會打電話詢問過原委後就也沒再追問。

那邊打電話來的時候,餘曜正坐在戚本樹旁邊,跟大家一臉猶豫地嘗試y省本地的特色吃法——

蘸醬芒果。

等教練掛掉電話後,都還有點奇怪衝浪協會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

他好奇,直接就問出了口。

戚本樹把手機丟到一邊,撚起一長條青芒果,蘸上蝦醬,邊炫進嘴裡,邊含糊道。

“反正跟滑雪協會和登山協會都不一樣。”

他耐心地解釋了起來。

“衝浪這邊的行情比較複雜。”

“國際上的衝浪運動協會,簡稱ISA,兩年一屆的世界業餘衝浪錦標賽和全世界巡回的世界職業青年錦標賽都是他們籌辦的,也是國際奧委會承認的組織。”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WSL,也即是世界衝浪聯盟,是全球衝浪選手的主管機構,也經常會舉辦一些重大比賽,比如說WSL男子世界總冠軍聯賽。”

“而在咱們華國,前幾年衝浪是沒有單獨的協會,目前也隻是歸類於華國極限運動協會下麵的一個分支部門。同樣歸類在華國極限運動協會下麵的,還有滑板,長板速降,街舞跑酷之類。”

戚本樹笑了起來。

“衝浪協會的資金大多來源於品牌讚助,跟總局那頭有關係,但也沒有那麼深的關係。所以咱們才沒有跟隔壁水上項目住一起,還有自己的獨立訓練基地。”

被酸脆辣三重口感刺激得停不下來的秋聆歌捋了下,“其實還是不夠正規。”

戚本樹完全聽不得這話。

“但是咱們更自由啊!”

他拿眼盯著餘曜,一臉生怕徒弟跑路的緊張樣子,“至少小餘要求的,自己什麼時候想走就走,都快要滿足,放其他正規集訓隊,有這個可能嗎?!”

秋聆歌就露出個小酒窩,“那怎麼不可能,我們滑雪隊就行。”

彆說進出自由了,隻要餘曜肯歸隊,他們趙教簡教都能開著車自駕貫穿華國,千裡迢迢,連夜來接。

“你們滑雪也正規不到哪去!小餘去之前不也冷清得很?”

戚本樹心裡明鏡似的,“也就是小餘一口氣拿了五塊金牌,單板才在華國徹底火起來。”

冬奧之前,他們整個y省都找不出一間滑雪俱樂部。

可現在呢,光是他知道的,附近就有兩家室內滑雪場在連夜動工。

這不都是奧運冠軍帶動的項目熱度。

戚本樹酸溜溜地偷空瞄了秋聆歌一眼,“等小餘拿金牌了,我們也能走上正軌。”

到時候肯定就不會再被當成野雞機構了。

戚本樹很快又把目光都落在少年臉上。

餘曜卻還在跟蘸醬芒果作鬥爭。

說實話,接受芒果也能蘸醬吃的設定之後,這種脆脆酸辣,又帶著一股芒果清香的味道真的很獨特,有一種味蕾全部炸開的清爽感。

於戚本樹在意的重點,他壓根就沒當回事。

真要論起來,華國極限運動會下屬的小眾運動一張網頁都排不完。

餘曜瞥了眼手機實時搜出來的結果。

嗯,三頁。

滑板和長板都算是相對大眾的,什麼斯籃搏,泡泡足球、撞冰……一般人聽都沒聽說過。

一直都有很多冷門的運動都掙紮在無人問津的艱難境地。

餘曜掃了幾眼,也就收回視線。

人的精力有限,他能在衝浪的同時,兼顧高空跳傘的次數積攢,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畢竟這兩樣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高空跳傘看天氣,衝浪更要看浪報。

如果陰天下雨,高空跳傘基本沒戲。

好在雨天還是可以衝浪的。

y省漫長的雨季在五月底如約而至。

餘曜很享受在雨天衝浪的感覺。

下雨天,海浪都會變得乾淨,熙熙攘攘的遊客也會變少。

沒有人搶浪偷浪,世界都隨著壓強變化下的海平麵變得平整,甚至有一種獨處於異次元的空靈浪漫感。

嘀嘀噠噠的雨滴墜落塵世間,薄紗般籠罩著無邊無際的海麵。

人站在板上,被海水滌蕩腰部以下的同時,上半身都被雨水滋潤舒展。

餘曜就是在這樣柔美淋漓的下雨天學會的鑽管。

大風帶來了咆哮般的巨大海浪。

浪潮聳立如牆,卻又在最高點時轟然倒下。

疾速的浪濤推力和無處可逃的重力作用下,翻卷而起的海浪中心出現了一個一人多高的管狀真空地帶。

管壁是深藍透明的海水。

管道側麵卻是層層芭蕾裙般的白色浪花。

那是大海對於衝浪愛好者最寶貴的饋贈。

戴著頭盔的少年身影享受著這樣的饋贈,在海浪破裂時從萬千泡沫裡破浪而出。

那道依舊穩穩站在板上,沒有被巨浪衝倒的修長身影完全可以證明,他的控速能力,路線選擇能力以及平衡感都已經達到了專業賽級選手的標準。

戚本樹當場就一嗓子嗷了出來。

秋聆歌也在不遠處鼓掌叫好。

餘曜從管浪裡鑽出來,摘掉保護腦袋不被浪打到的頭盔,也露出了個笑臉。

但他沒有止步於此,反而是緊接著就向著更難的空中技巧發起衝鋒。

一晃一個多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衝浪世錦賽近在眼前。

戴維團隊也在嗅到商機,不是,熱度話題的同時,重新來到餘曜的身邊,打算全程直播這一次的世錦賽。

考慮到不同海域的浪點特色不同,距離比賽還有兩個星期時,戚本樹帶著兩個徒弟一起來到了p國的納蘭群島。

這裡是世界上最好的衝浪地之一,有一百多個大大小小的海灘,經常舉辦各式各樣的衝浪比賽。

島上還有溫泉,衝完浪去泡泡溫泉

幾乎是每個來納蘭群島衝浪的運動員的必備行程。

一路的飛機上,戚本樹都在喋喋不休地說起自己曾經在納蘭群島的比賽經曆。

餘曜則是從窗戶裡一直看著下方那個心桃形狀的特彆島嶼。

那是很多情人喜愛度過情人節的去處。

也是這一次的世錦賽舉辦地。

攝影機捕捉到少年專注的一瞬,戴維自告奮勇地在鏡頭後充當起了采訪記者,“親愛的餘,請問你對於這一次的世錦賽,有多少信心呢?”

餘曜收回視線,麵對攝影機溫和地笑了笑,“大概有這麼多吧。”

他指了指舷窗外形狀可愛的島嶼。

戴維就和直播間聞風趕來的觀眾們一起傻了眼。

【這是什麼意思?】

大家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過直播間的標題是籌備世錦賽的日常,大家本來就抱著好長時間沒有餘曜的消息,過來看看打個卡的消遣心理,倒也沒有特彆想要追究。

彈幕不斷冒出的問題都在關心地詢問餘曜進來去哪了,過得怎麼樣。

餘曜有一搭沒一搭地答著,天馬行空地想著幸好是私人飛機,所以才能有信號能直播。

這樣溫和平靜的氛圍,在一行人下飛機時,攝像頭無意間捕捉到一個浪人們耳熟能詳的身影時陡然騷動起來。

【那是半田麻帆!】

【還有他的徒弟宮田優樹!】

【那是誰?】

有人就在直播間科普起這對師徒的煌煌戰績,同時感慨道,【知道餘要和他們撞上,沒想到這一幕來得這麼快】

餘曜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會遇到之前打賭的對象。

不過撞都撞上了,對方又明顯看見了自己,裝作陌生人過去好像也不太合適。

餘曜目光頓了頓,打算等和對方擦肩而過時,點頭示意一下。

太客氣也不太現實。

畢竟他能對著半田麻帆維持點頭之交的基本禮貌,就已經是自身修養的極致體現了。

少年準備好了應對的禮儀。

但萬萬沒想到時,半田麻帆領著徒弟一行人經過他的時候,竟然壓根就沒有停留。

彆說打招呼了,連一個眼風都沒有掃過來,還把下巴微微抬起,一臉很是高傲的模樣。

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奇怪?

有觀眾第一個說出了自己的直覺,【我覺得他們不是不認識餘曜,是在故意地表達蔑視!】

怎麼回事,餘得罪他們了嗎?

觀眾們一時之間都有點奇怪。

他們奔走在網絡上來回打聽,很快就把相關話題炒得火熱。

路人看見了都要好奇地進去看一眼,然後突然想起來,哦,最近是衝浪世錦賽,嗯,值得一看。

衝浪世錦賽的賽前熱度以莫名的方式躥了一大截。

餘曜不知情,就算知情大概也隻會覺得有點好笑。

他沒把機場遇到冷臉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很快,就在辦理入住時又遇見了r國師徒二人組。

“特彆需要一間一樓的房間。”

餘曜對自己的住處沒什麼要求,但醫療床推上推下都需要方便。

“我們也需要一樓的房間。”

r國師徒組對視一眼,學人精一樣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很抱歉,客人們,一樓的房間隻剩一間了。”

前台辦理入住的工作人員一臉為難。

兩撥客人都是差不多時間到,要求也一樣,實在很難同時滿足。

餘曜也就是在這時,才從進店後第一次正眼看向這對師徒。

雖然但是,他怎麼覺得,他們像是在故意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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