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2 / 2)

流淌的淡棕色液體色澤溫暖。

像極了某人瞳孔裡不時浮動的璀璨光影。

祁望霄當初就是因此一眼在貨架上看中了它,一直沿用至今,被用作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迷失在任務世界裡的最重要心錨。

心錨是一種永久性的體驗,一旦被刻意種下,終生都不會忘懷。

但不知道為什麼,祁望霄總覺得自己最近似乎有了恍惚的毛病。

他沒有忘記餘曜。

但太多的冗雜數據擠占大腦內存,讓他需要在每一次結束短期任務後都要休息良久才能清除掉任務世界裡的多餘記憶情感。

【反正不是我搗的鬼】

1111在腦海裡冷酷無情地說著,卻也不是真的對宿主完全無情,憋了又憋,到底沒好氣道。

【總係統不會輕易放過每個打工人】

尤其是最優秀最出彩的那個。

不是所有人都能扮演好劇本裡的狂拽天角色,霸道總裁,科研天才,政界精英……這些都要有與之相符的行為能力作為人物人設的構造支撐。

天知道在祁望霄出現之前1111綁定過多少不靠譜的宿主。

隻有做白日

夢的人才會真的以為這些角色隻靠戀愛腦和賣蠢就能存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裡。

據其他統說,它的宿主離職後總係統發了好大的火,卻怎麼都找不到接替的人,所以才會冒著巨大損失在那場車禍裡動了手腳,在清除bug的世界意誌麵前保住青年的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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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麼——

1111恢複了冷酷無情模式。

【下一個短期任務已到賬,請宿主查收】

身負巨額積分沒有兌現的人隻有離開這個世界才不會被世界意誌注意清除。

祁望霄也清楚其中的原委,在1111宣布後就選擇了立即接受。

隻是短期任務真的是短期任務嗎?

青年洗漱完成後坐著輪椅走出房間,輕輕擁抱了一下神情意外的少年,臨回房間時深深地多看了好幾眼,才在逐漸合上的房門陰影裡消失在了餘曜眼前。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餘曜莫名覺得祁望霄眼神就像是跟自己分離了很多年,又像是要跟自己分離很多年才能再見一樣。

他有點想追過去。

但這個點已經是祁望霄每天雷打不動的睡覺時間。

算了,明天再找時間問吧。

餘曜把天門山的路線地圖描摹在空白紙上,一遍遍地記憶路線,打算在未曾謀麵之前先熟悉一下自己要待上很久的翼裝飛行聖地。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很多項目的聖地。

天門山的天門洞屬於翼裝飛行。

通天的九十九道彎則是長板速降和自行車專屬。

除此之外還有雲縱天梯的跑酷大賽,越野挑戰賽等等。

餘曜對翼裝飛行和長板速降情有獨鐘。

所以最先注意的就是天門洞和通天道。

說起來,少年的視線從彩色的天門洞照片落到山體景象上蜿蜒纏繞的盤山公路上,翼裝飛行的比賽自己礙於資曆不能參加,但長板速降的比賽好像就在最近。

餘曜不由得查了查往年長板速降比賽的舉辦時間,心底就是一動。

隻不過一切還要等自己先看看天門山再說。

少年懷抱著期待回房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陣陣敲門聲叫起。

餘曜自認為自己的生物鐘已經夠早的了,但叫他的人顯然比他平時起得還早,才四點就精神抖擻。

少年打開門,張勁鬆那張興奮不已的臉就杵到了麵前。

“小餘!快去洗把臉,我給你帶了篙子粑粑和糖油粑粑,還有米粉,咱們早點吃完了早點上山!”

他自來熟地提起熱氣騰騰的本地特色美食就往客廳走。

餘曜的目光卻不由得落在了後麵那位眼熟的陌生人臉上,遲疑道。

“這是……平師兄?”

雖然不認識但久仰大名,又是同一個教練,這麼叫應該不過分吧。

餘曜斟酌著語氣,有心想給這位千裡迢迢寄來邀請函的師兄留下一個好

印象。

平振羽緊皺的眉頭一下鬆開,同時豎起大拇指。

“小餘師弟,你好,我很早之前就看過你的比賽了,真的很棒!”

青年眉宇間雖然有長年累月留下的淡淡川字紋,略顯憂愁,但這位華國翼裝飛行的佼佼者容貌英挺,笑起時還是給人一種略帶淩厲的驚豔感。

隻不過他的語調帶著江南水鄉特有的軟噥,一下就衝淡了外表的冷淡,變得柔和起來。

嗯,跟唐教一掛的長相,但是比唐教年輕,看上去性格也更好一點。

餘曜默默地在心裡記了下來,完全不管遙遠的異國有人睡夢中都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他把人都讓了進來,本來想去敲祁望霄的門,但想想又住了手,自己招待起突如其來的師徒二人。

餘曜本來想給他們一人倒杯茶慢慢說。

但張勁鬆風風火火,一刻都不想浪費,“咱們得趕緊走,想走九十九道彎上山的話,非得早早走不可,那樣更安全,時間也充裕!”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

餘曜隻得給祁望霄留了個言,等吃完飯就匆匆跟著一起出門。

平振羽開了車來,餘曜為了視野坐上了副駕駛,一眼就看見了位置上貼著的一張小嬰兒的照片。

“是我的女兒。”

平振羽眼神一下融化,但很快,就進入到了緊張的開車狀態。

餘曜也在車子第一個急轉時猛地歪了下。

好在他很快就用安全帶把自己綁死在座位上。

天門山盤山公路的九十九道彎,即使是開車上去也要分外留神,一不小心就可能連人帶車一起摔的粉身碎骨。

張勁鬆和平振羽都屏氣凝神。

餘曜錯覺車裡安靜得仿佛隻有自己一個人。

他注視著車外,入目是一片潔白。

夏天的五點天已經大亮。

但山間的霧氣濃重,即使是遠光燈也照不透太遠,隻能看見道路一側聳立垂直的山石和另一側霧氣裡隱隱約約的遠處山巒輪廓。

有一種身在此山中,卻不識天門真麵目的朦朧感。

餘曜其實還有點沒睡醒。

他昨天坐飛機累了很久,又睡得晚起得早,在入目始終一致的模糊景象和座椅搖晃裡漸漸地就升起了點困意,上下眼皮直打架。

要不乾脆睡一會?

反正現在到處都是霧也看不清。

少年困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保持清醒。

但這點困意在前麵濃霧裡突然鑽出一道疾馳的人影時瞬間潰散。

尤其是,這道人影完全沒有減速,直直地衝著他們的車窗而來。

仿佛下一秒就要和他們狹路相逢,轟然相撞!

餘曜一下睜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