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嗯,頸部抬高的拱形很漂亮,推進動作也很有力……讓我看看這個空中換腿動作,哦,天呐,節奏真穩,馬身看上去輕盈又正直……”
同樣在抓技術的裁判不止有A位置的一個。
六分半的比賽時間還沒有過半,好幾l位裁判就已經心情激動地拍下了桌子。
“這匹小馬就是今年比賽的最大黑馬了!”
不止是動作節奏富有感染力,動作的細節更是完美無缺地展現了馬兒每個動作的標準和代表意義。
毫不誇張的說,這匹小白馬的動作簡直是教科書級彆的!
還不止是動作,在細沙上留下的蹄跡也足夠完美。
所有裁判都能通過無人機的視角看清橙子糖不時快跑慢步留下的一道道或平直或圓潤的科目規定痕跡,並且為之深深著迷。
平直的路線或許不算什麼。
但能走出一個接一個圓潤可愛的半圓,順時針和逆時針都沒有問題,本身就已經證明了小白馬非同一般的智商和行動力。
“如果這是我的馬場裡的馬……”
自己就擁有一家馬場的B號位裁判忍不住感慨,“那我一定天天都要帶它出去比賽!”
這簡直就是馬場的活招牌!
想到這一點的顯然不止一個人。
坐在觀賽席前列的不少馬場主都心動起來。
橙子糖不可能是憑空冒出,就算沒有名貴血統,應該也有兄弟姊妹什麼的,或許可以去打聽打聽。
買不下橙子糖,還能買不下他的血親嗎!
餘曜又不可能買一堆馬放在自己的馬場養。
動心的不止有馬場主。
雅克都不免有一絲動搖。
作為馴馬師,他比尋常的馬場主都要懂行。
就算是因為夾帶私仇覺得橙子糖不夠好,他也不得不承認,橙子糖的外觀很出眾,體態氣質也是一等一的好,但最重要的是它的獨特性格。
一點都不怕生。
掌聲響起的那麼熱烈,賽場緊繃刺激的氣氛更是與眾不同,偏偏橙子糖第一次參賽就能表現得如魚得水。
這可不是一般的小馬能夠做到的。
或許,它本就該是一匹為競技場而生的賽馬。
雅克握緊了拳,不由得目光上抬,望向了馬背上那個白褲黑靴,一襲深藍色燕尾服,腰杆挺直的少年身影。
這得有什麼好運氣才能從犄角旮旯裡撿來一匹這麼好的馬。
餘的運氣未免也太好了點!
雅克想到自家俱樂部每年需要花大價錢才能從狡詐的馬場主手裡收來或許能出名的優良馬匹,心裡就是一陣陣滴血。
但羨慕歸羨慕。
他是絕不可能把星辰許配給這樣一匹橫空出世的小白馬。
血統之所以至上,就是因為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基因穩定。
橙子糖是很不錯。
但又不是沒有比它更好的公馬。
才隻是一場大獎賽而已,現在就說欣賞未免為時過早。
雅克握緊拳,努力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目光卻忍不住一下又一下地瞥向場內。
場中人以一個漂亮的脫帽禮繞著圈向全場觀眾致意,贏得排山倒海的掌聲和尖叫時,他還能勉強忍得住。
但等到裁判們最後的分數出來,餘曜和橙子糖的名字不出意外地壓倒在自己的頭頂,雅克就有點受不了了。
他牽著似乎意識到主人心情不好,乖巧低頭的大黑馬星辰和餘曜還有興奮的橙子糖在後台狹路相逢。
“很棒的表演,”雅克主動開了口,順帶著大刀金馬地擋在自家的馬兒前麵。
橙子糖剛要湊近的動作猛地一頓,委屈地往自家主人身後躲了躲。
餘曜正抱著自己的高禮帽在喝水,造型發叢裡都是亮晶晶的汗珠,見狀隻挑挑眉,笑道,“謝謝。?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其實沒有把跟雅克的賭約放在心上。
但雲淡風輕的神情顯然更刺激到了心裡惴惴不安的某人。
雅克忍了又忍,憋不住道,“但這才隻是大獎賽而已!”
餘曜哦了聲,依舊沒有提起什麼更高的興致。
雅克徹底被激怒,也顧不得什麼紳士不紳士了,“讓我們自由演繹大賽見!”
到那時,他精心編排的曲目一定會得到所有裁判的青睞!
星辰也會如她的名字星辰一樣,高懸在所有人和馬的頭頂!
尤其是餘曜和橙子糖!
雅克滿臉不高興地牽著大黑馬走了。
隻留給餘曜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是,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這個壞脾氣的家夥了?
餘曜好笑地搖搖頭,見橙子糖短暫失落之後依舊是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模樣,比賽都結束了還在一直在抖耳朵搖尾巴,仿佛還沉浸在音樂裡不能自拔,就忍不住揉了揉那對泛粉的毛茸茸耳朵。
“好了好了,過兩天再帶你來表演。”
橙子糖噅兒噅兒地叫了兩聲,才眨巴著眼拿大腦袋去不住地頂少年的肩,仿佛是在說——
嘿,老夥計,我沒給你丟臉吧!
餘曜忍不住地笑,“很棒,超級棒,橙子糖今天的表現棒極了!”
橙子糖立刻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尾巴毛也搖得更快了,活像隻雪白雪白的大哈巴狗。
餘曜拿它沒辦法,隻能把馬帶去交給留守馬場的費漢秋,又仔仔細細交待了一定要特彆注意情況,不能吃來路不明的食物和水,才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回去了住所。
“累吧?”
趙威明和隊醫正拿著熱水和按摩儀等著,見人終於回來了,趕緊上去攙扶。
“我還沒有累到走不動。”
餘曜不太習慣地掙紮了下,但到底還是順著他們的意思被扶了回去。
趙威明咋咋呼呼地指揮著隊醫準備理療,“跟我還逞強?這一天又是射擊又是馬術,不累才怪!”
餘曜有心反駁,又覺得沒必要,乾脆快速衝了個戰鬥澡,然後就兩眼一閉,任由他們擺弄。
趙威明早就已經因為自家徒弟拿到奧運的第一枚金牌高興半天了,這會兒可算有了說話的空兒,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詢問起餘曜射擊場和馬術賽場上的經曆。
隻不過問了半天都沒有得到回音。
他正想再說什麼,就被正在按摩的隊醫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再一抬頭。
好家夥,人已經睡著了。
長得跟什麼似的烏黑睫毛小扇子一樣乖巧覆蓋在少年眼瞼上,落下的陰影正隨著勻長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輕輕顫動著。
趙威明的心瞬間融化。
等到理療結束,就輕手輕腳地把人背回到床上,順手按住了被驚醒想要起來的黑貓,又小心翼翼地替餘曜擺好拖鞋。
“睡吧睡吧,明天還有衝浪比賽呢。”
然後就一直等出了房門,才給那頭還在等消息的祁望霄發了個一切都好的報平安短信。
這還不算完。
才一回住處,趙威明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被宋雙成攆了起來問餘曜的情況,不多時又是單板隊那邊的詢問關心,還有來自大洋彼岸的跨國電話。
“關心小餘的人也太多了。”
趙威明光是接電話就接到口乾。
一旁的宋雙成戴上老花鏡看比賽行程,眉頭緊皺,“能不關心麼,你也不看看他身上肩負了多少人的希望!”
“不說彆的,明天就是衝浪第一場!”
雖然心裡清楚,再次被提醒,趙威明還是不由得有些咂舌和擔心。
正常人的比賽狀態都不可能保持太久。
又或者說,緊張的比賽狀態持續太久,勢必會造成身體機能下降。
這是人之常情。
小餘今天已經比了一天的賽,明天又是一大早就又要開始,還是最費體力的衝浪,動輒漂在海上幾l小時的那種,他還能扛得住嗎?
同樣的疑問也回蕩在戚本樹的心裡。
想到明天就是比賽,他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乾脆爬起來病急亂投醫地拜月亮。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元始天尊如來佛祖鬥戰勝佛媽祖娘娘華光大帝……一定要保佑我的兩個徒弟!
明天一定加油啊,小餘!
戚本樹神情緊張地抱緊了餘曜留在他這裡的參賽衝浪板,第一天一早就衝去了餘曜所住的彆墅。
“小餘你起來了嗎?”
他拎著食堂打來的飯,緊張兮兮地隔著房門詢問。
意外的,屋裡好半天都沒有答應的聲響。
“不會是出事了吧!”
戚本樹當時就是心下一緊。
“砰——”
禁閉的房門裡突然傳出巨大一聲。!